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上的陌生人**

顧言的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舉行。林夏穿著他生前最愛的墨綠色連衣裙，站在人群最后。墓碑上的照片是他二十歲時的模樣，笑容干凈得刺眼。

“你就是林夏？“一個穿黑色套裝的女人走到她面前，手里捏著個牛皮紙袋，“我是顧言的律師。“

紙袋里是一串鑰匙和幾封信。最上面那封寫著：“給在時光盡頭等我的你。“

林夏的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信封。律師壓低聲音說：“顧先生交代過，這些要在他去世后才能給你。“

雨點打在紙袋上，暈開深色的水漬。林夏想起顧言總說討厭雨天，現在才明白是因為雨天會讓他的舊傷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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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里的秘密**

回到畫室，林夏用那串鑰匙打開了顧言一直不讓她碰的儲物柜。里面整齊碼著幾十個藥瓶，最底下壓著本皮質日記。

翻開第一頁，日期是三年前——正是她母親住院的時間。

“今天在住院部樓下看見一個女孩在喂貓。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頭發上別著雛菊發卡。顧晴說，那是她最喜歡的發卡...“

林夏的視線模糊了。她想起那個總是偷偷塞給她貓糧的護士，原來都是顧言的安排。

日記里夾著一張泛黃的門診單，診斷日期是她母親手術前一天。原來那天顧言不是偶然路過，而是特意來確認手術安排。

“如果手術失敗，她一定會很難過。“他在日記里寫道，“所以我讓許硯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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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出的信**

林夏拆開那封寫給她的信。顧言的字跡工整得近乎刻板，像是用尺子比著寫出來的。

“親愛的林夏：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變成星星了。別哭，我最怕你哭。

其實我騙了你很多事。比如第一次在畫展見面，我早就知道你會去。那幅《時光盡頭》是我托人買下展位的。

比如我總說討厭胡蘿卜，是因為你每次做便當都會放很多。其實我很喜歡，只是看你挑食的樣子很可愛。

再比如...我其實早就愛上你了，在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

對不起，沒能陪你走到最后。但請相信，在時光的盡頭，我一定會等你。

永遠愛你的

顧言“

信紙背面用鉛筆畫了幅速寫——她蹲在花壇邊喂貓的背影，裙擺上停著一只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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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畫作**

林夏在儲物柜最深處發現一個畫框。拆開包裝，是她從未見過的油畫——畫中的她站在時光盡頭，懷里抱著橘貓，裙擺上停著蝴蝶。遠處有個模糊的背影，正回頭對她微笑。

畫框背面刻著一行小字：“致我的光。“

她終于明白顧言為什么總在畫室待到深夜，為什么總說“再畫最后一筆“。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每個夜晚，他都在用顫抖的手描繪她的模樣。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林夏抱著畫框蜷縮在沙發上，聞到他殘留的雪松香水味。監控儀的長鳴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提醒著她那個永遠無法兌現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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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盡頭的重逢**

多年后的一個雪夜，林夏站在畫展中央。她的新作《時光盡頭等著你》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畫中的顧言站在時光盡頭，懷里抱著橘貓，裙擺上停著蝴蝶。

“這幅畫不賣。“她對每個詢問的人說。

閉展時，她在畫前放下一束洋桔梗。轉身的瞬間，仿佛聽見有人輕聲說：“我等到你了。“

窗外飄著細雪，像誰撒落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