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理論

公共化：概念、結果與前景[1]

Hartmut Bauer[2] 著

李劍[3] 譯

摘要：本文致力于探討關于“公共化”的概念，該概念嘗試以一個統一的術語將（再）市鎮化與（再）預算化結合起來，并且為“重返公共性”提供一個適當的分析框架。這一新的用詞所針對的是聯邦在社會福利方面的現代化，并對目前的法律事實以及法律教義學領域之基本狀況給予理論支持。此外，對公共給付領域可支配手段之“武器庫”以及針對忽略合作社作為公共給付之方式進行了必要的補充和調整。

關鍵詞：公民協力 公私協力 公共化 合作社

目次

一 從公共到私人以及再次回歸？

二 從民營化到（再）市鎮化與（再）預算化再到公共化

　（一）（再）市鎮化

　（二）（再）預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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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結論與意義

　（一）法律事實上的結論

　（二）法教義學上的結論

　（三）組織形式與行為方式上的調整

四 前景

一 從公共到私人以及再次回歸？

回顧20世紀90年代“民營化時代突然襲來的巨大浪潮——它覆蓋了鐵路與郵政這類基礎設施企業以及直到地方鄉鎮層面的供電與供氣，以及供水與污水處理”，“醫院以及與地方生存照顧相關的其他領域”，[4]事實上民營化逐漸變為繼兩德統一之后最重要的主題之一。[5]值得注意的是幾年之后對民營化基本問題的重新定位。民營化危機的出現不僅由于財政領域對于市場力量信任的動搖，還涉及關于“國家VS市場”[6]的政治秩序的基本爭論的結束，以及重新被喚醒的“國家復興”[7]甚至是再次“強化國家（作用）”[8]的觀點。

長期以來理論界討論的基調已經產生了反轉，下列問題成為主題：“從公有到私有，抑或是回歸？”[9]一種“范式轉變”，[10]這種啟發首先來自對再市鎮化現象的研究。[11]其核心是將目前一直由私人所承擔的任務重新變為地方政府的責任。在這一過程中，市鎮化方向與民營化方向之間所發生的搖擺狀況，[12]以及“對通常新的定位下地方任務的規整及其過去發生在‘地方經濟’[13]層面上的多數民營化運動的規整”都并不罕見。

當然“再市鎮化”這一關鍵詞在概念上對于這一潮流變化的描述并非十分恰當。因為事實上（馬上就會有深入的回顧）這通常也是一種對公共事務發展的反映，不僅反映在地方層面，而且也反映在（傳統的解釋是：國家性的）州層面，盡管在聯邦層面上“再預算化”的趨勢已被放棄，但是在歐盟層面卻因為新自由主義下的民營化壓力而得以被部分地適用。對此人們也可以從“再市鎮化與國家化”、[14]“預算化”[15]與“再國家化”[16]等用語中看出端倪。顯然這些說法所涉及的是“重返公共性”[17]的重大意義——這是對事實上或臆想中的“民營化危機”[18]的因應。這種不斷壯大的“回歸公共性”的趨勢，促使人們在相關的規范層面做出結構性的改變，并使人們有足夠的理由來對獲取這一概念的法律事實，它在法教義學上的基礎以及該問題發展的前景加以研究。

二 從民營化到（再）市鎮化與（再）預算化再到公共化

在理論的研討中“再市鎮化”這一術語是作為民營化[19]的對位概念而起作用的。與之相對應的，“再市鎮化”通常作為以下法律事實發展過程的概念化識別，即在長期的民營化沖動之后所再次產生的對典型國家性的需求，這幾乎是一種（與民營化）相反的類型。[20]其目標在于“將私人履行之任務再次融合到地方公法人的直接效力領域中”，[21]并且使得早期的民營化得以還原或者至少是能夠被還原。需要指出的是，此過程無論如何都不是對過去狀態的一種重構與恢復，也絕不是毫無差別的對“過去”情形的復辟。不如說它是充滿不同內涵的關于一種新趨勢的未來主題，對于它那些具有暗示性的重大意義的維度，人們已經有所證明。廣泛的分析為獲取這一概念提供了開拓性的視野，它打開了從民營化到（再）市鎮化和（再）預算化再到公共化的過程。以下分述之。

（一）（再）市鎮化

對于再市鎮化的定義與決定性的特征至今還沒有取得決定性的一致意見。[22]因為再市鎮化是一種“針對變革地方任務承擔方式的復雜措施與組織形式的非結構化的集合概念”，[23]此外，再市鎮化又可簡單地被視為“民營化的對立物、對立存在”。[24]在此，術語上的問題并沒有隨著理論分支的發展而深化。因為通常可以通過對照過去的民營化措施[25]來獲得第一手參照，從而把握作為民營化概念之鏡像的再市鎮化這一概念。迄今為止，公認的這些現象產生于對公共部門所承擔的事務向私人領域的移轉過程的各種方式及其反向過程中的灰色區域。[26]所以這里的兩個術語涉及的是公、私領域的分配過程。當然，相反的方向是：在民營化中分配的過程是“朝向私人”，而在地方層面上再市鎮化的分配過程則是“朝向公共領域”。

表面上來看，對概念形成過程的指責在于其沒有充分的特征。[27]相對坦誠地說，這一點使人們在對概念加以解釋時獲得了優勢，該概念對行政實踐產生的限制微乎其微，而是作為一個集合概念而對這一含蓄的現象做了廣泛的觀察。相應的，行政法學上的思考通常涉及的是消除“將私人或第三方手中的支配權重新移轉到地方政府手中”。[28]此外在這里人們所偏向的理解是具有結合能力的，這種能力針對的是在其他規范層面上“回歸公共性”的分配程序，這一點接下來還將進行討論。

