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

久不運動的周沫沫，醒來頓覺渾身酸疼。

趙凱教了幾遍影流之主舞蹈的動作綱要后，就回去睡覺了，而周沫沫則是趁熱打鐵，又加練了個把小時。

雖然各方面天賦都不高，肯花時間苦練，卻是周沫沫的一大優點。

練習過后，周沫沫又按趙凱說的，做了一套基礎的doro表情動作，再綁定上語音觸發器。

一番調試下來，已經是凌晨二點多。

敲門聲響起。

周沫沫打開房門，趙凱手里擰著個飯盒就站在門口。

“看你這個黑眼圈，果然不出我所料。”

說完，趙凱進屋，稍微清理下桌面，騰出一個空間，放下飯盒后，說道：

“給你帶的飯，員工餐廳師傅們都要收工了。”

掃了了一眼周沫沫萎靡的模樣，趙凱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繼續說道：

“本來說叫你去錄歌的，不過你還是先調整下狀態，過會兒再說。”

“謝謝師傅！”

打開飯盒，周沫沫流下了感動的口水。

周沫沫邊吃飯，邊調出了自己昨晚的杰作。

看著屏幕上doro各色蠢萌表情動作，趙凱嘴角也不自覺揚起。

“你坐過去點，我用下電腦。”

趙凱打開了一個記事本，快速敲擊著鍵盤。

「他們都看不起我、偏偏我也不爭氣」

「無人扶我凌云志、我自己也上不去」

「人人都笑話我、偏偏我最好笑」

「但凡我有點本事、也不至于一點本事沒有」

「與其逼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碼」

「是金子總會發光、偏偏我是老鐵」

「生活給我一巴掌、我說沒上次響」

「沒有人可以利用我、因為我沒用」

「前途一片黑暗、黑得剛好睡覺」

「強者從不抱怨環境、但我是弱者、我不但抱怨環境、我還抱怨強者」

「……」

周沫沫看著趙凱打的內容，驚訝得吃飯的嘴半天沒合上。

“師父，這是什么？”

“doro的人物小傳。”

“呃……”

周沫沫想說些什么，但想想曾經的自己，默默扒起了飯。

等周沫沫吃完飯后，趙凱才解釋道：

“你直播前肯定需要做下直播預熱才行。

我寫這幾套文案，晚點你自己斟酌，做幾個doro素材的視頻，都配上『自娛自樂』那首歌當BGM，再按我寫的內容念稿，結尾加上「x點直播，今晚見」。

對了，記得每個視頻發布時間，間隔至少半小時或者一個小時。不然影響流量的。”

趙凱早就發現，周沫沫的音色跟那個「曼波」，也就是前世短視頻里‘鼠鼠我呀’那個音色相當像。

這樣的音色，說起底層小人物的故事，共鳴感簡直拉滿。

趙凱一番交代，周沫沫是連連點頭，心中不由感慨：“專業的就是不一樣。師父平常看著懶懶散散的，做起事來真是周密。”

交代完畢，趙凱起身，指著空飯盒問道：“吃完了？”

周沫沫點頭：“嗯，吃完了。”

“吃完了自己給四合院那邊的阿姨送去，你房間亂點沒事，但不準在屋里養霉菌養蟑螂。”

周沫沫偷偷瞄了眼墻角昨晚攢起來還沒丟的泡面桶，臉上一紅。

“好的，師父，我馬上就去。”

趙凱點頭，說道：“一個小時候后，別墅的錄音室見，記得開了嗓再來哈。”

說完，趙凱就回自己小院，進行日常睡午覺環節。

趙凱離開后，周沫沫趕緊騎小電驢送還飯盒后，迅速回房間，開啟大掃除模式。

晚上八點，直播黃金檔。

直播預熱的短視頻已經發出。

周沫沫最后一遍，調試確認直播設備。

調整好攝像頭，啟動皮套插件，屏幕上的doro皮套瞬間鮮活起來。

左轉頭，右轉頭，眼神對焦。

抬左手，抬右手，扭扭屁股。

看著屏幕里doro的睿智眼神和滑稽動作，周沫沫先給自己逗笑了。

「從零單排上王者！」

設置好直播間標題，周沫沫將之前專發各種表情包視頻的抖抖賬號，改名成「doro」，換上粉毛頭像，開始了自己的直播首秀。

新人直播的推流下，直播間漸漸進入了幾個觀眾。

“皮套人...嗯?皮套狗主播？”

“在這個直播間，叫狗主播應該不算人身攻擊吧？”

彈幕里零星飄過幾條，周沫沫也很激動，熱情歡迎。

“歡迎大家來到doro的直播間。”

接著，周沫沫點開排位賽，準備大殺四方，用技術征服觀眾。

然而，游戲剛開局沒多久，彈幕突然涌入一批奇怪的觀眾：

“刷到短視頻來的，這狗頭好治愈……”

“主播，能聊聊嗎？我剛失業又失戀。”

周沫沫一愣，失業和失戀完全沒經歷過，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沫沫硬著頭皮繼續打游戲，可彈幕才不管這些，emo的網友們互相報團取暖，自顧自地講起自己的傷心故事：

“今天被老板罵了，感覺人生好難。”

“打工供養老婆上大學，結果老婆在學校跟人搞對象，我騎車一天一夜去學校討要說法，結果不僅被保安追，她學校的那個對象還叫了一群人打我……。”

周沫沫手一抖，閃現撞墻送了一血。

沒辦法，彈幕發的故事太吸引人，注意力根本沒法集中。

隊友瘋狂打問號，周沫沫卻已手在游戲，眼在彈幕。

此時，直播間觀眾人數已經500+，大多都是被doro短視頻吸引來的emo網友。

即使是從推薦流量來的路人，也被直播間里觀眾各種安利去主頁看doro視頻。

周沫沫深吸一口氣，想起四個無辜的隊友，祈求道：“那個……我們先打完這把游戲，好嗎？”

“游戲有什么好看的？主播能喂我吃個歐潤吉嗎？”

周沫沫：“……”

眼看彈幕已經完全失控，周沫沫嘆了口氣，接受了隊友發起的投降表決，無奈道：“大家發這么多傷心事，doro也什么都不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家，就給大家唱個歌吧。”

「天氣有點悶熱、心情有點忐忑」

「我斟滿了三杯酒」

「在某地某時某刻自娛自樂」

「……」

周沫沫的嗓音跟AI配音里的曼波差不多，都充滿了天真無邪，但唱出來的歌詞卻又滿是世俗復雜。

如此反差，彈幕瞬間沸騰，這首歌不就是剛才視頻里的BGM嗎。

“這首歌的歌名是什么？我剛才看視頻就想問來著。”

有手快的網友，用聽歌識曲給了大家回復。

“歌曲叫『自娛自樂』，原唱doro，好像就是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