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漢營中發生的一切，李衡并不知情。

此時的他，正獨自站在獻縣的一處庭院中，練習著華佗傳授給他的五禽戲。

“呼……”

在練習了整整一個時辰之后，李衡緩緩地收回了動作，長出了一口濁氣，只覺得全身輕快無比。

雖然說華佗傳授給他的五禽戲沒有那種增加氣力、靈巧之類的功效，但也確實能夠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李衡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要比之前好上許多，平日里只需要睡兩個時辰，便可精力充沛，一掃疲態。

“縣令大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黃巾士兵從外面小跑了過來。

他看著赤裸著上身，滿身大汗的李衡，恭敬地行了一禮，語氣中帶著些許畏懼：

“李縣丞讓我來稟告您一聲，大牢里又有一名囚犯招了。”

“我知道了。”

李衡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幾天前，張寧曾讓李明義轉告他要“小心細作”。

后來他才知道，那日張寧率親衛出城，也正是為了抓捕一名漢軍安插在這里的細作。

這讓李衡多少感到有些頭疼。

其實兩軍交戰，情報尤為重要。

就像當初在饒陽縣的時候，他之所以能夠在半途焚毀劉備的軍糧，正是依靠了那五斗米道人“彭云”所提供的消息。

為了揪出潛藏在自己這里的細作，這幾天李衡幾乎是在獻縣掀起了一場“大清洗”，抓捕了嫌疑者共一百三十二人。

其中大部分都集中了獻縣漢軍俘虜，以及當地鄉紳。

對于這些人，李衡沒有客氣，而是以幾乎殘忍的方式對他們進行拷問，并讓李明義全權負責此事。

而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這才短短幾天，便已經有三名細作招供，并扯出了一大批為他們提供掩護和資助的相關人員。

一時間，獻縣境內人人自危。

眾人生怕這位新來的黃巾軍首領，會不分青紅皂白大肆抓捕，牽連到自己。

毫無疑問，相比于李衡的雷霆手段，無論是獻縣百姓，還是商賈豪紳，都還是更喜歡劉備的仁義寬厚。

不過即使李衡的手段再嚴厲，他們還是依舊沒有任何反心，甚至是有些隱隱擁護這位新任縣令的統治。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李衡是真能讓他們吃飽飯！

在這亂世，不餓肚子永遠是第一需求。

至于其他的……

忍忍就過去了。

其實李衡采取這一方式，也是出于無奈。

畢竟獻縣才剛剛攻下，他們又都是黃巾軍，在不少百姓的眼里屬于“叛軍”。

為了維持穩定，他不得不采取高壓政策。

不過，李衡也確實有這么做的底氣。

他很清楚，只要有擁有【耕夫】序列稱號的李明義在，他就不會缺少糧食。

而只要手里有糧食，那他也就擁有了民心。

“大人，李縣丞已經把最近招供的信息全部記錄下來了，您要不要過目一下？”

那名黃巾士兵拿出了一卷竹簡，恭敬地問道。

李衡只是瞥了一眼，便擺擺手：“不必了，我可不信這些家伙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把所有情報都吐出來。

我當初審問簡雍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工夫。

告訴大哥，讓他找幾個技法精湛的軍士來拷問，鞭子太輕沒效果。”

“是……”

聽到李衡的話，士兵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當他想要離去的時候，李衡又說道：“對了，華佗先生給了我一則藥方，專治外傷，你可以讓大哥對照著制作。

這樣一來就不怕把囚犯們打死了。”

“……”

士兵見李衡居然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么恐怖的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最終只能說了聲“是”，趕緊退了下去……

李衡見士兵離去，也麻利地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將衣服穿好，隨后便邁步走出了縣府大門。

他需要去找一下張寧。

據說對方有一份“大禮”要送給自己。

……

很快，李衡便來到了與張寧約定的地點。

一處位于縣城西南角，看上去頗有些年頭的工坊。

望著那破敗斑駁的墻壁，以及低矮的屋頂，李衡的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根據他的了解，這座工坊原本是屬于主簿于晟家里的私產，專門用來冶煉鐵礦，鍛造少量的兵器鐵甲。

只不過后來因為于家把精力和資源都放到了販賣馬匹的生意上，所以這座本就不大的工坊也就慢慢荒廢了。

在攻破獻縣之后，于家為了表忠心，上繳了不少財產，但不包括這家工坊。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座工坊規模極小，城內也沒有太多手藝嫻熟的工匠，周邊更是缺乏足夠的礦脈，根本沒有太高的價值。

然而，張寧卻在私下找到李衡，要求他把這座工坊給拿過來。

雖然李衡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會要這么一座老破的小工坊，但他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了。

不管怎么說，張寧是張角的親生女兒，有些要求，能辦還是盡量要辦的。

“吱呀——”一聲。

李衡推開陳舊的木門，邁步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氣味。

耳邊則是不斷傳來的“叮叮當當”的捶打之聲。

“縣令大人。”

就在李衡觀察這座工坊內部環境的時候，一名女性侍衛走了過來。

她身材高挑，穿著一身輕甲，一頭黑發用布條綁了起來，看上去英氣十足。

李衡知道，張寧到哪里都會帶著幾名持刀女衛，因此并不感到奇怪。

“張寧將軍呢？”

“將軍正在鍛造兵刃。”

鍛造兵刃？

李衡皺了皺眉頭。

緊接著，在這名女衛的帶領下，他便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張寧。

此時，張寧一改往日裝束，并未佩戴鎧甲，而是穿了一件露肩短衣。

由于她正站在火爐旁，溫度極高，因此香滑如玉的肩頭上還掛著幾滴汗珠。

隨著手中鐵錘落下，鍛砧上火星四濺，她那短衣下露出的大半裹胸也是一陣波濤洶涌。

火爐、鐵錘、塵煙……這些東西并未影響張寧的美感，反而讓眼前的畫面看上去更為香艷……

“鐺！”

隨著最后一記鐵錘落下，張寧長出一口氣，向后伸展了一下肩膀，將其充滿力量感的身體曲線展露無遺。

很快，她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李衡。

張寧并沒有在意李衡的目光。

她放下鐵錘，抬起雙手用布條將自己的長發扎起，毫不在意自己那誘人的曲線展露在異性面前，嘴角微微勾起說道：

“你來得可真晚，縣令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