對概念的詳細表述之需求與修訂之需求發生在其他的面向上。單詞前綴“Re-”意味著“返回”[29]并且表達了“某些事物再次回復到原初狀態，或者是喚起新的狀態”的意思。[30]關鍵點在于民營化過程的逆轉，恢復到它早先的狀態。[31]當然這一過程在很多方面還是受到了限制，那些再市鎮化的措施并不是強制性地簡單地將早先的分配程序加以反轉并建立起一定的標準。因為它并不是對“回歸公共性”的新的形塑，如認可地方政府的巨大影響力以及由此而建立起的強大的公共領域，但這些與人們最初的預設并不一致。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對任務承擔方式的干預不必以“對過去決定的反轉”之方式為之，即再市鎮化。[32]“更多的需要考慮的是地方政府本身”，比如對于地方民眾在供電、供氣、供水方面的照顧，“這些最初是由地方政府處理的，而現在則是由私人以及第三方來履行的任務”。[33]在該過程中以及相關結果中，這一類市鎮化[34]或者“新的市鎮化”[35]會被再市鎮化趨勢所覆蓋。因此它所提供的一切現象可以由“再市鎮化”[36]這一表述來進行總體判斷。這一表述的相關標準問題雖然沒有被澄清，但對此討論持保留態度的意見在不久前還處于一種合目的性概念構造問題的階段。

基于這種保留，人們可以預見到，在許多活動領域都可以確定存在這種我們所理解的關鍵詞，它們涉及過去的民營化措施或者私人對公共任務的承擔，以及表明目前顯著的再市鎮化趨勢。[37]這些都屬于供給經濟（水、電、氣、供暖、電信以及其他給付性質的服務）與處理經濟（廢水、垃圾、城市環衛），此外還有交通運輸、醫療服務機構（醫院、急救、緊急救援，等等）、社會及文化機構（幼兒園、青少年救助中心以及游泳池、體育場館、劇院、博物館等節假日設施）、社會住宅、食堂、市場與民俗節日，還有由來已久的公共安全和危險預防領域。

（二）（再）預算化

回歸公共性不僅限于地方層面，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聯邦的其他層面上，在這些發生過民營化的地方都能找到“重返公共領域”的潮流。

首當其沖的是各個州。在柏林和漢堡就出現了在州層面以及國家層面都充滿爭議的、供水及污水處理還有能源領域的所謂“再市鎮化”。這其中突出的例子是對90年代末實現部分民營化的柏林水務機構的再國有化。這一“部分民營化”曾是一個具有高度公共性的議題，同時也是法院反復爭議的對象。[38]柏林市民對于該領域的民營化在法律事實上的畸形發展的長期抗爭，導致了2011年初那次成功的全民公投。結果柏林市首先從私人手中回購了部分股權。2013年11月根據市民代表大會的最終決議，柏林水務機構以12億歐元的價格被回購，終止了這場失敗的公私協力形式的投資。[39]在能源領域，我們可以舉出其他的例子，勃蘭登堡州提出了“加強電力供給企業國有化力度”[40]的政策，2010年它將早年出售給法國國有電力公司的一家電力企業的股份重新回購。[41]

對于回歸公共性而言，長期以來在州層面并不缺乏此類個別事例。所以地方上需要針對這一系列現象進行立法修訂，也就是要在州法上對地方經濟法上的備位條款加以定位，為的是對“回歸公共性”加以規范。[42]在過去幾年中Freie Hansestadt制定了所謂的“民營化剎車”機制，[43]并在州法中獲得確認。[44]憲法條文中對于以下領域也有“回歸引導”，比如垃圾與污水處理，供能、供水，以及經濟、交通和文化領域的基礎設施，住房供給以及對一般民眾的醫療保障。在所有這些領域中，新的憲法規范[45]增加了關于通過適當的法律保留來排除各州企業的要求。法律保留使得出售國有企業以及公共部門參股企業變得復雜化，并且在一定的條件下以公民投票的方式來阻止議會操之過急的民營化決定。

比較聯邦層面的情況，對于以上內容至今在學術上仍沒有充分的關注[46]和整理。尚可發現一些關于退出民營化以及重返公共性的線索。著名的例子是關于“德國鐵路”這一大型項目長期以來通過股票市場進行的民營化，[47]以及拯救經濟危機中遭遇破產風險的銀行。[48]具有指標性的實質觀點還來自聯邦國防軍，[49]在早期的民營化趨勢中大量的服務被轉移（給私人主體），比如軍服生產、私人IT服務以及針對軍隊車輛的“停車場服務”。然而現有的已經完成的公私協力伙伴關系并沒有滿足人們的期待。甚至可以說這些項目常常從一開始就耗費國帑。因此，2011年聯邦審計局就指責在停車服務領域造成的經濟損失數以億計。此時圍繞著“軍隊（事務）”的民營化問題，國家不得不再次收回這類任務重新由自己來執行。[50]最新證據表明，對于聯邦國防軍的IT升級項目（“Herkules”），它是歐洲最大的一項公私協力項目，其在一開始的項目金額就高達66.5億歐元。[51]隨著該項目的成本不斷攀升——這是由實踐中毫無標準的“給付變更”，以及缺乏充分準確的資金安排造成的，對此聯邦政府的態度逐漸轉為在2016年終止私人企業參與該項目。[52]這樣無論如何都會必然涉及在這一過程中行使收回權與修補（國家與私人之間）現有關系的問題。參考法國的做法，他們已經從“原則上避免（國家參與）”轉向了在其所參股的大型工業企業中保護國家的自身利益。[53]

