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某不得以便得罪了!請二位道長品鑒我桃花島絕學——落英神劍掌!”
情勢危急,李宣無暇多言,足尖驟然發力,身形若驚鴻掠影,瞬息間已迫近十丈之距。
丹田內力奔涌,雙掌齊出,左掌凌空畫弧如攬月,右掌斜斬似劈山,正是落英神劍掌中的“江城飛花”與“雨打芭蕉”兩式連發。
近來連日趕路途中,李宣常于歇息時研習黃藥師所授秘籍。
其中尤以“落英神劍掌”和“彈指神通”勤修不輟,前者可近身搏殺,后者能百步奪命,二者恰好互補。
且這兩門武功,也可以與他往日所練的掌法及暗器手法互相貫通。
“落英神劍掌”更是掌中含劍意,若輔以黃藥師親傳玉簫,即刻便化作“玉簫劍法”。
他經《洗髓經》淬煉的根骨本就超凡,兼有過目不忘之能,短短旬日竟將此二門絕學練至登堂入室。
那胖道士萬不料這布衣少年身法快逾鬼魅,尚未回神,已見漫天掌影挾風雷之勢壓來。
急欲抽劍相抗,卻被李宣左掌飄忽如落英的勁氣所困,只覺臂膀如纏千鈞鎖鏈,任他催動全身內力,劍鞘中青鋒竟紋絲不動。
電光火石間,李宣右掌渾厚掌力已排山倒海般擊中其持劍右腕。
“錚——”
清越劍鳴聲中,胖道士腕骨劇痛難當,那柄始終未能出鞘的長劍竟自行激射半空。
李宣縱身騰躍,抄劍挽了個劍花,寒芒乍現間,劍鋒已穩穩橫于胖道士咽喉三寸之處。
鋒刃透出的森然殺氣激得胖道士遍體生寒,冷汗浸透重衫,雖腕骨欲裂卻不敢稍動,唯恐喉間添上一道血痕。
“承讓!”
李宣微微一笑,長劍信手輕旋,在胖道士驚惶不定的目光中,“唰”的一聲歸劍入鞘。
“二位道長,如今可允在下上山?若是不便,也請速速通傳,金兵頃刻將至,還望全真教諸位前輩早做防范!”
李宣神色肅然,字字鏗鏘。
兩名道士相顧失色,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卻在這時,山間忽然響起一陣嬉笑:“妙哉!有趣!你這娃娃才多大,竟有這般功力!”
笑聲初響時尚在百丈開外,話音未落,但見灰影破空而至——
須發如雪的老者身著粗布麻衣,轉瞬已迫近三丈之內。
李宣耳聰目明,早在笑聲初起時便鎖定了來人。
只見那身影踏葉而行,每一起落便是十余丈距離,眨眼間左拳右爪已挾無匹之勢襲來。
較之李宣方才雙掌同源的招式不同,來人這一拳、一爪,卻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武功路數。
但見其左拳拳力似有似無,若虛若實,令觀者捉摸不透;右手卻呈鷹爪狀,勁力雄渾剛猛,怕是觸之即傷、中之必死!
李宣只覺勁風撲面,生平未遇如此強敵。
那拳爪未至,凌厲氣勁已壓得他呼吸凝滯。
危急關頭,他猛提全身內力,雙掌泛起淡淡金光,大金剛掌竭力而出。
他自知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此戰兇險之極,并無傷敵取勝之心,只求守得周身三尺,便心滿意足。
孰料那拳爪本攜狂猛巨力襲來,大有崩山裂石之威,摧枯拉朽之勢,然至真正相接,卻似泥牛入海,勁力盡消。
李宣雙掌全力施為,竟如擊入云絮,周身內力似雪融春水,轉瞬無蹤。
更奇的是,對方拳爪間凌厲氣勁,亦在電光火石間化去,待與己掌相觸時,只余春風拂面,未傷分毫。
原來此人武學已臻化境,勁力收放由心,更兼無傷人之念,千鈞一發之際,竟穩穩撤去十成力道。
更有甚者,還將李宣所發內力悄然導引,免其招式落空致內息逆沖,反傷經脈。
“哈哈哈!當真妙哉!好小子!這般功力,比老頑童那義弟當年也只稍遜半分!你如今才幾歲,莫非打娘胎里便練武了?”
一個須發花白,看起來六十出頭的老者飄然落地,望著李宣大為驚奇,拍掌大笑不止。
“說來,也有十余載未見我那義弟......咦?你方才所使,分明是黃老邪的‘落英神劍掌’!莫不是郭靖黃蓉家的孩兒?”
難怪他這樣想,實在是李宣的年紀和武功都對得上,但凡對二者熟悉之人,都難免會這樣猜測。
“晚輩李宣,確系桃花島傳人。只是尚未得緣拜見黃師姐與郭師兄。”
李宣抱拳微笑,已明白了眼前人身份。
“前輩可是大名鼎鼎的老頑童周伯通?”
若換作旁人,這般年紀讓人直呼其名,難免心有不忿。
但周伯通生性豁達,可謂赤子之心,倒是比黃老邪還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故而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十分高興。
“不錯,我便是周伯通!聽你這意思,黃老邪近來竟又收了你這般俊才?老兒眼光倒毒!”
周伯通看著李宣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個嶄新的玩具,忽又面露狐疑。
“怪哉,我觀你方才內力,似乎并非桃花島路數……難不成黃老邪這些年又創出了什么新功夫?”
“周前輩,此事容后再敘。適才晚輩途經山腳,見蒙古國師親率金國鐵騎,正欲圍攻全真教,還望速速示警!”
李宣忙將事情說了。
那一高一瘦兩名道士這才如夢初醒,慌忙上前施禮:“弟子拜見師叔祖!”
聽得兩人交談,也知李宣確系桃花島弟子,又見其武功高強,生恐事后告狀,便打算先行服軟。
“去去去!莫要在此聒噪!”
周伯通卻最煩這些,拂袖震開兩人,扭頭看向李宣,面露愁苦之色。
“哎呀晦氣!當真晦氣!方才路上見那許多人馬,只道是趕廟會的,還瞧了會兒樂子,不想竟是來尋我全真教的晦氣!”
原來這老頑童自從經郭靖、黃蓉二人調解,與瑛姑、一燈大師化解恩怨后,十余年來便都隱居在終南山南麓的百花谷中。
這一點,倒是與原作有些許出入。不過原作改版甚多,綜武世界有些變化,倒也不足為奇。
只是他生性跳脫,每年總要溜出來嬉游兩三個月,偶爾也會來這重陽宮,給師兄王重陽上炷香。
誰料今日剛出百花谷,尚未登山便撞上這等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