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激斗
- 從伐廟斬神到超凡入圣
- 機智的光頭
- 4083字
- 2025-05-21 08:00:00
姬元的這柄墨綠色短劍有點東西。
即使雙方還未交手,邵弦便已能感知到威脅,這副身軀在挨過劍砍斧劈乃至蛟雷等各種摧殘之后,基本已養成了對所有足以傷及自身體魄的力量的敏銳感知。
而姬元的那柄劍就給到了邵弦這種感覺。
相比之下,狂暴的雙面人反而給不到邵弦這種壓力,只是單純很難被徹底抹殺而已。
念及此處,邵弦直接抽身離開廢墟,腳踏業火樁,步伐沉重但身形卻如鬼魅般疾馳。
竟然是連場面話都懶得說半句,直接朝著姬元攻殺而來。
…
察覺到少年的身影在視野內瘋狂壓近,短短一息便已殺至身前。
姬元著實被嚇了一跳。
他沒料到少年如此殺伐果斷,前一瞬還在與前方的兇物搏殺,下一瞬就直接調轉矛頭朝自己殺來,整個過程中動作沒有絲毫停滯感,幾乎是隨心而動。
可以說,少年在發現他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下殺手的打算了。
“找死!”
或許是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壓制感,姬元驚怒之下猛拍胸口,身形如風箏一般拖拽出一道白色弧度,倒飛向半空。
緊接著眉心處字訣流轉不斷,那懸浮在地表的墨綠色短劍頃刻間朝著邵弦頭顱激射而來,生生壓開了他的前沖軌跡。
邵弦頭再鐵也不敢拿臉去硬扛劍鋒,疾馳狀態下只能堪堪側開臉去。
嗖——
墨綠色劍鋒幾乎貼著他臉頰劃過,在邵弦眼眶之下撕開了一道血痕。
實際上劍鋒距離邵弦的臉還有一指寬的距離,那傷口完全是劍氣所傷,但劍氣還只是飛劍的一小部分威能,其劍身周圍裹挾的磅礴氣勢更是猶如火炮碾過一般,生生地將邵弦前沖的路線軌跡轟歪了開來。
嗤……
邵弦原本已經接近殘影的身軀在左側方位凝實,單手伏地,雙腿抵住身體慣性,踏碎了地面大片石磚,此時他眼中亦有幾分驚異。
他本應該一路猛沖,搶在姬元脫離地面之前將其攔截下來的,可他終究是低估了那柄飛劍的殺傷力。
赤衣身形顯現,認真打量著那柄懸在空中的墨綠色短劍,面露狐疑:
“堪堪步入筑基的小修士憑什么使得動這種品級的法器……噢,他是用天賦神術在操控飛劍,我可以幫你干擾……”
“不用!”
邵弦的速度再次暴增。
悶響過后,地面只留下一片被踏碎的磚石。
這次他沒有直勾勾迎著飛劍殺向姬元所在的位置,而是迂回到周遭的屋舍之間。
“哼?!?
身形懸掛在半空中的姬元冷哼了一聲。
邵弦此舉對其他修士可能有用,但在他的天賦神術面前無所遁形,只需分出一絲念力便能鎖定邵弦身位。
但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在他的視角內,那道殘影在村寨的密集屋舍之間快速竄動。
邵弦并非只是憑借磐血境界的體魄在強行狂奔,而是動用了明王勁的步法業火樁。
看似步法沉穩,實則身形速度疾如火,讓姬元無法輕易鎖死他的身位。
不得已之下,姬元只能再多分出一部分心神來跟住邵弦的速度。
那部分心神抽出之后,懸浮在空中的綠色短劍輕微搖晃了一下。
而邵弦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嘭——
一座屋舍的房梁轟然炸開,碎木橫飛。
他的身形就如炮彈般橫穿所有碎木,徑直鑿向半空中的姬元!
速度竟然比之原先在地面竄動的時候更快三分!
姬元心中大駭,急忙調動飛劍攔截,可這一次,飛劍卻跟不上邵弦的速度了。
情急之下他只得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霧。
血霧在其身前凝聚成流轉法紋。
噹!??!
法紋凝聚起的一瞬間便被一只縛滿渡厄咒紋的拳頭轟碎。
但這秘術似乎并非是一次性的,在被轟碎開之后似乎觸發了某種極致,運作之下,一股巨力從姬元舌尖處猛抽了一口!
“啊啊噦!”
