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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消失的運糧隊之援軍

“喂!對面的,你們是哪里的好漢?我看你們頗有勇力,為何要與朝廷作對?有如此能耐,何不與我們一起到北方去博個功名?總歸都是刀頭上舔血的營生,何不用自己的血,為子孫們掙一些受用的香火情分!總好過白白的讓它淌在這山林之中,滋潤了些山精野怪!”官軍之中,此刻突然有人大聲對著西邊喊了起來。

“我呸!對面的官府鷹犬,你們聽好了!爺爺乃堂堂大秦血裔,焉能做蠻人的走狗?要戰就戰,要打就打,不敢打就跪下求饒,爺爺心情好的話我饒你們一條狗命又何妨!”陳景龍聽到對面的喊聲,咬著牙忍痛用胸腔發力吼道。

“陳二爺!你說了這話,他們要是真的降了咋整?我還指望拿他們的頭顱祭奠死去的弟兄們呢!”花榮瞪大個眼睛問道。

“嘿,你這兄弟讀書讀傻啦不成!沒聽見我說的是心情好的話饒他們一命,你看我現在像是心情好的樣子嗎?再說了,俺說的是俺饒他們一命,這不還有你們在呢嗎?”陳景龍聽了這話眉頭一皺,隨即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他們要是真放下兵刃投降了,我雖然不動手,兄弟們殺的也輕松些不是!”

“高,實在是高!兵不厭詐,正應此理!”花榮似乎受到了什么啟發。“來,兄弟們都往這兩邊聚一聚,幫我把這兩門炮擋上!之前沒開炮是因為距離太近怕誤傷了自己兄弟,又不是沒炮彈了。現在兩邊兒分開了,咱們抽冷子再給他們來兩炮!陳二爺您繼續喊,給兄弟們裝填炮彈爭取點時間!”

“要說玩兒陰的,還得是你們讀過書的!好,你們抓緊弄,我再吼兩聲!”陳景龍背后豎了個大拇指根,他又向前走了兩步。“對面的,咋樣了?你們想清楚沒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更何況諸位都家大業大的,不過是丟了些糧食,想辦法湊湊錢,補上就是了!何必因此在這里丟了性命?瓷器去碰瓦罐,我們不過爛命一條,它不值當的啊!”

他的一番話,讓對面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戰心士氣又開始左右搖擺了起來。

這群剩下的官軍軍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曾林,可是誰也不敢先開口。

“看什么看?咋了?都想逼官不成!都想想你們在漢陽的家小!主將若失,親衛無恙者皆斬,累及家小!”林三看著這些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老林,算了,算了!袍澤一場,他們想活命也無可厚非!如果能活的話誰不想活下去呢?想活命的脫了身上的甲衣,趕緊逃命去吧!我們這些不怕死的再打一陣,或許你們就能逃出生天了呢!”曾林為戰場老將一眼就看透了對面的把戲,發匪曾經攻下了大半個南方,何曾有過從他們手下逃得一命的官員或是蠻族人。這些起于毫末的亂民對官府和蠻族可謂是恨之入骨,放他們一馬,不過是對面說說而已!

“大人恩德無以為報,我若僥幸逃得一命,回去之后安頓了家小。便前往曾家請罪,將今日之事如實以告!”曾林的話音剛落,一個棚目官便開始解了自己身上的鐵甲,他口中的話絲毫沒有影響他脫甲的速度。

“我呸!忘恩負義的家伙,還有誰要滾的?趕緊跟他一起滾吧,莫要在爺爺面前礙眼。”林三看著心神動搖的那些人,一臉的鄙夷,他這話說出口又有幾人開始卸甲了。

對面的陳錦龍將他們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這就對嘛,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還有沒有要走的?趕緊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陳景龍大聲的嘲諷。