與地方上的概念形成參照的是州層面、聯邦層面有關“（再）預算化”或“（重返）國家性”的現象。其疏忽在于，在迄今為止的學術討論中，尤其在德國的國家學上對“國有化”這一概念是從否定意義上加以解釋的，同時在地方層面上也是以（再）市鎮化概念來引起人們的關注。事實上，其合法性并不在于隱沒了國家的維度，因為所有法政策學層面對公共性的反思都有待觀察，并且也應有全面而廣泛的分析。（再）預算化與（再）國有化概念所觸及的或多或少都會聯系到“（再）國家化”這一在意識形態上具有負面性的術語。

當然，這種術語上的選擇并不完全可信，因為這種轉變的背后是對標準的強調，其在國家層面之外不是以概念上的吸收和描摹來推動發展的。特別是最近在歐盟層面上，通常會以聚焦于內部市場的片面方式來標示其對公共要素不斷增長的需求。值得關注的例子是今年3月份結束的歐洲公民倡議“right2water”。[54]簡單來說，這一倡議針對的是歐盟事實上的或者潛在的對供水領域的強制民營化的企圖。在簽名集會結束時，人們已經取得了將水務經濟領域排除于歐盟特許協議指令之外這一成果。[55]在請愿程序結束時，歐盟委員會已公布了它的決定。[56]歐盟委員會贊成這一倡議，并同意其具體的條款與措施。雖然委員會并沒有同意人們所期待的承認水務權利為基本人權的法律建議，但這項倡議在許多方面還是獲得了積極意義——比如“承認了供水以及污水處理應該是地方政權的責任”，因為對“再市鎮化趨勢”的接受是讓水務經濟擺脫內部市場規則最安全的路徑。[57]

（三）公共化

盡管如此，直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一個統一的術語來概括（再）市鎮化與（再）預算化現象，在歐洲（范圍內）避免這兩個概念視角的窄化，在特征上歐盟的發展是開放的，并且對于總的結果有著合適的分析框架。基于對廣泛的概念性的需求，它并沒有排除以（再）市鎮化為例的法律事實上的特征，這些相互交錯的事實是規范層面相互合作，并有意識地在原則層面上加以鞏固后的成果。這不僅涉及對相關有爭議的法律問題在特殊范圍內的細節討論，而且涉及更廣泛領域內的基礎問題。[58]對此，一個新造詞——“公共化”這一關鍵概念將進入我們的討論范圍。

長期以來，[59]法學上已經致力于研究不同的事實關系，這些關系涉及部分法秩序的結束以及對公共化現象在術語適用上（對于公共化以及至少是潛在的公共化）微不足道的偏差。法哲學本身對于“公共化”[60]概念具有確信。在此可以看到“私法的公共化”，它針對的是社會的法秩序，其目標是在不同的公、私權利之間取得“社會平衡”，并且在相互分散的領域中相互促進。[61]在民法學說中，這種公共化直到目前為止仍有著來自歐盟法上的法源，對此私法在功能上要服務于普遍的、福利為導向的目標。[62]在公法的交流上，對“公共化”的反復提及很容易引起用語上的改變。[63]大部分情況下，公法有意對民法進行覆蓋[64]或者是對私法組織形式和行為方式[65]進行覆蓋，這有時也發生在部門法領域、[66]行政部門[67]以及相關法律關系中。[68]有時候公有化與“公共化”也是作為民營化的對位概念而存在的，[69]并且在行政學的文獻中對于“私人機構的公共化”（在目前也是很重要的）作為一個向第三領域轉變的問題有過長期的討論。[70]所有這些概念的形成在主題上都符合“回歸公共性”這一基本趨勢，當然這些概念具有并不完全一致的出發點，并且也有著不同的啟示作用。

這一基本的趨勢由上文提到過的“公共化”概念加以表述。[71]該概念將焦點定位在通過“回歸公共性”的分配程序實現以福利為導向的聯邦現代化。這一新的關鍵概念允許在語言上具有國際性的結合能力，[72]并且被當作尤其是對所描述的對象具有解釋功能的開放的框架概念來加以理解。通過放棄使用單詞前綴“Re-”，該概念避免了單方面地強調對早期狀態的恢復，從國家到地方的基于“公共性”的一系列調整在人員、層級以及特殊領域方面都呈現視域窄化。[73]相應的“公共化”這一關鍵詞為長期以來疏忽的基礎討論提供了討論空間，并且為以福利為定位的提供公共產品及服務的行為方式與組織方式提供了概念分析框架。

就像在民營化問題中一樣，[74]公共化問題所涉及的也是程序。作為一個名詞化的動詞，公共化代表一種程序上的過程，它要尋找的是一種關于自身公共化決定的合適的公共化選擇，并且通過多個階段在相關的工作領域內轉變為公共化成果。[75]這不是簡單的涉及“在一種國家與市場多極分工模式下”[76]對一般的政治秩序問題的解答思路。在傳統上人們幾乎不會注意到，在日常安排上也包含著許多公共化的措施，這些措施能夠為聯邦的現代化做出貢獻。第三方領域中的機構能夠開辟出以福利為定位的活動，這一類的互利協會、合作社以及其他非營利機構，比如教會影響下的教團法人，他們的作用也會突顯出來。

