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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中國與阿拉伯國家友好關系發展的歷史梳理

(一)古絲綢之路上的中阿交往

中華民族和阿拉伯民族是兩個古老的民族,在四個世界文明古國中有三個是由這兩個民族締造的,為人類文明發展做出了貢獻。中國和阿拉伯國家的友好交往源遠流長,2000多年前的絲綢之路早就把雙方聯系在一起,雙方是古代絲綢之路上的天然伙伴,中國古代的重大發明通過阿拉伯地區傳入歐洲,海上的交流也留下了輝煌的記錄。

張騫“鑿空”后,絲路暢通,中國的絲綢、漆器、鐵器、釉陶等商品,特別是絲綢,大量西運,西亞、中亞各地商品也不斷銷往中國,形成絲綢之路“馳命走驛,不絕于時月;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的繁榮景象。[1]正是因為有了絲綢之路上的相互了解,先知穆罕默德在610年創立伊斯蘭教后說:“學問,雖遠在中國,亦當求之。”這說明中國在當地已有一定的知名度。穆圣歸真后的第三任哈里發奧斯曼派使者來華,時值唐永徽二年(651年),中國史學家將這一年定為伊斯蘭教傳入中國的元年。

在海上,唐代以前,中國已成為印度洋貿易的重要國家之一。唐代賈耽所著的《皇華四達記》,提及“廣州通海夷道”,詳細記錄了中國通向阿拉伯的航道,其多為中外學者引用,彌足珍貴。伊本·胡爾達茲貝所著的《道里邦國志》詳細記錄了東西交通路線、驛站及貿易情況,其所記錄的有關中阿陸海交通路線的內容也是重要的歷史地志學參考資料。阿曼航海家阿布·歐拜德·卡塞姆在7世紀從蘇哈爾航行到廣州,這是中阿歷史交往中的一段佳話,至今在廣州還矗立著“蘇哈爾”號帆船紀念碑。[2]

1405年,鄭和奉命下西洋,旨在建立明朝同亞非國家的關系、宣揚大明國威及進行通商貿易。他率領的最后一支船隊于1433年回國,鄭和船隊先后出使航行7次。前3次,船隊僅到達印度半島,從第4次開始,遠行至西亞和非洲,船隊去過的阿拉伯國家和地區有佐法爾、亞丁、麥加、索馬里等。鄭和船隊往往有200多艘船,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對促進中國人民同阿拉伯人民相互了解、加強雙方的經濟和文化交流起了積極作用,船隊訪問過的國家紛紛派員回訪。鄭和結束航行半個世紀后,歐洲的一些冒險家開始對非洲和亞洲進行掠奪式入侵,開辟殖民地,掠奪資源。[3]

古代中阿交往主要從官方和民間兩個層面進行。古代官方層面的中阿交往主要包括:(1)以朝貢方式進行的官方政治交往,為中阿人文交流營造與確立了良好的內外部環境與制度保障;(2)以貢賜貿易、市舶貿易、互市貿易為主的官方經濟往來,促進了“絲綢之路”的繁榮發展,為中阿人文交流打下了重要的物質基礎。古代民間層面的中阿交往主要包括:(1)阿拉伯傳教士與中國朝覲者的宗教之旅,為中阿交往夯實了社會民意基礎;(2)學術之旅成為中阿交往的重要組成部分,雙方相關人士撰寫的見聞游記為中阿交往提供了史料佐證;(3)往來于陸、海“絲綢之路”的中阿商貿之旅,蘊含著豐富的人文理念,為中阿交往提供了原動力。