姬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不是被嚇的,而是被抽走了太多血。
而且不僅是血那么簡單,秘術就像一臺無法停下來的機器,連帶著將他的舌尖肉都攪碎半截,融入到法紋當中,一道比先前凝實十數倍的法紋再次出現,且還牢牢鎖住了邵弦即將鑿姬元面門上的那只拳頭。
下一瞬,法紋炸裂!
空中一左一右兩道身形被巨力掀分開來,墜落向兩側。
…
“?。。?!”
姬元被攪碎了舌尖,咒紋還將剩下的那條破爛舌頭往外扯了三寸,這會兒想吐吐不出來,咽也咽不回去,就剩下半截這么掛在嘴邊。
而這還不是姬元身上最嚴重的傷。
邵弦那一拳雖然沒有直接鑿在他臉上,但裹挾的勁氣卻結結實實地和他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雄渾恐怖的力道讓他的視野在幾息時間內完全墮入黑暗,再度恢復光亮時直接嘔出一口心血。
就連空中盤旋的墨綠短劍也都失去了法力牽引,直接跌落在地。
姬元在那電光火石之間拼盡手段扛下了邵弦這一拳,可邵弦卻沒怎么受傷。
且在身形觸地之后又再度彈起,朝著姬元撲殺而來。
…
他這算是嚴格執行了赤衣許久之前傳授過的搏殺思路。
武夫對陣修士,最忌耍遠程手段,就是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近身,無所不用其極地轟殺。
修士或許有各種手段可以扛住武夫的拳腳,但只要磐血不干涸,武夫就可以不斷出拳。
所以邵弦就繃著一口氣在不斷沖殺。
但這會兒被晾在一旁的雙面人終于是緩過了勁兒來。
先前他軀干上被邵弦轟開的那幾個窟窿此時已經被體內涌出來的腫瘤堵死,原本將近支離破碎的身軀此時又開始能動彈了起來。
而且很快!
嗖——
龐大身軀從廢墟之中撞出,那拖拽在地上的大胃袋還碾碎掀翻了大片地皮,塵土飛揚,直奔邵弦而來。
邵弦橫開馬步,反身迎了上去。
卻在這一瞬間聽見后方傳來刺耳劍吟!
嘶??!
邵弦自余光中可以瞥見姬元不知道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什么藥丸。
藥丸咽下去之后,他眉心處的裂痕驟然多撐開了一指寬度,隨后那跌落在地的墨綠短劍就再度盤旋而起,直刺邵弦后心,與那廢墟中沖出來的雙面人形成了包夾之勢。
…
你媽的還打上配合了是吧!
邵弦眼眸中血絲暴漲,干脆原地踏下業火樁,左右手各以黃泉叩門式應敵。
嗡??!
雄渾的血煞之氣從他體內狂涌而起,周身似有血柱翻騰,整個人氣勢飆升,真就好似那佛陀座下的護法陰神降世!
咣——
墨綠短劍與雙面人幾乎是同時襲殺近身。
但兩者沖入邵弦血煞之氣范圍內之后速度都瞬間暴跌,反而是邵弦率先做出動作!
只見他原地轉胯,左右手蓄足力黃泉叩門式分別鑿向對側。
雙面人口中哀嚎與劍鋒摩擦的嘶鳴同時響起!
…
地面猛然下榻。
無數塵土碎石飛揚,被勁氣卷起騰飛至數丈高度,掩蓋了視野。
而還未等沙塵平息,一道面目猙獰的青灰色人影自沙塵中殺出,如一根利箭直刺向遠處的姬元。
嗖——
這身影自然是邵弦。
渡厄手如鷹爪出襲,直取姬元咽喉。
后者瞳孔已然縮成一根針,再欲調動短劍,卻發現它深嵌在那雙面人體內,如同深陷沼澤般難以抽出。
剛才那一瞬間邵弦竟是以巨力扭轉了短劍的襲殺路徑,將其送入了雙面人的腹中,不僅開膛破肚,還直接將飛劍嵌入了雙面人身上最堅硬的脊椎骨節之間。
他的這身體魄至少也是從磐血境武夫的尸體上扒下來的,通體最硬的地方便是那脊骨,此時便死死咬著短劍,令其動彈不得。
如今失去了手中最強利器,要以孱弱肉身硬扛磐血境武夫的碾殺,姬元只道我命休矣。
…
可縱使邵弦已經如此果決行事,最終渡厄手還是沒能擰下姬元的頭顱,而是撞在了一面銅鏡之上。
噹——
銅鏡鏡面肉眼可見地凹陷進去,隨即又反震回來,恐怖勁力驟然扭曲,就連周遭的霞光都蕩起了波紋。
“列陣!”