三 結論與意義

盡管公共化的現象長期以來在逐年擴大，但理論上的準備則剛剛開始。相關的首要問題具有原則上的意義。所以對于該現象的論題化在事實上或者主觀上逐漸背離了擔保國家以及“回歸典型的產出國家”[77]的概念，[78]這些要求對于國家理論的基本問題而言并不少見。相似的表現還在于對“經濟憲法的修改”以及“國家法的經濟學化”的擔心，這些通常僅僅只是對憲法的相對性的指導力量。[79]行政學上則指責沒有充分考慮“科學理論上以及方法論上獲取結構性問題的知識，開放的、多極的以及……具有沖突性的目標體系及其可適性”。[80]同時，迄今為止不僅缺乏理論定位上的觀點在基本問題上的回應，而且首先也要對法律事實上以及法教義學上的結論進行分析。

（一）法律事實上的結論

基于經驗上的結論，關于公共化問題的總體復雜性至今未被討論。換言之，對于個別部分而言，對再市鎮化的前景要有法律事實上的關注。當然這里也缺乏體系化的、區域性的以及廣泛的關于再市鎮化實踐之可靠信息的調查。大量對于個案的研究，部分地引起了全聯邦范圍內對再市鎮化過程的關注。此外來自聯邦統計部門的數據材料，它包括設立市政公司的浪潮、潛在的再市鎮化中遺漏的特許協議、審計署的地位、實踐中的調查報告、[81]網絡調查以及法院判決等類似材料。[82]

一個特別著名的事例發生在波茨坦，[83]這個例子幾乎被拔高到經典的地位：勃蘭登堡首府在1998年將其水務機構以公私協力的方式加以民營化，并成立Eurawasser水務公司。合作的基礎是與全球性的大型康采恩公司的子公司所簽訂的“總共30頁的極為復雜的以及幾乎令人難以理解的合同”。[84]可以預見的是，合同中的售價（將近8500萬歐元）是Eurawasser水務公司很難賺取的，但該合作卻通過銀行的運作而成功了；作為回報的對價，銀行在公司運行過程的20年內可以要求水務公司將水費收入提高到2.05億歐元。但僅僅兩年，這一公私協力合作就失敗了。導致失敗的主要原因是持續不斷的水費提價，以及裁員和地方政府對企業較小的影響力。這一切最終導致了2000年再市鎮化進程的啟動，在這一過程中支付私人合作方的損失補償約1.28億歐元。但在銀行操作的貸款模式下，水務公司仍有支付大筆貸款利息的義務。這就導致了再市鎮化之后水費仍在不斷攀升，以至到達了聯邦范圍內水費的最高水平。

這類案例都屬于公共化過程中的頭條事件。對其他情況我們需要加以說明，以便有足夠的法律事實上的信息來進行系統性的分析與評估。同時，對于這些事例理論上也并不缺乏進一步概括的能力。[85]對公共化效果具有分量的陳述需要以大量的經驗積累為前提，但這些還遠未到來。這種缺陷只要在意識到（對公共化問題的）有限的說服力的情形下，就不會被公共化實踐研究所針對的現有的法律事實上的結論所排除。

在有所保留的前提下，人們需要確定一系列的公共化動機。[86]人們很少對早期民營化的失敗結果做出反應（比如提價、給付質量的下降），而是爭取清除這些失敗的發展。[87]進一步的動機則要在地方層面來提及。那就是為了提升地方政府對于這類公共給付的影響力之可能性，比如開放公民參與、動員居民參與給付、保障合理價格下的較高給付質量、創造并獲得勞動機會、維持環境與社會標準以及改善財政狀況。同時也是為了改變一種大的政治氛圍，即一味地認為私人經濟在效率和成本上優于公共部門。

當然這種目標的成功轉化無論如何都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所以需要注意的是反壟斷委員會在能源市場[88]競爭形勢之特別報告中所提及的“反對目前對部分占優勢的再市鎮化之樂觀態度”。[89]委員會已經清楚地表達了對于地方政府參與能源供給企業的態度，并且也指出地方的能源供給向來就不能通過市場機制找到有效的定價方式。當然設定價格的空間也是有界限的，因為入網費用受到聯邦網管局的管控；此外以環境和資源為目標的能源網絡的回購計劃并沒有實現。盡管如此，委員會還是堅持認為參與這類活動與“地方政府投資能源企業從效率上來看不具有合法性”。關于這一點，具體到柏林市議會在2013年11月所倡議的“柏林能源圓桌會議”，將在會議上討論如何執行關于對柏林能源企業再國有化的全民公決；人們并沒有意識到，這個“人民決議”最后可能是以失敗收場。[90]對于民眾而言，公共化并不會導致低開支，對此可以看看波茨坦水務公司的情形。在再市鎮化之后，水價仍在上漲，這就意味著轉化為公共給付也并不能保證給付變得有效率。所以最后留下的暫時還是早先那個“冷酷的”結論。

（二）法教義學上的結論

與民營化不同，對公共化始終存在法律規制，其中大量的規范來自歐盟法，以及聯邦及各州的憲法與行政法，最近還有民法。[91]歐盟法上所強調的是補助法與采購法對國家法的具體化與補充作用，憲法上則是根據地方自治權與基本權，以及民主原則和社會國家原則，還有預算法上的經濟儉省原則以及功能化的組織結構；行政法上則是依據地方在經濟、預算、稅收方面的行政規章，以及地方政府之間相互合作以及公共服務方面的法律，從擔保法、稅法、競爭法到能源經濟法上的特殊條款，以及一直以來的民法上有關合同及公司法方面的條款，甚至還有勞動法上的條款。但在所有這些層面上都能找到那些支持或是阻礙公共化的法律條款。關鍵是在過去的立法中已經提到過對公共化具有支持性的立法——比如將水務經濟的適用領域排除在歐盟特許指令之外，在州憲法中的民營化“剎車條款”，以及在地方經濟法中對備位條款的改變。[92]

