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針管扎入皮膚,宋知意仍舊記得江澈的眼神。
像是守衛(wèi)著公主的騎士,滿是紅血絲的眼中連偽裝的愛意都消失不見。
宋知意閉上眼,淚水便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抽血的護士心疼她的身體,輕聲道:
“夠了,再抽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宋知意睜開眼,伸手摁在了手臂上。
她疲倦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笑容慘淡。
“麻煩,別和他說。”
護士的眼中有心疼,也有幾分責備,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病房內(nèi)至此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頭暈?zāi)垦5墓馊χ校沃饪匆娏耸藲q的江澈。
笑起來時露出小小的虎牙,六月的太陽都沒有他來的明媚。
“知意,以后我會保護好你的!”
五天前,宋知意才知道自己得了癌癥。
醫(yī)生告訴她,以如今的醫(yī)療水平難以將她成功治療。
宋知意得知這個消息時,第一個反應(yīng)卻是如果她死了,江澈該怎么辦。
只是還不等她告訴江澈這件事,對方卻已經(jīng)不再在乎她了。
她愿意成為研究項目的志愿者,其實也是為了給自己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三十年后,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不知過了多久,宋知意才終于從失血的暈厥中緩過神來。
她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步朝著外面走去。
卻在路過一間病房時停下了腳步。
“燕燕,對不起,我早就應(yīng)該告訴你,我結(jié)婚了…”
“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也…”
“說什么傻話呢,阿澈哥,只要你愛我,我就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病房里的女生臉色蒼白,可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容。
江澈就這樣深情的注視著她,好像一對璧人。
宋知意看了一會兒,甚至恍惚間都覺得自己成了拆散他們的惡人。
直到病房內(nèi)傳來腳步聲。
她避無可避,與江澈撞了個正著。
“知意,你怎么…”
【靠她怎么在這里?!她不會全都聽見了吧!】
【完了,我還沒準備和她離婚呢,離婚了我去哪里拿錢。】
江澈的心聲和他表露出來的情緒截然不同。
但此時的宋知意,竟然已經(jīng)習慣了。
“路過而已,你朋友醒了?”
見宋知意的語氣未變,江澈松了口氣,急忙握住了宋知意的手。
“醒了,這次真的謝謝你了知意。”
“如果不是你,我朋友她…”
“知意,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看一條生命就這樣離開。”
江澈解釋了很多,可宋知意卻只覺得無比頭疼,倉促點了點頭后,便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醒了就好,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
沒等江澈的回應(yīng),宋知意便立刻轉(zhuǎn)身走了。
接下去的幾日,江澈一直以照顧朋友的名義趕去醫(yī)院。
宋知意沒想到,自己復(fù)查的時候竟會正好遇見他們。
“知意?!”
江澈急忙將手從對方的肩膀上拿了下來,臉色慌亂。
宋知意卻像是沒看見一般。
“知意,這是我朋友,白燕。”
白燕的眼神中滿是敵意,沒有絲毫的掩飾。
“知意,你來醫(yī)院干什么,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江澈的眼神擔憂,可宋知意只是搖了搖頭。
“沒有,來送資料而已。”
見宋知意不像是假裝的樣子,江澈這才松了口氣。
他剛準備說話,卻被白燕打斷了。
“阿澈哥,我有點口渴,你能幫我買杯水嗎?”
“好,我現(xiàn)在就去。”
江澈離開的腳步匆匆,顯然是將白燕的話看作圣旨。
而白燕在他離開后,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宋知意幾眼,神情不屑。
“原來你就是阿澈哥的老婆,果然人老珠黃,難怪阿澈哥看不上你。”
“我要是你,就主動退出,省的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白燕的語氣里滿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看著那樣熟悉的幸福笑容,讓宋知意一時間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既然你這么有信心,那就在三天后我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上,自己和他說吧。”
離開的那一刻,宋知意包中的紙掉在了地上。
一只手,卻先她一步撿了起來。
就算宋知意手疾眼快搶了過來,可江澈還是看見了些什么。
“冰凍計劃?”
“知意,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