“炮弄好了,點火開炮吧;大家伙散開,別擋住了炮子兒。”花榮看著兩門炮重新完成了裝填,低聲對圍在前面的人群說道。

陳景龍的話吸引了官軍的目光,隨著人群的散開,曾林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兩門已經點燃了引線的火炮。“不好,對面使詐!躲炮啦!”他大喊一聲,麻溜的鉆到已經傾斜的營門后面。

他能第一時間藏到門板后面去,可其他200余人又上哪里找躲炮的地方,最慘的當屬剛剛脫下甲胄準備離開的數十人,身穿鎧甲多少能擋幾粒鉛彈,沒了甲胄就只能躺在地上哀嚎了。

當然鎧甲也不是萬能的,同樣有人因為中彈過多導致鎧甲損壞而受重傷,而更多穿甲受傷的是因為被命中四肢,疼痛難忍,只能坐在地上哀嚎。

看著對面已經在準備裝填第二炮了,曾林此刻有些急了。“現在是什么形式,大家已經心知肚明了,想要活命的就只能跟我沖一輪!不把對面打垮,在場的諸位一個都別想活,想活命的就跟我沖!與其在這里等死,不如沖上去拉一個墊背的!”被打急了眼的他不顧一切的第一個沖了出去。

“大家伙兒,沖啊!”林老三扛起了半片門板一下子沖了出去,跑到了曾林的前頭,有幾個機靈的家伙看到這架勢跟在他屁股后面就上了。

“我靠,老子怎么沒想到這一出!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嫌棄盾牌重把它丟在倉庫里了,如今連塊門板都混不上!”也不知道是誰在沖鋒的路上罵罵咧咧。

“就是,就是!富察寧那小子害人不淺,說什么運糧的途中用不上死沉死沉的盾牌,本來老子都背上了,硬是讓我放下!”隊伍中也不知道是誰附和了一聲。

沖鋒的半路上再響起一聲炮鳴,密集的鉛豆子又打倒了十幾人。“這炮威力還是小了些,碰到了穿重甲的總是差了些意思!”花榮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一絲腥甜流入了口中。“大家伙準備搏命了,他們人不多了!”

兩撥人在這山谷之中再次開始了生死搏殺,兩個寨子合在一起,三四人圍攻一名穿甲的士兵仍舊打的十分艱難。在這朝陽勃發的時刻,血水裹著泥沙,雙方斗的比野獸更兇狠。已經折斷的兵刃,地上的石頭,乃至人身上的牙齒都成為了恨不得致對方于死地的兇器。

無人在意這場血水里的摔跤持續了多久,雙方此刻早已經打的失去了理智。而在李家寨通往這里的小路上,一支百人左右的馬隊從這里飛奔而來。不久之后,正在搏殺的雙方都聽到了正在靠近的馬蹄聲以及陌生漢子馭馬的指令。

“哈哈,老林,我們請的援兵來啦!王知州夠意思,他居然把馬隊派來了。真是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啊!”曾林聽到這聲音大喜過望,他下意識的就認為在南郡這地面上,能有大規模騎兵的,除了官府還能是誰?不過他高興的有點早了。

林老三聽到這話,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氣,反而凝重了幾分。“主子爺,情況有些不對!南郡的騎兵應當以本地口音為主,但遠處傳來的指令聲聽口音似乎不像是本地人,倒是有些像山東響馬!”

“興許快馬手是山東來的吧,畢竟南郡可從來沒有過馬匪不是!”曾林的話剛說出口,一個刀客打扮的人就出現在了山路的拐角處,跟在他后面一騎、兩騎、三騎……。

“遭了!怕啥來啥,真不是官兵!林老三,你可真是個烏鴉嘴啊!”一名隊正看著不遠處飛馳而來的響馬說道。

“哈哈!是老三!他把山東的響馬隊請來了,這援軍可來的太及時了!”譚大當家一開始聽到馬隊的動靜還提心吊膽,直到他看到了最前面引路的快馬手,這不正是他之前派去信陽分舵報信求援的老三嗎,頓時笑出了聲。

話分兩頭,事有兩件!這處無名的戰場上抵達的是譚家寨請的援兵,那曾林派出去的求援的心腹又到哪兒去了呢?