進一步的論述要通過司法判例來得悉。相關的司法判決是關于一個大型能源供給企業針對地方行政法人依據有效的特許協議來收回地方供氣網絡的所有權的請求，[93]地方監管局所提出的異議有很多都是對以一定標準來維持特許協議上的條款有利的意見，[94]并且不久之前在能源經濟法中也有來自采購法上的要求，[95]這一要求已經在“聯邦最高法院使得電網的再市鎮化變得困難”[96]的標題下，在全德國范圍內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在歐盟的審判實踐中，2013年10月由歐盟法院做出的判決被歸為是“有利于公共化”的，在此法院針對在國有的供電及供氣企業中排除私人投資者股份的情況進行保留。根據法院的觀點，這種對民營化的禁止并沒有違反歐盟法，只要它不違背四大基本自由；實踐中的結果是有可能承認成員國對民營化的禁止。[97]

針對公共化的特殊法律條款存在于廣闊的范圍內，但在法教義學上卻幾乎沒有準備。雖然也存在一些類型學上的思考[98]——就像在民營化中一樣，這些事例在組織法上、公共任務上以及財產關系上的表現形式都不一樣?？墒菍@些法律實踐中的類型只能進一步地加以限制，因為相關的給付是由不同的公法組織形式甚至通常是由混合型的合作組織形式來提供的。具有啟發意義的是發生在波茨坦的再市鎮化例子，在組織類型的分析上可以看到并沒有純粹的公法組織形式來履行給付。正如在以下組織結構示意圖中[99]（見圖1）所表明的那樣，是一個以私法組織形式成立的波茨坦市政公司廣泛參與下的結構，它作為唯一的私法組織形式，涵蓋其他兩家公私協力形式的公司?？傊?，這種多重關系指明了混合型的組織形式，對早期經驗的不受限制的思考所帶來的共識，在民營化中也能得出同樣好的結果。

圖1 波茨坦市政公司組織結構

波茨坦的經驗從其組織結構圖可以看出，公共化與民營化在行政實踐中并非是彼此不相干的，而是在地方的現代化戰略中有著互為補充的關系。[100]這就要求根據兩種現代化方式之間的關聯，即在組織形式與行為方式相關領域的法教義學上——已經在其他部分加以詳細陳述[101]——給予證明。這就涉及對總體上的“組織形式種類”進行分析和調整，對于以公共福利為定位的給付是適用的，并且需要對行政合作在合同上加以設計，比如公私協力（PPPs/?PP）與公公協力（PuPuPs/??P），這些都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定。

（三）組織形式與行為方式上的調整

本文并不想就所有組織形式和行為方式加以廣泛的研究，比如從股份公司法到復雜的合作協議。而只是想表明在行政組織法的討論中幾乎被完全忽略的組織形式——合作社。[102]這一忽視應該加以彌補，合作社的給付活動通常位于傳統領域，但它在早期的時候在社會中也出現過飽和，所以被作為一種過時的模式來看待。但是在秩序政治的思維方式下“非公即私”的簡單選擇模式窄化了人們的思路，人們把目光轉向了第三領域以及其他的可能性上。然而以合作社來改變這種扭曲的任務承擔模式并不是因為最近恰逢“合作社國際年”[103]，而是要感謝立法者近年來在地方層面上的推動[104]所造成的（合作社形式）巨大繁榮。

許多地方政府只是把合作社看作備選的合作形式，也就是僅僅看作一種選擇，以便在目前困難的財政條件下，以及人口的增長與遷徙所帶來的基礎設施建設的壓力下獲得支持，并使民眾在傳統的生存照顧領域獲得盡可能多的給付。在這樣的背景下，合作社成為一種現代化戰略，在功能上它甚至能完全承擔起地方政府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的職責。[105]因此，當我們回顧地方政府在做出選擇合作社形式（來履行公共任務）的決策時，就已經意味著它開辟并綁定了一種現有的潛在趨勢、對公民的承諾以及廣泛參與的可能性。[106]這一潛在性的開拓是對地方管理的重新思考，這本身就已經帶來了許多創新。

合作社不僅在能源領域，甚至還在許多其他領域發展出了成功的模式。[107]此外，大量的投資領域重新發展起來。[108]以下羅列出除了能源合作社之外的一些事例：

——供水合作社

——污水處理合作社

——幼兒園及學校合作社

——城市市場合作社

——合作社形式的數據運轉中心

——健康及護理機構合作社

——合作社醫院

——合作社養老院

——多代同堂住宅合作社

——交通合作社

——鄉村店鋪合作社

——合作社文化及假日機構

——合作社電影院

——市民游泳池合作社

——住房合作社

——跨地區的采購合作社

所以合作社應該更多地“被看作是在公共討論中更適合履行公共任務的模式，并且在未來鄉村、城市以及地區的改造中被引入”。[109]在行政法學上可以推導出這并不是一種強制性的要求，地方政府有選擇性地支持合作社理念，并與不同層級的合作社展開合作，[110]從而形成了以社會福利為定位的各種“公民協力”（PCP）[111]模式的變體形式，它實質上已經包含了迄今為止的各種組織形式與行為方式，并且“未來模式的合作社”[112]完全是已經準備好的組織選擇形式或選擇手段。

