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腦子是不怎么靈光,但我看的書多啊,像我這種天生主角的命,會被你騙得團團轉?真相信這背后有黃金和女人?”
“這橋段也太老了吧!”
“……”
人群中,團團和其他土匪一并汗流直下,他們根本沒察覺到異常,只覺得遇見了好人(肥羊)時來運轉。
李硯虛著眼打了團團腦袋一下,這孩子,當真的是什么都沒想就混進來了啊,表面上看著是成熟了些,可知識經驗都還只是小孩子。
想要離開巢穴……怕是還差的很遠啊。
閣前,阿明重重跌倒跪坐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有一股股寒氣上涌,腰間豁開的傷口根本止不住血水,如開閘一般溢出大量鮮紅。
那把刀有古怪,阿明心中念頭電轉,但并非刀身上淬了什么惡毒,也并非這把刀具備了法寶的部分性質。
是刀上纏著的冤魂作祟,劉長春將某人的魂魄塞進了這刀體之中,使魂體滋潤刀身,也因為靈魂本來具備的陰寒和活性便于殺人!
“十二樓,巫峴門下的‘煉靈’一脈。”
她承認自己有些小看了這個山匪,可能是之前幾次擄人太過順利,讓她在疲憊之余,有些掉以輕心了吧。
……可即便如此,老夫又豈是區區一個小輩可以算倒的?單單憑借這殘破的煉靈術!
“你……倒是精明?”
石磚地上,她捂著腰間止不住的血流,可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劉長春,冷笑著開口道,
“明明得到了器靈的修行法,卻硬是裝扮出自己只是得了一件寶刀的模樣,修行在己身,而刀只是外物,可以隨意被人奪走。”
“讓我猜猜,你用這寶刀為魚餌,釣了多少對你心懷不軌之人冒出尖兒來?又用寶刀為掩蓋,提防著多少弟兄眼饞你的修行法?”
“你們……不是一條心啊。”
劉長春面色陡然一變,他這一手可是自得了好久,可沒想到只是砍了這娘們一刀,家底都被直接掀翻了出來!
而心不齊,是以兄弟相稱的土匪之中最大的一條忌諱,劉長春立刻意識到這妮子在攻心分散他們,轉頭吼道:
“你們莫要信她!這廝純屬胡說八道,我有修行法怎么可能不帶你們一起?”
“……”
“可是我和妮子的父親,他就是在某夜去你房間詢問法刀一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老大你真的……沒有殺他?”
李硯怯怯地說道,他身旁的團團應景地小聲哭泣起來,他二人是戲班子出身,這點小小的,顛覆性的演技簡直是隨手拈來。
而這,直接讓原本遲疑的人群全部面色大變,類似之事寨子中本來有謠言,此刻有人點破有人證實,這群土匪幾乎大半都信以為真!
“劉長春你他嘛……”
“老大,有禍我擔有福你享是吧,咱這兄弟做的有什么滋味?”
“小賊禿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敢欺你孫爺爺?!”
所有人都向后撤了幾步,以防劉長春突然暴起,甚至有人直接扭頭就要逃出園林,身后之人比起洪水猛獸似乎更要兇險。
“十月二七,晴,宜納財,動土,入宅
劉長春情緒貢獻九十!阿明情緒貢獻三十。
下批:不是……你們特么誰啊?!”
劉長春目瞪口呆,但此刻,誰不誰已經不太重要了,阿明的目的已經達到,
隨即,她的手輕輕按在了石板上,一處藏匿的機括悄然發動,整個知春堂發生了一瞬的震顫,隨后而至的……
是那濃烈到幾乎殺人的花香。
香氣的來源,是布滿了整座園林的荷花,此刻,原先粉嫩的荷花漸漸渡上了一層血色,如妖似艷,潺潺的池水也變成了深紅的顏色。
蓮池內,綻放的花蕾向外散發著幽然的異香,香氣濃郁撲鼻,甚至連顏色都隱約可見,所有聞見這香氣的,手腳立刻感到陣陣酥麻。
直到這時李硯才明白,為何這園林已經經受過鬼嬰潮的數次沖擊,甚至大部分的建筑已經殘破,可這一池荷花卻依舊開得如此熱烈。
原來這就是知春堂抵御外敵的手段,一池荷花陣,香氣為載體散布藥和毒素,在無形之中將所有敵人盡數放倒。
劉長春面色大變,手中菜刀本能地砍剁下去,可方向早已偏折到了不知何處,只來得及砍下阿明腦后的發髻。
發海散開,變作干練的齊頸短發,這反而讓阿明更加顯的英氣非凡,哪怕是女子都可能怦然心動。
“小妮子……竟敢下毒——?!”
劉長春可沒時間在意這些美色了,荷花陣的毒素讓他手腳接近失控,全身大半的肌肉都難以調動。
……可并非全部廢掉,他還能動,只要給他一定適應的時間,老子就能一刀砍剁下這個妮子的頭顱!
“我設下的騙局很粗糙,可幾乎所有人都會上當,為什么?”
阿明按住鼻子,將一枚黃色的藥丸咽入喉嚨,這才大口大口地喘出氣來,她在這荷花陣中的感受也并不太好,
可無論聲音,眼神,氣質,她都已經完全冷了下來,看著劉長春如同一只跳梁的小丑,充斥著嘲諷和鄙視,
“因為你們無路可走,鬼嬰潮會困死你們所有人,所以只能按照我的思路和陷阱去博上一博,尋找一絲可能的生機。”
“可實際上,即便你們存了一分警惕的心思,為什么想象不到連這份心思都會被我利用?”
“在你們被鬼嬰逼迫著,不得不踏入知春堂大門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贏下了這一局,再沒有任何輸的可能性。”
“操,玩賴啊!你們這群醫生也能如此之陰險的?迷倒老子幾個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他放聲大喊,可手腳卻依舊不干凈,煉靈刀中的厲鬼被他緩緩逼出,只待阿明分心的一剎,就要將她潔白的腳踝整個地砍剁下來……
“嘭——”
“啊——!!”
阿明踩碎了他的手腕,踢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將那柄煉靈的菜刀踢遠,直直地插在了……距離李硯不到兩公分的石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