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窟的寒氣滲入骨髓的瞬間,沈清梧聽見自己牙齒咯咯作響。她望著冰棺里漂浮的少女,月光透過巖縫在她臉上投下蝶翼般的陰影。那具身體與蕭景珩一模一樣,只是眉心多了一粒朱砂痣——正是她出生時被母親按在額頭的那顆。
“這不是......“她顫抖著摸向冰棺邊緣,指尖突然觸到機關。整座冰窟開始震顫,壁畫上的九頭妖鳥張開血盆大口,冰層下伸出無數蒼白的手臂。蕭景珩的怒吼從頭頂傳來:“清梧!別碰機關!“
沈清梧卻猛地掀開冰棺蓋。少女睫毛輕顫的剎那,她看清了對方腕間的鎏金令牌——與自己懷中那半塊完全吻合。三百年前前朝帝后殉葬的真相呼之欲出:原來當年被送進冷宮的,是 twin sisters!
“原來如此......“蕭景珩的劍鋒貫穿少女胸口時,血珠竟在空中凝成鳳凰形狀。沈清梧終于明白父親書房暗格里那幅“雙鳳戲梧桐“的畫意——那根本不是比喻,而是前朝皇室用活人續命的邪術!
當冰棺轟然炸裂時,沈清梧被撲倒在地。蕭景珩的掌心貼著她后背,體內翻涌的熱流竟與她血脈產生共鳴。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涌入腦海:十六歲的蕭景珩在北邙山廢墟里,用劍柄捅穿母親的心臟;而三歲的沈清梧被沈丞相捂住耳朵,眼睜睜看著巫醫將父親的魂魄抽離。
“我們都被騙了。“蕭景珩的聲音混在耳鳴里,他撕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傷疤,“當年你母親用最后的力量,把我殘缺的魂魄封進了你的胎中。“
沈清梧的指尖撫上他心口,突然發現那里跳動著兩顆心臟。一顆鮮紅如血,刻著前朝皇族的鳳凰紋;另一顆漆黑如墨,紋路卻是大梁皇室的玄武圖騰!原來所謂“玄武門之變“,不過是兩個皇族遺孤聯手篡位的陰謀!
地面突然塌陷的轟鳴打斷回憶,沈清梧被甩入暗河。她在湍急的水流中抓住凸起的鐘乳石,瞥見岸邊散落的殘破詔書。泛黃的絹帛上赫然寫著沈丞相的筆跡:“景珩若見此信,速帶清梧往驪山地宮......“字跡到此處突然扭曲,像是被無形之力撕扯。
當她終于爬出暗河時,晨曦正染紅東方的天際。前方不遠處,三百名玄甲衛正在焚燒村落。老弱婦孺的哭喊聲刺破晨霧,為首的校尉舉起火把,火焰里浮現出繼母扭曲的面容。
“清梧!“蕭景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清梧轉身時,看見男人渾身浴血,手中握著半塊前朝玉璽。他背后追兵的喊聲中,突然爆發出凄厲的慘叫——那些士兵竟在接觸到玉璽碎片的瞬間,皮膚寸寸龜裂!
“拿著!“蕭景珩將玉璽拍進她手中,玄鐵鏈應聲斷裂,“去驪山地宮,那里有你母親留下的......“話音未落,一支穿心而過的弩箭將他釘在樹上。沈清梧沖上前時,只來得及抓住他手中染血的衣角,上面繡著前朝宮廷特有的雙面異色繡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