(二)新中國與阿拉伯國家的三次建交高潮

新中國同22個阿拉伯國家建立外交關系不是一蹴而就的,出現三次建交高潮,具體情況如下。

1.萬隆會議開啟了中阿建交的大門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廣大亞非國家開展了氣勢磅礴的民族解放運動。新獨立國家百廢待興,力求擺脫外界干擾,自立自強。在此背景下,亞非兩大洲29個國家領導人于1955年4月18日在印度尼西亞萬隆舉行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亞非會議,體現了他們對聯合自強的追求,激勵著亞非人民在反帝、反殖、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的斗爭中攜手并肩,共同戰斗。出席萬隆會議的有埃及、伊拉克、約旦、黎巴嫩、利比亞、沙特、蘇丹、敘利亞和也門9個阿拉伯國家。[4]周恩來總理率領中國代表團出席會議,同這些國家的代表進行了廣泛的接觸,并表示支持埃及收復蘇伊士運河,主張將巴勒斯坦問題列入議程,呼吁解決在巴勒斯坦的阿拉伯難民問題,支持北非人民爭取獨立的斗爭。周總理指出,“對突尼斯、摩洛哥、阿爾及利亞和其他爭取獨立的附屬國人民的暴力鎮壓還沒有停止;在南非聯邦和其他地區進行著的種族歧視和種族主義的迫害還沒有制止;巴勒斯坦的阿拉伯難民問題還沒有解決”。[5]可以說,萬隆會議為中阿雙方提供了一個進行了解的機會,加深彼此的了解為雙方建立正式的外交關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埃及是同新中國建交的第一個阿拉伯國家。兩國建交的政治基礎是都持有反帝、反殖、支持民族獨立的共同立場,經歷了相互了解,先民間、后官方,文化、經貿開路,兩國最終達到政治上建交的目的。中埃在正式建交前已有文化和經濟上的往來。1955年5月,埃及宗教事務部長艾哈邁德·巴庫里訪華,中埃兩國簽訂了文化合作會談紀要,其規定雙方互派老師和學生任教及學習。同年8月,埃及工商部長穆罕默德·阿布·努賽爾訪華,雙方簽訂貿易協定及議定書,其規定雙方互設享有一定外交特權的商務代表處。在中埃兩國簽訂文化合作會談紀要后,中國主管部門立即決定派1名老師、7名學生赴埃。在中埃正式建交前不到半年時間,兩國完成了經濟和文化上的交流。1956年5月16日,埃及內閣會議通過決議,斷絕同中國臺灣的關系,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并表示愿意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系和互派使節。5月30日,中埃兩國政府發表聯合公報,宣布兩國政府“考慮到兩國的相互愿望,已經決定建立外交關系并且互派大使級的外交代表”。[6]

從1956年同埃及建交開始,至1965年“文化大革命”前夕,一共有10個阿拉伯國家同中國建立外交關系,它們分別是:埃及、敘利亞、也門、伊拉克、摩洛哥、阿爾及利亞、蘇丹、索馬里、突尼斯、毛里塔尼亞。[7]

2.中國恢復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帶動了中阿建交的第二次高潮

“文革”期間,極“左”思潮不但對中國的發展造成極大破壞,對中國的外交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中國駐阿拉伯國家的使節基本被召回,僅留下駐埃及大使一人。中國同阿拉伯國家的經濟關系也受到了影響,1966年,雙邊貿易額為1.66億美元;1967年、1968年平均僅為800萬~900萬美元。1965~1971年,中國沒有再同新的阿拉伯國家建交,國內的極“左”思潮對中阿關系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壞。1971年,第26屆聯大討論中國問題時,以76票贊成、35票反對、17票棄權的結果通過了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第2758號決議。[8]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掃清了一些國家同中國建交的重要障礙。促成第二次中阿建交高潮的原因除了中國恢復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外,還包括中國在外交上糾正極“左”思潮、美國調整對華立場等。即使在“文革”時期,中國支持阿拉伯國家事業的立場也鮮明如初。1967年6月5日,第三次中東戰爭爆發后,周恩來于6月6日致電埃及納賽爾總統、敘利亞阿塔西總統及巴解組織舒凱里主席,對這些國家和組織抗擊入侵表示支持和進行聲援。同日,中國政府發表聲明稱,中國人民“堅決站在阿拉伯人民一邊,堅決支持他們反對美、以侵略的正義戰爭”。[9]阿拉伯國家積極評價中國的堅定立場。在冷戰背景下,美國在20世紀70年代改變對華立場,中美關系得到緩和,美國對華政策的改變為它的盟國和其他同它關系密切的國家同中國建交開了“綠燈”。

