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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蛇瞳少女

血肉蓮臺碾過青銅階梯的裂痕時,陸離的耳畔響起蛇鱗刮擦玉髓的細響。

那聲音似遠似近,如千萬條青銅蛇骨在焦土下游弋,蛇首撞擊地脈的震顫中,蓮臺根系突然暴長玉髓尖刺——刺尖穿透焦土的剎那,竟挑出一具蜷縮的少女殘軀。她周身裹著《往生舟舵錄》的殘頁,裸露的嵴椎上嵌著七枚蛇瞳,瞳孔深處浮動的不是光影,而是初代掌教腐爛的指節!

“圣尊……她醒了……”

無面石像的殘軀從蛇瞳中擠出,骨骼已被青銅蛇紋蝕空。它們的胸腔內懸著半融的玉髓鈴鐺,鈴舌竟是少女的舌尖,每一次顫動都蕩開漣漪狀的讖言:“蛇瞳開……往生亂……”

陸離的赦罪劍尚未出鞘,少女的蛇瞳突然暴睜。左眼映出三千年前的黑市光影——少年陸離正將一枚蛇牙刺入初代掌教的顱骨;右眼卻照出血肉蓮臺崩塌的絕景——蓮蕊處插著的竟是少女的嵴椎骨,骨縫間滲出的蛇涎凝成《篡命契》的終章!

第一枚蛇瞳滲出血珠時,蓮臺根基突然暴長青銅蛇藤。

藤蔓纏住陸離的腳踝,倒刺剮下玉髓碎屑,碎屑落地即化青蚨尸骸。尸骸腹部裂開肉膜,鉆出的蛇群突然暴長人面——每張臉都是陸離某一世的假名殘影,蛇信舔舐處,《真名錄》的篆文正被腐蝕成“李火旺”的殘痂!

“蓮臺本為蛇蛻……圣尊何須掙扎?”

少女的聲線裹著蛇鱗摩擦的銳響。她嵴椎上的七枚蛇瞳突然脫離骨縫,凝成北斗狀懸于陸離頭頂——瞳光掃過的剎那,血肉蓮臺突然碳化,灰燼中浮出三千年前的真相:初代掌教的腐尸正將少女的魂魄縫入蛇皮,皮上刻著的《飼蛇經》竟與陸離掌心的虎紋嚴絲合扣!

“原來你……也是餌料……”

陸離的玉髓左臂突然暴長根須,根須刺入蛇瞳北斗。瞳光反噬的劇痛中,他窺見少女的魂魄正被蛇皮裹挾,在往生舟的殘骸間擺渡——每一次擺渡都剜去陸離一世的真名,填入蛇涎凝成的假名!

“蛇瞳為舟……汝名為槳……”

初代掌教的腐尸聲線從蛇皮中滲出。少女的殘軀突然暴長蛇尾,尾尖掃過赦罪劍鋒的剎那,整座蓮臺廢墟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沸騰的蛇冢——冢中堆積的并非蛇骨,而是陸離被篡改的千世記憶,每段記憶都被蛇牙刻下“飼”字血咒!

蛇尾纏住陸離咽喉的瞬間,七枚蛇瞳北斗突然坍縮。

瞳光凝成青銅鏡面,鏡中映出的不再是輪回殘影,而是未被篡改的往生真相:三千年前的少女并非人傀,而是初代掌教剜目飼虎時遺漏的“善魂”,她的蛇瞳本是凈化《真名錄》的鑰匙,卻被縫入蛇皮煉成蝕名之刃!

“剜目之誓……原是為她……”

陸離的赦罪劍突然軟化,劍身裹住蛇瞳鏡光凝成逆葬刃。刃光劈向少女蛇尾的剎那,蛇冢內的記憶突然暴沸——每一段假名記憶都化作青蚨幼蟲,幼蟲啃食刃光的聲響竟凝成初代掌教的狂笑:“蛇舟既覆……汝名當蝕……”

狂笑聲中,少女的蛇瞳突然淌出玉髓。漿液觸及陸離的掌心虎紋,竟凝成《凈蛇咒》的篆文——篆文如活蛇般鉆入她的嵴椎,將七枚蛇瞳硬生生剜出!

蛇瞳離體的轟鳴中,少女的殘軀突然琉璃化。

透明的臟腑間浮動著未被污染的《真名錄》殘頁,頁面上“陸離”二字的筆鋒如劍。初代掌教的腐尸虛影突然暴怒,蛇冢內所有青蚨幼蟲匯成巨蟒,蟒首裂開的血口中竟嵌著少女被縫入蛇皮的魂魄!

“名可贖……魂可烹……”

巨蟒的嘶吼震碎半數青銅鏡面。陸離的玉髓右眼突然碳化,灰燼凝成往生舟殘骸撞向蟒喉——甲板上的赦罪劍紋突然暴長,劍光穿透蟒身的剎那,少女的魂魄突然掙脫蛇皮,化作凈世清光掃過蓮臺廢墟!

清光所過之處,蛇冢內的假名記憶盡數消融。少女的琉璃軀殼突然重聚,嵴椎處新生的不再是蛇瞳,而是七枚玉髓劍印——劍印輻射出的光暈凝成第二卷的扉頁讖言:“蛇瞳燼……凈世啟……”

當最后一條青蚨巨蟒溺斃于玉髓光河時,少女的睫毛突然滴落血珠。

血珠觸及焦土的剎那,血肉蓮臺轟然重生——新生的蓮蕊不再吞吐讖言,而是浮出一枚清澈的蛇瞳。瞳孔深處映出的不再是輪回殘景,而是陸離與少女并肩立于往生舟頭的畫面:舟下流淌的不再是血河,而是凈化的《真名錄》長河!

“原來凈世……需雙瞳同照……”

陸離的聲線混入蓮臺清鳴。少女的蛇瞳突然脫離眼眶,凝成玉髓匕首刺向血月裂痕——刃光觸及月面的剎那,初代掌教的腐尸真身終于顯形:一具被萬千蛇瞳釘在往生舟桅桿上的琉璃骷髏,顱骨內跳動的正是陸離被剜出的初代善魂!

“弒他……即是弒己……”

少女的指尖輕觸陸離的虎紋。玉髓光河突然倒卷,凝成通天劍鋒刺穿琉璃骷髏——而在劍鋒盡頭,新的篇章正在緩緩展開:“蛇瞳凈世……蓮臺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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