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路麟城的過去
- 龍族:從骨王歸來的路明非
- 我真的不想撲
- 2035字
- 2025-05-03 22:44:46
“您認識家父?”
“二十年前在照片上見過。”媧主突然輕笑出聲,蛇尾鱗片擦過磚縫發出細碎聲響。
“畢竟是路家人,還是一個天賦尚可的人才,好像秘黨還批了一個S級?好像跟你現在的級別是一樣的。”
路明非剛要追問,檐角銅鈴突然瘋狂震顫。
媧主手腕翻轉,翡翠鐲子撞在案角,生生將青銅燈臺壓下半寸。
“小心燙。”她突然說。
路明非這才發現杯中茶水不知何時沸騰起來,咕嘟咕嘟冒著泡。
而李守仁則是安安穩穩地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周家的茶...總歸是烈了些。”媧主淡笑道。
路明非放下茶盞,回想著眼前少女的反應,問道:“您似乎對家父有成見?”
媧主搖了搖頭嘆道:“成見談不上。只是當年某些人說要建新世界的方舟,最后倒是先把妻兒推上甲板。”
路明非皺著眉,有些不太懂:“什么意思?”
檐角的銅鈴還在嗡嗡作響,青磚地上投下的蛇尾影子突然凝住了。
媧主支著下巴,翡翠鐲子磕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響:“你父親原本是秘黨和學院最鋒利的刀,也是屠龍事業上未來的一顆閃耀新星。”
路明非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茶盞。
茶水表面浮著的茉莉花突然沉下去,在杯底碎成細小的白沫。
“十幾年前吧,卡塞爾學院組織了不少人去追捕一個人,你父親也是其中一個,最后因為言靈‘萊因’的爆炸,最后莫名撿回一條命來。”媧主忽然伸手撥弄燈臺,青銅燈罩里的火苗倏地竄高半尺,“他確實夠狠,連自己的傷都不顧,最后硬生生自己完成了任務。”
李守仁輕咳一聲,枯竹似的手指搭在茶盤邊緣。
媧主瞥他一眼,蛇尾鱗片刮過青磚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李叔,當年您不知道?還專門去看過,從那之后不久覺得路麟城這個人——”
“變了?”路明非試探性地開口應和道。
媧主低低笑出聲,笑聲里混著銅鈴震顫的尾音:“確實如此,你倒不如問問,那場行動換來了什么?”
她忽然豎起手指,“可能是一件殺傷性極大的武器,也可能是一個神秘的人,不過這都是我們的猜測罷了,尚且無法證實,要證實也得等她到一定位置之后才可以。”
路明非沒有問“他”是誰,因為很顯然眼前的二人并不會告訴他。
庭前老槐樹的影子斜斜切進屋內,將媧主的臉分割成明暗兩半。
路明非望著茶湯里自己的倒影,回想著多年寄宿在叔嬸家的生活,雖然歷經了不少事情,但心中對路麟城的觀感依舊不高。
“后來他帶著那個武器又或者是人,躲進西伯利亞,躲到了極地。”媧主吹了吹指甲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打著保存人類火種的旗號,用永凍層當龜殼。至于那些相信他的追隨者...”她忽然揮手,扯開李守仁的袖口,布滿灼傷疤痕的小臂上,暗紅色龍鱗正在皮下詭異地蠕動。
李守仁猛地抽回手臂,褪色的藏青袖口垂下來蓋住傷疤,皺眉道:“都是陳年舊傷,不值一提。”
“陳年舊傷?”媧主尾巴尖重重拍在地磚上。
“上個月末日派截了我們三船煉金材料,用的還是二十年前卡塞爾學院淘汰的潛水鐘!李叔帶人去奪,還圍毆偷襲,那些銹跡斑斑的老古董——”
路明非突然站起來,粗陶茶盞翻倒在案幾上。
沸騰的茶湯潑出來,在檀木紋理間蝕出焦黑的痕跡。
“坐下。”李守仁的聲音像把鈍刀切進凝滯的空氣,“據我們偵察到的,在貝加爾湖底建了防護工事,最深處藏著能維持三百年的生態艙。”
“但可能這個地方并非他的所在地,狡兔尚且知道三窟。”
銅鈴突然齊聲轟鳴,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媧主尾巴卷住搖搖欲墜的青銅燈臺,細長的瞳孔縮成兩道金線:“生態艙?不如說是豪華棺材。當年說要帶全人類沖破末日的瘋子,如今倒成了最會享受的縮頭烏龜。”
“蠢到不自知。”
路明非感覺這其中的事并不簡單,暗自記下,為日后的行動做好鋪墊。
“之前有批混血種想投奔末日派。”李守仁摩挲著茶盞缺口,“他們在暴風雪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天,抵達時防護閘門只開了條縫,說生態艙容量有限,最后放進來的...是六個帶著煉金典籍的學者。”
“當然這只是我們的‘道聽途說’,真相尚未可知。”
媧主突然甩尾掃落窗邊藤架,紫砂花盆在青磚地上炸開:“他那個人永遠算得清利弊!當年他把你母親——”
“媧主!”李守仁的茶盞重重頓在案上,裂紋蛛網般在釉面綻開。
老槐樹的陰影里,他佝僂的背影像張繃到極致的弓。
少女模樣的古神突然安靜下來。她伸手接住窗外飄進的槐花,蒼白的指尖沾著淡黃花汁,細碎的花瓣在她掌心蜷曲發黑:“李叔,你們總說家丑不可外揚。可要是連膿瘡都不敢挑破...最后傷口遲早會讓你們更疼。”
路明非默默撿起滾落腳邊的碎瓷片。
鋒利的邊緣割破指尖,血珠滲進粗陶紋理。
銅鈴漸漸止了震顫。
媧主尾巴盤成螺旋狀,翡翠鐲子滑到手肘處叮當作響:“知道為什么我從那之后再未讓人收集你父親的消息?”
她指向路明非心口,“他這里裝著臺天平,永遠在稱量人命的分量。”
李守仁起身去關搖晃的雕花木窗。
路明非看見他藏在衣領下的后頸皮膚上,暗紅色已經蔓延到發際線,像是某種正在吞噬生命的紋身。
“明年或者之后,有艘破冰船要去白令海峽。”媧主突然說。
她尾巴尖卷著塊冰裂紋瓷片,正對著窗外漏進來的天光端詳:“船上裝著給末日派的醫療物資——當然,要收三十倍運費,到時候你可以跟上去看看。”
路明非把染血的瓷片揣進兜里。
檐角銅鈴又輕輕晃起來,這次帶著濕潤的水汽。
遠處傳來悶雷聲,
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