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負了上面的命令，前來調查的事項與雍州高層相關，少司命凌城可能是你的一個突破口？”
“是。”
“但應該不是巨人和孔家奪舍的事情，那些在上層應該人盡皆知，沒必要特意派遣一位第三城的執事再查一遍。”
“……是。”
“而最近值得京州投來瞥視的事情……只有一件，隴西道風魔堂的少主即將回歸，他從雍州帶回了自己的考題。”
“兩州之地隔空交互，引得徐隴兩地勢力的覬覦甚至暴動，你的任務與凌城有關……但和徐庸的關系想必更大，而我與兩者皆有交互。”
“考題的內容，隴州武人和雍州孔凌的交易，以及被寶物香氣可能釣起來的大魚……嗯，一出平平淡淡的戲碼，沒多少意思和嚼頭……”
“停停停……！”
徐琦臉上的自在和悠然完全崩潰，自己不過一次較沖動的試探和交流，對方……竟直接將自己的底子看得一清二楚？這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
“簡單的邏輯推理罷了，這很困難嗎？在排除了你是凌城委派過來抓我回去的人以后，這些信息很簡單就可以推算出來。”
李硯擺擺手，論心臟……地球人的手段，比起這些每日掙扎于道行和生死的末世人強上太多，不少極臟的戲碼從小就耳濡目染。
也因此……十分有趣。
他其實還推測出了一些東西，就比如徐琦的身份很是值得揣摩，畢竟若是王庭的正式調查不可能只是她一人前來，
徐琦只是有一身的官皮，但授意她調查的人應該并非官方但來頭甚大，甚至目的，可能和那些意欲搶奪武人考題的強盜沒有半分差別。
可看著徐琦越發冰冷的眼神，李硯識趣得選擇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話展現的是自己的價值，有些話……說了就是在逼人家殺你。
至于有關凌城的事情，李硯賣的可謂是毫不猶豫，意識海的存在對徐琦這一層次而言并非什么秘密，最多是連她們也沒有鑒別的方法。
“所以，你出多少錢？”
“……談錢多俗，你看你也猜到我是京州城的官兒，和我結個善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善緣值多少金餅子？什么期限什么地點可以兌換？有沒有什么憑證可以證明你在今日欠了我一個善緣？……還是你就打算白嫖？”
“也是……能做次生意也算緣分，說不定以后還有生意可以合作，這樣，我出十兩黃金……”
“你嘛的……用老子賄賂給你的黃金反過來和我做交易？甚至于貪墨了五十兩你就返了兩成給我？你良心呢！”
“（破防）我這次出差攏共就撈了這么點油水！回頭分賬還得給上面的主子一份！最多二十兩，多的不要再想！絕對不行！”
……
兩人都做了偽裝，在不驚擾外界的情況下罵的熱火朝天，差點就直接掐脖子討價在地上來回打滾！
李硯這才發現，眼前這姑娘似乎不僅有些憨而且非常犟！最開始的妖嬈形象破壞得已經絲毫不剩，攥死自己的油水那是半點也不愿撒手！
到最后金餅子也是一塊沒要回來……因為李硯換了個方向，忽悠著徐琦將她在京城的地契給交了出來，
后者忙不迭地抽了一張給他，笑靨盈盈地塞了過去，京州城無論什么地方都是寸土寸金，
但徐琦持有的房子大多都掩在家族的名下，本來就不是她的，回頭報公帳說交易出去了就行，一分不賠自己還白賺五十兩黃金。
被坑的只是徐家，關她徐琦什么事？老娘年俸可都沒有十兩金子呢！
李硯比她還要滿意，因而有關凌霜一案的所有，除了涉及自己的地方模糊了些外，事無巨細地全部講述而出。
徐琦的眼神漸漸變得嚴肅，李硯帶來她的驚喜比想象的還多，意識海一事，雍州府內城的詭譎奇異，以及各家對此事的沆瀣一氣。
雖說這些信息并沒有劍指考題本身，但能夠從側面分析出來的情報依舊很多，大范圍地縮減了她們對這一次交易的猜想范圍。
李硯悠然自得地抿著一杯新茶，徐琦皺眉思索……其實就是將信息記錄在歲書之上，她現場能夠分析出的情報實在不多。
帛紙上的墨字很快淡化消失，隨后再次浮現出一行新的墨字出來，只見徐琦瞪大眼睛掃視了一遍那條簡訊，神情滿是不加掩飾的愕然。
“我這邊……還有一個委托。”
她不自然地開口，李硯倒是開始覺得這家伙有些可愛了，托著腮幽幽調笑道，完全忘記了對方的修為是自己的二到三倍：
“那這次的訂金……就只能是我的五十兩嘍，執事閣下竟如此慷慨，不僅退還了我所有的賄賂，還免費為我班子置辦了一間房產，實在……”
“可以。”
徐琦一口應下，臉色逐漸恢復自然……不用想也知道這筆錢根本不需要她來出，上面那人承諾下來的獎賞想必無比寬裕，
“除此以外，‘庫房’第三城條目以下的所有寶貝，任你挑選一件，事后甚至可以引薦你封官拜爵，入廟堂食香火，成為王朝體系的一員。”
庫房就是洪福老爺子最早說的，以貢獻為額度向王庭兌換物件的平臺，收容了世間七成以上的寶物靈材，幾乎是一個小范圍的意識海。
所以這番承諾，說的李硯臉頰都僵了，什么任務訂金就是庫房寶？達成委托后更是繞過科舉世家直接入朝為官？
……應該不需要賣屁股和抹脖子吧。
“你與徐庸和他的百人軍交好，雍州府境內，能被徐庸看好的不足十指之數，再加上實力和聰穎，你具備完成這項任務的一切資格。”
喂……等等。
“你猜測的不錯，我們所為的目的正是考題本身，以及雍隴兩地的關系，為此需要一個隨軍隨行的監察官。”
……不是吧？
“委托的內容就是，伺機混入隴西武人之中，隨徐庸等一干武人北上抵達隴西，并將刺探得來的情報傳輸回來……這，就是我們的委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