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然頂著黑眼圈去了公司。他沒敢跟人提昨晚的事，怕被當成神經病。可剛坐下，手機響了——老張，他的死黨。“喂，林然，你昨晚發的那張照片啥意思啊？”老張聲音懶散，像剛睡醒。“什么照片？”林然一愣，心跳加速。“就那張婚紗照啊，新娘臉模糊的那張。你半夜發我微信，我還以為你喝多了。”林然手一抖，點開微信。聊天記錄里，凌晨2點，他果然發了一張照片給老張——那張婚紗照。“我沒發過！”他喊道，可電話那頭沒了聲。“老張？”嘟嘟嘟，信號斷了。他立刻打回去，無人接聽。十分鐘后，老張的電話又來了，是他女友打的，哭得撕心裂肺：“林然，老張死了！從陽臺跳下去的！”林然腦子一片空白。他趕到老張家時，警察已經拉了警戒線。老張的尸體躺在樓下，摔得血肉模糊，旁邊擺著一張照片——那張婚紗照。“不可能……”林然腿軟得站不住。他明明沒帶照片回家，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警察盤問了他幾句，見他神情恍惚就放他走了。回到家，他翻箱倒柜，終于在床底找到那張照片。新娘的嘴角又上揚了一分，像在嘲笑。他點燃打火機，想燒了它。可火焰剛碰到紙面，屋里的燈全滅了。黑暗中，腳步聲響起。緩慢，沉重。紅紗女站在門口，低語：“下一個，是誰？”

林然坐在沙發上，盯著那張婚紗照，火焰的余溫還在指尖跳躍，可照片完好無損，像嘲笑他的無力。他扔下打火機，雙手捂住臉，耳邊老張墜樓的畫面像刀子反復割著神經。“下一個是誰？”那低語像毒蛇，纏著他的心。他猛地站起，抓起手機撥給小雪——他的女友，交往半年，溫柔得像春天的風。他得警告她，別靠近他，別變成下一個犧牲品。“喂，林然？”小雪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笑意，“怎么這么晚打電話？想我了？”“別開玩笑！”林然嗓子沙啞，“你聽我說，最近別來找我，別碰我給你的任何東西，尤其是照片！”“照片？什么照片？”小雪疑惑地頓了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別問了，照做就行！”他幾乎吼出來，掛了電話。可手指剛離開屏幕，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小雪發來的語音。他點開，聲音卻不是小雪的。“你以為她能逃？”女聲低沉，帶著濕冷的回音，像從井底爬上來。林然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開一道縫。他沖到門邊想跑，可門鎖咔噠一聲自己上了栓。窗外，雨停了，一片死寂。他轉身，客廳中央站著紅紗女。紗裙滴著水，地板上淌出一灘暗紅。她沒動，只是盯著他，黑洞般的眼像要把他吸進去。“你到底要什么？”林然咬牙，聲音顫抖。她歪了歪頭，嘴角裂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找到他。”“誰？他是誰？”他喊道，可她沒回答，身影一晃就不見了。桌上的照片卻變了——新郎的臉不再僵硬，而是變成了老張，咧著嘴笑，眼角淌著血。林然癱在地上，喘息著。這時，門鈴響了，急促，像敲喪鐘。他爬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小雪，手里拿著一張一模一樣的婚紗照。“林然，你是不是忘了這個？我今早收拾東西，在你送我的書里夾著這張照片。”她皺眉，語氣里滿是擔憂。他一把搶過照片，撕成碎片扔在地上：“別碰它！快走！”可小雪沒動。她低頭看著碎片，喃喃道：“奇怪，我怎么覺得……她有點像我？”林然愣住。碎片上的新娘，臉不再模糊，五官慢慢浮現，竟真有幾分像小雪。

林然拉著小雪跑出公寓，夜色濃得像墨，街燈一盞盞熄滅，像被誰掐了喉嚨。他不敢回頭，怕看見那紅紗飄在身后。“林然，你慢點！”小雪喘著氣，掙開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嚇到我了！”他停下，轉身抓住她的肩膀：“聽著，那照片有問題，碰過它的人都會死。老張死了，下一個可能是你！”小雪瞪大眼，笑了：“你在開玩笑吧？老張不是意外墜樓嗎？”“不是意外！”林然幾乎咆哮，“是她，是照片里的女人！”小雪皺眉，剛要說話，遠處傳來一聲尖叫——短促，像被掐斷的喉嚨。巷子盡頭，一個路人倒在地上，脖子上插著一根斷裂的木簽，血汩汩流出。林然僵住。那人手里攥著一張照片，紅紗女的臉清晰可見。“走！”他拉著小雪跑進旁邊的便利店。店員是個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人，正低頭玩手機。林然喘著氣問：“有監控嗎？能不能讓我們待在這兒？”店員抬頭，眼神空洞：“監控壞了。你們隨便坐。”林然松了口氣，拉著小雪躲在貨架后。可剛坐下，店里的廣播響了——不是廣告，而是一段婚禮進行曲，斷斷續續，像卡帶的磁帶。小雪臉色發白：“這歌……我聽過。”“什么時候？”林然盯著她，心跳加速。“昨晚，夢里。”她聲音顫抖，“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邊，唱著這首歌。”林然腦子嗡的一聲。他想安慰她，可喉嚨像被堵住。這時，店員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眼神呆滯，像被操控的傀儡。“你見過她，對吧？”店員的聲音低得像耳語，“她讓我告訴你，別跑。”刀光一閃，林然推開小雪，肩膀被劃出一道血口。他踹倒店員，拽著小雪沖出去。門外，紅紗女站在路燈下，紗裙在風中飄動，像血色的波浪。她沒追，只是笑了，笑聲鉆進耳朵，像針扎。林然跑不動了，靠著墻喘息。小雪蹲在他身邊，撕下圍巾給他包扎：“我們得找人幫忙，這不是你能解決的。”“找誰？”他苦笑，“警察會信我嗎？”“老陳。”小雪咬牙，“我認識一個家伙，自稱抓鬼的專家。”林然愣了愣，點頭：“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