1971~1978年,中國同阿拉伯國家掀起了第二次建交高潮,這一時期同中國建交的阿拉伯國家有6個,它們分別是:科威特、黎巴嫩、科摩羅、約旦、阿曼、利比亞。

3.中國的改革開放政策帶動了中阿建交的第三次高潮

1978年中國進行改革開放后,中國的外交政策也進行了戰略性調整。首先,中國堅持“不結盟”原則,明確提出不與大國或國家集團結盟,不借助一方對抗另一方,妥善處理好同大國的外交關系。其次,中國非常重視同周邊國家的關系,積極解決同鄰國的邊界問題,加強與周邊國家的經濟合作,推行睦鄰友好政策。最后,中國將發展中國家作為發展對外關系的依托。中國是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始終沒有忘卻這一屬性,同不結盟運動和七十七國集團密切聯系,在國際事務中為發展中國家仗義執言,維護發展中國家的利益。

在第三次建交高潮中同中國建立外交關系的阿拉伯國家主要是海灣國家。這些國家都是政教合一的國家,伊斯蘭教處于權威地位,沙特更是這一宗教的發源地,它們同中國在意識形態上存在差異,這可能是雙方建交推遲的原因之一。當中國以開放的思維、和平的姿態出現在國際舞臺上時,在中國國內各種宗教都受到尊重、人民享有充分信仰自由這一情況被外界所了解后,中國和上述國家在建交上的障礙自然消除了。

1979~1990年,中國同吉布提、阿聯酋、卡塔爾、巴勒斯坦、巴林、沙特等6個國家建交。至此,中國同所有阿拉伯國家建立了外交關系。

(三)新時期的中阿關系

隨著中國與所有阿拉伯國家建立外交關系,在經濟全球化時代,在中國改革開放進程中,中阿積極發展雙邊關系,進行政治、經貿、科技、文教、軍事、衛生、體育、新聞等領域的合作,構建起面向21世紀的友好合作關系。中阿雙方關系發展如此順利,主要有以下三個原因。

一是雙方都未把意識形態作為發展關系的考慮因素。政治上,中國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阿拉伯國家大多是伊斯蘭國家;經濟上,雙方發展方式各異,但都尊重對方實行的制度,支持對方選擇的發展道路,做到“道并行而不相悖”。

二是雙方相互支持,特別在涉及對方核心利益時,支持立場更加堅定。阿拉伯國家支持中國的統一事業,堅持“一個中國”原則;中國一貫支持巴勒斯坦的建國事業,目前,巴勒斯坦民族權利尚未恢復、難民問題尚未解決。

三是雙方經濟互補性強。以貿易為例,中國向阿方出口的多為機械、工業制品、紡織產品等,進口的主要是石油。中國生產石油,但無法滿足需求,以2017年情況為例,中國產油1.91億噸,消耗6.2億噸,進口4.24億噸,其中1.57億噸是從阿拉伯國家進口的,占當年石油進口總量的37%。

基于以上三個原因,中阿關系將持續健康發展。中國—阿拉伯國家合作論壇(簡稱中阿合作論壇)是中國與阿拉伯國家在21世紀探索的新型合作模式。在2004年9月舉行的中阿合作論壇首屆部長級會議上,中阿關系被確定為“平等、全面合作的新型伙伴關系”,中阿雙方進入了集體對話與合作的軌道。這也成為推動中阿伙伴關系發展的重要機制,是促進中阿雙方友好往來的重要平臺。

2010年5月,中阿合作論壇第四屆部長級會議提出“建立全面合作、共同發展的中阿戰略合作關系”,標志著中阿關系進入了全面提質升級的新階段,在中阿關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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