四 前景

合作社給付的例子證明，這種可選擇的決定受到政治上的宏觀原則的影響，比如“國家優先私人”或者“私人優先國家”，在多元化的世界觀下想要獲取行政事實，這是十分復雜的。出現在這里的問題在其他地方也會出現。正如一種理智的分析所指出的，不加選擇地公布相互矛盾的情況，不僅是市場失靈的現象，也是國家與政治失靈的現象。[113]這同樣還有著來 自制度經濟學上的啟發，以及對其理論基礎的討論，公共化與民營化被當作聯邦現代化的互補性戰略來加以把握，并且——長久以來已經過期的——第三領域也以其大量的非政府組織而獲得實質性的強化。通過組織選擇與行為方式選擇來進行具體的模式建構為人們開拓了廣闊前景：要求無成見的全面分析，即針對個案開辟出在特殊的任務與形式下的解決方式，[114]并且使得最優給付成為可能。

（責任編輯：毛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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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收稿日期：2018年11月27日。

[2] Hartmut Bauer，法學博士，德國波茨坦大學公法教席教授。

[3] 李劍，德國慕尼黑大學法學博士生。

[4] Huber，in：Bauer u.a.（Hrsg.），?ffentliches Wirtschaftsrecht im Zeitalter der Globalisierung，2012，S.35（37），mit erg?nzenden Hinweisen auf weitere Privatisierungsgegenst?nde wie “B?rsen und Sparkassen，die Bundesdruckerei u.v.a.m.”

[5] 雖然，民營化的目標早已在20世紀80年代就已經確立，但真正的“發力”卻是在90年代；Schoch，in：Stürner（Hrsg.），Die Bedeutung der Rechtsdogmatik für die Rechtsentwicklung，2010，S.91.Einer der letzten，freilich bereits etwas versp?teren H?hepunkte in der rechtswissenschaftlichen Diskussion war der Erfurter Juristentag 2008；另見于Burgi，Privatisierung ?ffentlicher Aufga-ben-Gestaltungsm?glichkeiten，Grenzen，Regelungsbedarf，Gutachten D für den 67.Deutschen Juristentag，2008。

[6] 參見對再市鎮化背景的討論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1）。

[7] Huber，in：Bauer u.a.（Hrsg.），?ffentliches Wirtschaftsrecht im Zeitalter der Globalisierung，2012，S.52 und passim；相似觀點見于Stober NJW 2008，2301（2301：“Bedürfnis nach einer Renaissance klassischer Staatlichkeit”）。

[8] 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3）.

[9] Wollmann，From public to private and return？Discourse swings forth and back，Congrès de l’AFSP-Strasbourg 2011，Section Thématique nr.25 du Groupe de Travail “Seience politique compare des administrations”（SPCA），Les administrations publiques en réforme（s）：une comparation Allemagne-France，2011.

[10] Brosius-Gersdorf，Rekommunalisierung-die Renaissance der kommunalen Wirts-chaftst?tigkeit，unver?ffentlicher Habilitationsvortrag（2010），I.

[11] 參見以下新增文獻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 ff.；Libbe/Hanke/Verbücheln，Rekommunalisierung-Eine Bestandsaufnahme，2011；Libbe/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8）；R?ber Verwaltung &Management 2009，227 ff.；Scholle，in：Festschrift für Rüdiger Robert，2010，S.95 ff.；Bauer/Büchner/Hajasch（Hrsg.），Rekommunalisierung ?ffentlicher Daseinsvorsorge，2012；Bauer D?V 2012，329 ff.；Burgi NdsVBI.2012，225 ff.；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 ff.；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0 ff.）；Budaus/Hilgers D?V 2013，701 ff.；Wollmann，in：Kronauer/Siebel（Hrsg.），Polarisierte St?dte.Soziale Ungleichheit als Herausforderung für die Stadtpolitik，2013，S.242 ff.；Reichard，in：Schr?ter/Maravic/R?ber（Hrsg.），Zukunftsf?hige Verwaltung？Herausforderungen und L?sungsstrategien in Deutschland，?sterreich und der Schweiz，2012，S.187（213 f.）；Schr?ter/Reichard，in：dies.（Hrsg.），Zur Organisation ?ffentli-cher Aufgaben，2013，S.11（28 f.）；T.I.Schmidt D?V 2014，357 ff.；de-rs.，Kommunalrecht，2.Aufl.2014，Rn.265，739。

[12] Z.B.Libber/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8）；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227）.

[13]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2）.

[14] 參見Schlacke/Kr?ger DVBI 2013，401 ff。

[15] Collin JZ 2011，274 ff.

[16]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1）；?hnlich Sodan LKV 2013，433（433：“Wieder-verstaatlichung der Berliner Energieversorgung”）.

[17] Candeias/Rilling/Weise，Kries der Privatisierung-Rückkehr des ?ffentlichen，2009.

[18] Candeias/Rilling/Weise，Kries der Privatisierung-Rückkehr des ?ffentlichen，WSI Mitteilungen 2008，563 ff.

[19] 另可見于第5頁注⑥。Zwingend ist dies freilich nicht，Denn “（Re-）Kommunalisierung” kann begrifflich auch auf das Verh?ltnis Staat-Kommune bezogen werden.Sie meint dann die（Rück-）Verlagerung von staatlichen Aufgaben und Rechten（Bund，Land）auf die Kommunen；參見Burgi NdsVBI.2012，225（225）；Ga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2 f.），Zur Verwendung des Kommunalisierungsbegriffs in diesem，hier nicht interessierenden Kontext siehe etwa Burgi Die Verwaltung 42（2009），155（156 f.）；Kremer VerwArch 102（2011），242（245 ff.）。

[20] 相對的觀點可參見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2）。

[21] 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3）.

[22] Knappe überblicke über Definitionsans?tze bei Burgi NdsVBI.2012.225（225）；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3 f.）；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2 f.）.

[23]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2）.