一道女子清喝聲自村寨上空傳來。
隨后數道灰白色衣襟流轉盤旋,連同梁月在內的其余洞玄道院女弟子身形出現在邵弦上空。
“師姐!”
姬元原本已是癱坐在地心如死灰,發髻不知何時已經被打散,此時披頭散發,嘴邊叼著半截血淋淋的舌頭,灰頭土臉。
察覺是梁月趕到救下了自己,呆愣了半晌,隨即連看都不敢看那少年殺神一眼,雙手狂刨地面,像條狗一樣狼狽地爬向遠方。
一邊爬還一邊哀嚎著:
“師姐救我!!”
…
此時,梁月五人已經盡數落到邵弦身后。
她們在落地之前便已在空中變幻了陣法身位,法力流轉之后涌向為首的梁月雙肩,霞光四溢。
梁月見到自家師弟被打成這般慘狀,眸間立馬涌現厲色。
待其腳尖觸地的一瞬間,便猛地一掌拍向邵弦天靈蓋。
“孽畜受死!”
…
此時,在一旁憋了半天的赤衣終于忍不了了,尤其在聽到梁月口中那句“孽畜”的時候,血色裂瞳間的殺意已然凝結成冰渣。
玉手一翻,袖中嘩啦一聲凝練出紫色滾動的紫色電弧。
電弧交織,鎖鏈瞬間匯聚而成,就欲上前把這幫不講理的婊子全部拿下。
可就在赤衣動手的前一瞬,有三尺青鋒從遠方激射而來,搶在赤衣前頭,撕開洞玄道院眾人撒下的霞光,徑直刺向梁月面門。
那三尺青鋒來勢極兇,外放的殺意更是毫不遮掩,明顯是奔著殺人而來的!
梁月大驚失色,陣法匯聚而來的那股法力本該拍向那行兇的少年,但此時已別無它法,只能急忙調轉陣型,生生擋下這毫無征兆的一擊。
噹——
青鋒生生撕開大片光幕,終于在距離梁月眉心還有一尺距離時懸停了下來。
是寒光攝人一柄銳利長劍。
…
梁月心神大震。
她抬頭望向劍來的方向,厲聲質問:
“龍虎山就是這樣對待道庭友宗的?!”
懸停的長劍自霞光中抽離,掠出到二十丈開外,落在一名少女手中。
少女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面對洞玄道院大師姐的質問,她反手持劍,微抬下顎俯視著村寨中的眾人,并未開口回應,卻盛氣凌人。
來人正是秦子彤。
…
至此,旁邊的赤衣也掩去袖中電弧,鬼臉兒怒容淡去,轉而露出一抹玩味的輕笑,雙手交叉著揣在胸前,身形懸停半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至于邵弦,他先前只瞥了一眼那長劍就曉得來的人是誰了。
畢竟中元節晚他可是提著這柄劍接連剁死了白蜘蛛和虎妖的。
此時見各方都沒有貿然動手,便也不再繼續暴起,斂起一身血煞之氣,準備靜觀其變。
他目光掃過洞玄道院幾人,著重看了看那躲在一眾師妹裙擺后如同死狗般的姬元,隨即移開目光看向村寨口方向,發現束發披甲的少女正在朝自己招手,做著“還不快過來?”的口型。
不過此時一只纖細的手搭在了持劍少女肩頭,自其身后走出一名身著素青色道袍的女子。
女子白皙臉龐上看不到絲毫情緒,美眸掃向村寨中的眾人,在邵弦身上停下的時候,眉宇間微微顯露出幾分訝異,隨后才不咸不淡地對梁月道:
“原來是梁道友,來時匆忙,只聽得村中聲響不斷,還以為有妖孽行兇呢?!?
梁月聽得此言,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青了半分。
她抬手摘回青銅法鏡,指向邵弦怒問道:
“此獠一路坑害我等,又險些傷我師弟性命,定是邪道中人,為何出手相幫?”
道袍女子聞言,風輕云淡地撇回來一句:
“邪道?可不敢亂說,梁道友沒看見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梁月頓時眉頭蹙起,一時語塞。
就連她身后的一眾師妹也紛紛面露異色。
那少年是祠祭司的督綱,這是她們早就知曉的,在這荒郊野嶺,殺了便殺了,反正無人知曉。
可如今龍虎山的人在場,可就不一樣了。
而且對方還專門挑明了這一點。
難不成這幾日吃的虧就白吃了?
一想到這里,梁月就感覺有些急火攻心,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