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清沉的言辭中充滿憤怒:“我發現你這段時間,一直不正常,你心里有氣我知道,不就是看著跟我三年的老員工都升職加薪了心里不平衡嗎?”
“但是陳默,你有沒有想過,公司做大了,很多事情我也很為難,你看看你這些年做出的成績,我要是升你的職,1000多號的員工看著呢,它能服眾嗎?”
“成天就知道寫小說,想一夜成名,這不是白日做夢是什么?你但凡有一點點的上進心,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比我年齡還大一歲你知道不,陳默。”
“我今天是來辭職的。”陳默嘆了一口氣。
“辭職不需要通過我,”沈清沉語調急促的大聲道,“找人事部簽字,結算工資走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沈清沉的面色急得慘白,她的話語也明顯有些失態了,這還是這些年,陳默第一次看到沈清沉在自己面前失態。
“我不只是辭職,還要兌現當初約定的期權,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一百來萬,我需要這筆錢。”
“期權?你沒有看過合同嗎?陳默,期權不是公司上市就能兌現,合同約定的是需要在‘盛世傾城’上班滿十年,你滿十年了嗎?”
“沒有,當年你給我們畫的大餅,不認是不可能的,沒滿十年我也要兌現。哪怕十年后我能兌一千萬我也不要,我就要現在的,100萬。”陳默的語氣異常堅定。
沈清沉緩緩坐到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從茶幾煙盒中抽出一支女士香煙點上,沉重的吐了一口煙圈,最后道:“官司你打不贏,不僅拿不到期權,你現在主動辭職,N+1的賠償也不會有。”
陳默笑了笑,揶揄道:“沒想到當年想要改變世界的清沉姑娘,也成了現在那些資本家一樣的嘴臉。”
聽到“清沉姑娘”四個字從陳默的嘴里說出來,沈清沉渾身一怵,眸中的神色顯得尤為詫異、憤怒。
這還是陳默這兩年來,第一次這樣叫自己,卻不曾想,它是那么的諷刺。
“工作的時候請稱職務……你跟我攀交情沒有用,公司做大了,這么多的股東我說了也不算,‘清沉’兩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我都覺得惡心,請你馬上離開。”
沈清沉的反應和陳默想到的如出一轍,自從3年前她向自己表白被拒絕之后,他們之間就只剩下上司與下屬的關系,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了。
如果沒有蔣覓荷,陳默或許會考慮選擇和沈清沉在一起,但是就算蔣覓荷走了這么多年,陳默心中卻依舊放不下她。
陳默希望他的感情是純粹的,他不希望懷里摟著一個人,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逢場作戲倒也罷了,就像自己和秦洛兮,但沈清沉不同,在陳默的心中,她和蔣覓荷是同類型的人,同樣的完美,她值得擁有真心的純粹的愛,只是那時的陳默做不到。
陳默也想過,有朝一日徹底放下蔣覓荷之后,然后自己徹徹底底、純純粹粹的去真心愛一個人,但是十年了,他都做不到,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做到。
而現在,他獲得重生到過去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朝那個方向去想了。
那一次,沈清沉鼓足勇氣的表白遭到陳默的斷然拒絕,陳默算是傷透了她的心,也傷了她一貫驕傲的自尊,之后沈清沉便一心撲在事業上,三年就把公司做大做強,而自己,卻困頓于過往,一直踏步不前,爛泥扶不上墻。
“沈總怕是誤會了,我不是跟你攀交情,我是想要回屬于我的那份期權,這是我應得的,我的決心很大,你不給是不行的。”
“我不給會怎樣?”沈清沉狠狠地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內,抬頭看向陳默。
陳默曾經說過,他不喜歡看到女孩子抽煙,不僅不喜歡,還非常討厭,自從3年前拒絕沈清沉的表白之后,她就學會了抽煙。
陳默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劉超就是你的下場,我今天再加兩拳,能把他打死。”
“你能為了一百萬,把我殺了?”沈清沉驚得目瞪口呆。
“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我沒跟你開玩笑。”陳默的話語冷若刀鋒。
沈清沉又從煙盒里掏出了一支煙,正要點燃,卻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問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難事?”
陳默本不愿意說,但是他不想騙她,最終還是說道:“我要給我的女朋友治病,需要一百萬左右,這就是我現在遇到的事。”
沈清沉的手顫抖了一下,瞬間變得面如死灰。
她按了幾次都沒有把打火機打燃,最后只能將還未點燃的煙使勁摁在煙灰缸內,那力氣讓其宛如白瓷的纖細手背上青筋凸起:“你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已經相處十年了,分分合合,這段時間才又有了她的消息。”陳默平靜的說道。
一抹眼淚在沈清沉的眼眶中打轉。
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和堅毅的語氣對陳默說道:“我明白了,一切都說得通了。還等什么,你現在可以動手了,拿出你打劉超的勁,把我打死,你想從我手里拿走一分錢都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陳默長嘆了一口氣,道:“沈總你誤會了,我不是從你手中拿錢,我是要拿回屬于我自己的錢。雖然的確合同沒到期,但這100萬期權是我應得的,10年合同,10后你公司還存不存在都兩說,真打官司,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
“你該不會忘了,第一年開公司的時候,我沒有拿你哪怕一分錢的工資,無償幫你做事,支持你創業,陪你去改變世界。”
“你現在瞧不起我寫小說,覺得賺不到錢了,你可知道,你當年租的辦公室前幾個月都是靠我寫小說給你賺的租金,我借給你的錢,何時找你還過?”
“當年你讓我簽《股份協議書》的時候,我沒有簽字罷了,這公司本來就有我的一份,一百萬很多?大家朋友一場,你非得逼我撕破臉皮?”
“趁我還有理智,你最好離開,否則等會誰死誰活還不一定。”聽完陳默的話,沈清沉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保重!”陳默見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從沈清沉辦公室出來,陳默的心里頓時感到空蕩蕩的,期權怕是拿不到了,得想其他途徑搞點錢,這操蛋的世界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呆了,趕緊讓我重生吧,陳默在心中默念道。
隨著自己心念轉動,那倒計時又實時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倒計時364天20小時32分43秒……
來到地下車庫,陳默悻悻然的走向自己的破寶來,而車屁股后面,卻站著一個戴著墨鏡西裝革履的壯漢,這人和自己身高不相上下,自己發起狠來殊死一搏,應該也能將其拿下,陳默沒當回事,直接走向自己的車子。
“超哥讓我給你帶句話,這幾天出門要小心點。”那人邊走邊湊近陳默,小聲說道。
“說完了?”陳默瞥向那人,滿不在乎道。
那人道:“超哥還說,他知道你和沈總的關系,別以為有沈總給你撐腰你就太平了,他不怕,走著瞧,你會死得很慘。”
“怎么個慘法?”陳默皺著眉,頓時來了興致。
“言盡于此,保重。”說著,那人便一溜煙走了。
陳默搖搖頭,劉超還威脅上自己了?
看來今天下手還是輕了點。
發動車子,陳默準備直接按計劃去醫院,詢問靶向藥的事情,那玩意兒好像并不是你有錢就能立馬買到,還得預約,打聽清楚了,才好為自己下一步計劃做準備。
轟轟轟!
就在這時,旁邊一輛紅色法拉利突然轟鳴作響。
陳默扭頭看去,一個年齡約莫四十歲,穿著貂絨大衣的少婦緩緩搖下車窗,朝著陳默喊道:“小帥哥,看來你是攤上事兒了,到姐姐的車上來。別害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