[24] T.I.Schmidt D?V 2014，357（359）。

[25] 另可參見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

[26] 另可詳見Bauer D?V 2012，329（334 m.w.N.）.Dem steht nicht entgegen，dass auch “Privatisierung” bis heute ein Sammelbegriff für sehr heterogene Sachverhalte（可參見K?mmerer，Privatisierung，2001，S.16 ff.；Kirchhof A?R 132〔2007〕，215 ff.）geblieben ist。

[27] 還可參見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2 f.）。

[28] 參見D?V 2013，701（703）。

[29] Duden，Fremdw?rterbuch，3.Aufl.1974，S.616.

[30] Dudenonline，http：//www.duden.de/suchen/dudenonline/re（29.6.2014）.

[31] G?ngige Definitionen knüpfen deshalb mit unterschiedlichen Akzentuierungen verbreitet an konventionellen Privatisierungsformen（Verm?gens-，Organisations-und Aufgaben-privatisierung）an.另可參見Wikipedia上的定義，Artikel “Rekommunalisierung”，http：//de.wikipedia.org/wiki/Rekommunalisierung（29.6.2014）：“Prozesse”［…］，in denen eine Privatisierung zuvor ?ffentlich-rechtlicher Aufgaben und Verm?gen wieder rückg?ngig gemacht wird und diese erneut in kommunale Tr?gerschaft übergehen”，und die Erg?nzung um Aspekte der Organisationsformenwahl bei 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3：“Vorg?nge，bei denen eine privatisierte T?tigkeit durch die Kommune selbst oder ein von ihr ganz oder überwiegend beherrschtes Unternehmen übernommen werden soll”）。

[32] 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4）.

[33] 所以可參見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4）mit konkreten Beispielen aus Konstellationen ablaufender Konzessionsvertr?ge；instruktiv auch 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2）。

[34] 該概念確實有多重意義，因為它也包含了從國家到地方的“所有變化”（Herabzonungen）；參見K?mmerer（見第8頁注⑤），S.60，以及第7頁注①。

[35] 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2）.

[36] 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4）.

[37] 另可參見以下最新論述T.I.Schmidt D?V 2014，357（357）；此外還有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 ff.；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4）；Libbel/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9）；Burgi NdsVBI.2012，225（226）；Bauer D?V 2012，329（334）；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 f.）；aus der Sicht der vergleichenden Verwaltungswissenschaft；Schwab/Richter/Kublmann/Wollmann D?V 2014，839 ff。

[38] 詳細還可參看Bauer D?V 2012，329（331 m.w.N.）；Water Remunicipali-sation Tracker，Berlin，http：//www.remanicipalisation.org/#case_Berlin（12.8.14）。

[39] http：//www.morgenpost.de/berlin-aktuell/artiele121668882/Abgeordnetenhaus-stimmt-Rueckkauf-der-Wasserbetrieb-zu.html（30.6.2014）.

[40] Schlacke/Kr?ger DVBI 2013，401（401）.

[41] 另可詳見Schlacke/Kr?ger DVBI 2013，401（401，402 f.）。

[42] 參見北威州的特色事例“Grenz zur Revitalisierung des Gemeindewirtschafts-rechts” von 2010 und das brandenburgische “Gesetz zur St?rkung der kommunalen Daseinsvorsorge” von 2012；對于新的趨勢通?？蓞⒁奊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70 ff.）；Burgi NdsVBI.2012，225（229）；Bauer D?V 2012，329（335 f.）；knapp T.I.Schmidt D?V 2014，357（361）。

[43] 另見Boehme-Neβler LKV 2013，481 ff.mit ergr?nzenden Hinweisen auf entsprechende überlegungen auβerhalb Bremens。

[44] Art.1 des Gesetzes zur ?nderung der Landesverfassung der Freien Hansestadt Bremen vom 3.9.2013，BremGBI S.480.

[45] Art.42 Abs.4，70 Abs.2 BremVerf.

[46] 對國有企業的回顧可參見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1：Re-Verstaatlichung “nicht ernsthaft gefordert”）。

[47] Zum（vorl?ufigen）Scheitern der ursprünglich geplanten materiellen（Teil-）Privatisierung der Deutsche Bahn AG Stamm，Eisenbahnverfassung und Bahnprivatisierung，2012.S.234.

[48] 另可參見Bauer D?V 2010，20 ff.；Peters D?V 2012，64 ff。

[49] 接下來可另參Hegmann/Steinmann，Truppe dreht Privatisierung zurückk，Financial Times Deutschland vom 15.8.2012，S.1。

[50] Die Gründe hierfür sind indes komplexer und beschr?nken sich nicht ausschlieβlich auf negative Erfahrungen mit Privatisierungsmaβnahmen.Als wichtigstes Beispiel sei hier das mit der Instandhaltung der Fahrzeugflotte des Heeres befasste Gemeinschaftsunternehmen von Bund und drei deutschen Rüstungsfirmen（HIL）erw?hnt.Obschon diese Kooperation funktionierte，trat der Bund auch hier den Rückzug an.Hintergrund hierfür war eine EU-Richtlinie，wonach Rüstungsauftr?ge künftig europaweit auszusehreiben sind.Folge davon w?re，dass bei den Ausschreibungen ausl?ndische Unternehmen st?rker zum Zug kommen k?nnten.Daran hat die Bundeswehr in sensiblen Sicherheitsbereichen aber kein Interesse.詳細的區分可參見Hegmann/Steinmann，Truppe dreht Privatisierung zurückk，Financial Times Deutschland vom 15.8.2012，S.1。

