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議事堂
- 龍族:從骨王歸來的路明非
- 我真的不想撲
- 2290字
- 2025-05-04 23:54:49
雨線斜穿過廊檐燈籠,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密水花。
路明非的腳步聲消失在垂花門外,李守仁捻著鐵核桃的手忽然頓住。
“您真覺得他能鎮住那二十九家?王家這些年可沒少往歐洲派人。”老人盯著雨幕,拎起紫砂壺給媧主斟茶。
媧主尾巴卷起案上茶盞,琥珀色茶湯在半空凝成水晶。
“那是必然,畢竟我看這少年‘龍章鳳姿’‘天縱奇才’啊。”媧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蛇尾不自覺地撬動。
李守仁有些汗顏:“您夸得有點過了。”
媧主尾巴尖卷著塊綠豆糕,聞言突然甩過來半塊核桃酥:“李叔沒看見他劃開鎮紙那招?卡塞爾那幫老學究可教不出這種手段。”
“還有啊,前兩天傳回消息,卡塞爾那幫人...”
“咳咳!”李守仁突然暴咳,震得案幾上的茶盞直跳,“這雨天真傷肺。”
媧主金瞳閃了閃,尾巴掃過地面青磚:“不說這個。您看路明非像不像當年的路山彥?”
“路山彥十九歲就敢單槍匹馬闖天下,這位...”老人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慢條斯理拆開蜜餞。
“在讀了幾年書,學得八面玲瓏,性格目前看來很不錯,實力不用說,不過那個黑歷史嘛……雖然沒有人在意就是了。”
“這叫藏鋒。”媧主忽然游到窗邊,看著窗外。
她尾巴無意識纏住窗欞,“您沒發現他始終按著劍鞘?方才議事時藏著兩個苗疆的吹箭手,戰斗直覺高的有些可怕。”
李守仁的手頓了頓:“這么說,他之前...”
“裝的。”媧主突然輕笑,“就像我小時候裝不會控水術,省得被逼著背《撼龍經》。”
老人正要答話,檐下突然傳來撲棱棱的響動。
灰羽信鴿撞進窗欞,爪上綁著的竹筒還沾著昆侖山的雪粒。媧主拆開密信掃了眼,隨手團成球彈進香爐:“三長老果然去王家了。”
“要攔嗎?”
媧主笑道:“攔什么?倒是現在,我要把他們請過來。”
隨后便吩咐下人,將王、趙、張、劉四大家的家主請到周家宅邸,同時也吩咐人去找周家的幾個長老來議事廳商量。
李守仁看著這一幕,還是問道:“您真信得過那小子?“
“我信的是他眼里那團火。”媧主笑了笑,眼中的火燃得更旺。
…………
晨霧散盡,四輛黑色轎車碾過青石板路。
王家的王世恒跨出車門,金絲眼鏡壓不住眉間戾氣。他撣了撣長衫下擺,盯著門楣上“欽天周氏”的鎏金牌匾冷笑。
議事廳內青銅香爐青煙裊裊。
趙家主正拿著黃銅煙斗研究墻上《九州龍脈圖》,張家主在逗弄窗邊畫眉鳥籠,劉家那位女家主用絹帕擦拭著翡翠扳指。
三人見媧主拖著蛇尾游進來,都停下動作微微頷首。
“周家小丫頭好大排場。”王世恒踩著點進來,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一大早就叫我們幾個來這里候著?”
門外傳來拐杖頓地聲,幾位周家老輩沉著臉進來。
為首的白須老者掃過四大家主,目光停在媧主身上:“阿照,你動用家主令召集議事,最好有充足理由。”
隨后一行人落座。
媧主尾巴卷著黃楊木槌敲響玉磬,清越聲響震得眾人精神一振:“今日請諸位來,是要重啟先前立的屠龍盟約。”
“胡鬧!”周大長老厲聲喝道,“當年你父親擅自開啟龍冢,害得周家折了多少人。如今你又要拉著其他人陪葬?”
“我們禁不起這般折騰!”
張家家主,是個一副正派模樣的中年男子,嗤笑道:“老爺子您這話說的,之前各家聯手封印鄱陽龍墟,怎么不見您反對?”
王世恒轉動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他斜睨媧主:“今時不同往日。秘黨剛送來新協議,承諾共享煉金技術。倒是咱們周家主...要把各家兒郎送去填龍冢,就為那套虛無縹緲的熒惑守心?”
“而且我聽說還請的是個外來人?”
媧主尾巴尖突然繃直,鱗片刮過地面發出刺耳聲響。
李守仁抱著暖手爐從屏風后轉出,咳著笑道:“王老板在倫敦存的十二箱金條,該不會是和秘黨收的定金吧?”
議事廳陡然死寂。
劉家主擦扳指的手頓了頓,翡翠表面映出她驟然冷厲的眉眼。
“血口噴人!”王世恒拍案而起,袖中滑出柄烏木算盤,“你李守仁難道就是好貨了?我王家世代經營藥材,誰不知...”
媧主揮了揮手,下人舉出來一本賬冊,說道:“卡塞爾裝備部采購的某些東西,走的是王家在欽州的貨倉。需要我念報關編號么?“
趙家主用煙斗敲了敲龍脈圖:“我說秘黨那群鬼東西怎么知道某些龍穴的位置,原來家里有老鼠。”
窗外傳來撲棱棱的響動,那只畫眉鳥正在籠中亂撞。
張家主摸出把瓜子喂鳥,陰惻惻道:“要我說,該按老規矩辦。王老板這雙手既能打算盤又能寫密信,不如剁下來泡酒。”
三長老的龍頭拐橫在劍拔弩張的雙方之間,“夠了!阿照,就算王家真有問題,也該由我等共同裁決。你私自調查,眼里還有沒有家法?”
媧主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李守仁自然知道該做什么,對著一旁的人耳語幾句,那人便退了下去。
片刻后,外面熙熙攘攘,眾人向外望去,看著一群人抬著各種不同的鼎和簋,搬到了議事廳前的空院子里。
媧主笑看著周家的長老與王世恒,說道:“你們可還認得這個?”
除開五長老外,同時驚了一跳,這時的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并非是一個幼小可欺的少女。
“九鼎八簋...”二長老聲音發顫。
“現在能不能讓你們安分一點?”媧主將龜甲舉過頭頂,“既然長老們要講家法,那就請這鼎簋來,誰有異議?”
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磚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幾位長老盯著眼前的景,臉色比身上葛布長衫還要灰敗。
王世恒突然抓起算盤往地上摔去,烏木珠子迸濺得到處都是。兩名黑衣漢子悄無聲息堵住門口,手中分水刺泛著藍光。
“好個周家妖女!”他站起身厲聲道。
寒光閃過。
劉家主的翡翠扳指還在指尖旋轉,王世恒腕上已多了個血洞。直到雷管落地,慘叫聲才撕破凝滯的空氣。
“吵死了,還有,媧主豈是你這種人可輕辱的?”劉家主接住飛回的柳葉刀,“趙哥,你鋪子不是缺藥人試新蠱?”
趙家主笑呵呵摸出個竹筒:“倒是提醒我了,來人,拉下去吧,輕些,畢竟是王老的接班人,別失了分寸。”
兩個漢子立即上前架起癱軟的王世恒。
三長老的拐杖當啷落地。他看著被拖走的王世恒,又望向笑意盈盈的媧主,坐回椅中:“媧主要如何便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