這不,信陽城府衙內宅門口,一個背后背囊上插著曾字令旗的訊兵正和門口的門吏磨嘴子呢!

“一晚上了!老子在這里等了一晚上了,從昨天還未關城門我就進了城,一直等到現在城門要開了。給句痛快話,王知州見還是不見!他要是不見,我就上別的地方搬救兵去!你讓他想好嘍,漢陽曾家都統曾林要是死在了信陽的地界上,他能不能擔得起這個干系?”訊兵此刻也是快要被氣瘋了,要門包要到曾家緊急傳令的訊兵身上了,他在曾家干了幾年了,也沒見過如此奇葩的事兒!真要錢也就罷了,自己將身上的20枚大子兒都給了他,這家伙怕是還嫌不夠,拿了錢還不給辦事兒,這門子也實在太貪了。

門吏看他要發飆的樣子,連忙安撫起來。“訊丁兄弟,這門包真不是我非要的!這是我家老爺的規矩,收的門包錢也是要交賬的,這個錢您不給,回頭我就得自己補!您說的這個事兒我已經給您通傳過了,至于為什么沒消息,我一個看門也不清楚大人物的心思,要不您上別處試試?”

“哼!叫你們老爺等著,日后有他好果子吃的!”那曾家的訊丁在南郡待久了,還沒見過這樣的官!自從曾剃頭平定金陵之亂以來,曾家傭兵百萬,勢力遍布南方各郡,曾家子弟但有所求,地方官府無不是叫天天應叫地地靈;何曾有過這種連面都見不著的時候。

見那訊丁一臉憤恨的離去,門吏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二少奶奶差我來問,剛才來的是什么人?在府前又吵又鬧的,平白失了體統。”正當此時,內衙的一個管事走到他身后問及此事。

“呦,梁管事!未曾想到些許小事還驚動了您!剛才那人是下面縣衙的兵丁,他說自己是四姨娘的什么親戚,看樣子大概是攀親要官來的!兩手空空而來,叫我給打發了!”門吏也是個妙人,三兩句的理由信手拈來。

“你做的不錯,咱們老爺的官也不是平白來的!就算是裙帶關系也輪不上她四姨娘的窮親戚,兩手空空就敢上門,這是想發利市想瘋了吧!”府里的二少奶奶素來就和四姨娘不和,就連手下的管事也是互相看不對眼,此事王家內宅人盡皆知。

無名山谷之中的打斗聲已經逐漸平息了下來,濃重的血腥味引來一群烏鴉在空中盤旋。

“哈哈,這次咱弟兄可算是發達了。糧食兩千五百擔,還能用的甲四百副;銀子800多兩。”李滅妖看著眾人搜刮來的嘴都要笑歪了,“兩位兄弟看看這該咋分!”

“俺們都是客坐,在南郡這地界上也待不久,這次來這兒也就是當個打短工的麥客;糧食什么的太沉了,不便行動,就都折算成銀子吧!另外俺們弟兄還缺50套皮甲,就一并從這里頭補了。”那山東來的漢子為人豪爽,他本來是響馬只因聽到有人起兵,便率馬隊前往亳州相助;干的是打探消息,截殺訊馬的活計,未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到了南郡。又恰巧碰上譚家寨老三求援本地舵主沒人肯來幫忙,便義憤填膺的來了。

“我沒意見,李大當家的你看呢?”譚家寨在此事上本就欠了些情分,況且竇首領的要求也不過分。“那剩下的東西咱們兩家就平分了吧!”

譚寨主的話還沒說完,一旁譚家寨的老三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到一旁去。他只好向在場的眾人致歉:“不好意思,我這兄弟有些私事!大家有事兒先商量著,我一會兒就來!”

“老三,剛才有啥事兒不能說!你非得著急忙慌的把我拉這兒來。”兩人走出百十步遠,譚寨主才開口。

“大當家的,這次咱們糧食少要些,多備下些兵甲!過了這一次,我估摸著咱們想要攢甲兵的機會就不多了!”譚家寨老三一開口,譚老大就覺得此事有些非同凡響了。

“是教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亳州的總舵那邊出了叛徒,圣姑被抓走了,聽說那邊正在組織營救,情況兇危至極。若不是竇首領陰差陽錯的流轉至此,我這次恐怕援兵都求不來的!”譚老三先是講了一下他從分舵那里打聽到的情況,然后又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觀點。“而且咱們這次恐怕闖禍不小,你看這一個運糧的隊伍,甲兵800人!這些甲兵恐怕是南郡九成的精銳了,尋常的郡丁哪有像這樣常修兵甲的?有市井傳言說,有曾家子弟打通了關系,準備去北方過過金水。咱們這次恐怕是把他們給劫了,世家子死在了這里,這后頭就是一場潑天大禍啊。”

譚寨主聽了這話之后摸了摸頜下的短須,抬頭便看見了那被人掛在了樹上的頭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老三,你說的對,此事千萬別聲張!這次哪怕糧食不要了,咱們也得多要些甲胄。另外這次回去之后咱們得出去避避風頭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二人計定之后,又返回了分贓的團伙。

“你們商量好啦!我們剛才算了一下,現在的糧食差不多要合到一兩銀子一擔。馬隊那邊只拿銀子的話還缺了一些,算是吃虧了,咱們兩家還得一人給他們補一百兩!老譚你覺得咋樣?”趁著他們去商議的功夫,李滅妖這里已經把帳算的差不多了。

“補一百兩銀子子的事我們這里沒意見,一會兒讓人回寨子里取就是了。這剩下的東西咱們兩家怎么分?我想跟李大當家打個商量!”譚寨主此刻心里已經在盤算該怎么說了。“實不相瞞,兄弟我也是真母教的人!最近總舵那邊出了些事,前方戰況焦急,令我們北上增援。這些糧食過于沉重,太多了也不好趕路!能不能給我們多分一些甲胄,讓我這些兄弟上了戰場也好保命不是!”

“那這事兒可就有的說道說道了,這一場仗打下來您也是明白人。幾輪炮火下來還能用的甲胄幾乎都是上等的精品,不是棉甲,就是鐵葉子甲;這些可不是三五兩銀子就能造一副的皮衣!剛才點數的時候,你老哥也在這里;鐵葉子甲一共才二十幾副,剩下的都是棉甲或者疊甲。若是平分;你我兩家應當分糧各一千二百五十擔、甲一百八十具。”李家寨三當家算起賬來那是一手算盤打的是飛快,三兩句就把賬算清了。“現在鬼市上一副好棉甲大概是8~12兩銀子,鐵葉子甲那就不用說了,二十兩起步還不一定能買得著。咱們就按照一副鐵葉子甲和九副棉甲疊一起算一百二十五擔糧食,一千二百五十擔糧能換甲一百具,其中十套鐵葉子甲、九十副棉甲!譚大當家的您看您要換多少甲?”

“這個算法倒是公道!這樣,糧食我拉走二百五十擔,可這還有騾子和牛,是不是也沒算進去?按理說這牲口和大車是不是也該兩家一家一半?50口大車,我們只要30輛,其他的也折算成甲吧。我們譚家寨分糧二百五十擔、車30兩、甲二百八十具如何?”譚家河子三寨主看著糧車就想起了騾子的事情,生怕自家吃了虧的他立馬找補回來。

“行啦,就這么分得了,大家都是漢子,敞亮些好!小的們收拾收拾利落,回去咱們開大席起大宴去嘍!”眼看要到晌午了,天上掛著大太陽曬得慌。竇首領怕他們還要爭下去,一些騾子和驢他也看不上,于是干脆就做個說和的中間人,趕緊把兩撥人勸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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