[51] 接下來可另參見Eggers，Es geht um unser Geld；Die teure Verkabelung der Bundeswehr，Frankfurter Allgemeine Zeitung（online）vom 11.8.2014，http：//www.faz.net/aktuell/wirtschaft/gebt-der-staat-mit-unserem-geld-gut-um-berr-eg-gers/es-geht-um-unser-geld-die-teure-verkabelung-der-bundeswehr-13103856.html（10.9.2014）。

[52] Doch ist dies nur eine Option-alternativ kommt auch eine neuerliche private Beteiligung an dem Projekt in Betracht（Eggers，見第13頁注④），Hier zeigt sich exemplarisch，dass sich Privatisierung und Publizisierung bei der Suche nach dem “wirtschaftlichsten Modell” als komplement?re Strategien wechselseitig er-gr?nzen。Dementsprechend sind trotz negativer Erfahrungen auf der Bundesebene Privatisierungsüberlegungen nicht generell ad acta gelegt.So sucht etwa Bundesw-irtschaftsminister Gabriel in der aktuellen Diskussion über die Renovierung der Verkehrsnetz “die N?he zu Finanzbranche.Ein neuer Beirat aus prominenten Vertretern aus Versicherungsunternehmen，Wissenschaft und Verb?nden soll ihm dabei helfen，privates Kapital für die Finanzierung n?tiger Bauprojekte aufzutr-eiben”（Kr?ger，Renovierung der Verkehrsnetze：Warum Deutschlands Straβ-en so holprig sind，Der Spiegel［online］，vom 29.8.2014.http：//www.spie-gel.de/wirtschaft/soziales/strassenbau-undverkehrsnetz-gabriel-hofft-auf-das-ge-ld-privater-investoren-a-988661.html［10.9.2014］）.

[53] Schubert/K?hn，Frankreich wird Groβaktion?r von Alstrom，Frankfurter Allgemeine Zeitung vom 21.6.2014.S.21，unter Hinweis auf eine Stellungnahme des franz?sischen Wirtschaftsministers.

[54] 接下來可另參見http：//www.right2water.eu/de（30.6.2014）。

[55] 參見Erw?gungsgrund 14a und Art.9a des Richtlinienvorschlags vom 12.7.2013，S.21，60，abrufbar unter http：//www.bmwi.de/BMWi/Redaktion/PDF/P-R/richtlinie-konzessions-engl.property=pdf，bereich=bmwi2012，sprache=de，rwb=true.pdf（30.6.2014）。

[56] Europ?ische Kommission，Mitteilung über die Europ?ische Bürgerinitiative “Wa-sser und sanit?re Grundversorgung sind ein Menschenrecht！Wasser ist ein ?ffe-ntliches Gut.keine Handelsware” vom 19.3.2014，COM（2014）177 final，S.14 f.

[57] Europ?ische Bürgerinitiative “Wasser ist ein Menschenrecht”，Pressemitteilung “Antwort der Kommission auf die erste Europ?ische Bürgerinitiative ist wenig ambitioniert” vom 19.3.2014；abrufbar unter http：//www.right2water.eu/de/node/477（30.6.2014）.

[58] 也可參見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5 f.；“Gesamtstaatliche Verfassungs-dimensionen：Rekommunalisierung als Staatsgrundsatzproblem”，“Verfassungsprobleme von staatsgrunds?tzlicher Dimension”）。

[59] Instruktive Analyse bei Jacobi，Grundlehren des Arbeitsrechts，1927，S.388 ff；weit.Nachw.bei D.Schmidt，Die Unterscheidung von privatem und ?ffentli-chem Recht，1982，S.15 ff.

[60] Radbruch，Rechtsphilosophie，3.Aufl.1932，S.125.

[61] Radbruch，Rechtsphilosophie，3.Aufl.1932，S.124 ff.

[62] Gsell AcP 214（2014），99（130 f.）.

[63] Z.B.Manssen，Privatisierungsgestaltung durch Hoheitsakt，1994，S.100 ff.；de Wall，Die Anwendbarkeit privatrechtlicher Vorschriften im Verwaltungsrecht，1999，S.31 ff.；Leisner，“Privatisierung” des ?ffentlichen Rechts，2007，S.34 ff.；Hoffmann-Riem，in：ders./Schmidt-Aβmann/Voβkuhle（Hrsg.），Grundlagen des Verwaltungsrechts，Bd.II，2.Aufl.2012，§ 33 Rn 69 f.

[64] Z.B.Manssen，Privatisierungsgestaltung durch Hoheitsakt，1994，S.100 ff.（E-rg?nzung，Verdr?ngung und Ersetzung privatrechtlicher Normenkomplexe durch ?ffentlich-rechtliche Regelungen）；de Wall，Die Anwendbarkeit privatrechtlicher Vorschriften im Verwaltungsrecht，1999，S.31 ff.

[65] Ehler，Verwaltung in Privatrechtsform，1984，S.368 ff.（“Publifizierung der privatrechts-f?rmigen Verwaltung”）.

[66] Ruthig/Storr，?ffentliches Wirtschaftsrecht，3.Aufl.2011，S.4，252（zum europ?ischen Wirtschaftsrecht）；Ruthig NZBau 2005，487（502 f.zum Vergaberecht）.

[67] L?wer NVwZ 1986，793（799：Publifizierung der staatlichen Leistungsverwaltung）.

[68] Trute，in：Hoffmann-Riem/Schmidt-Aβmann（Hrsg.），?ffentliches Recht und Privatrecht als wechselseitige Auffangordnungen，1996，S.167（223）；Rixen，Sozialrecht als ?ffentliches Wirtschaftsrecht，2005，S.211 ff.

[69] So bei K?mmerer（見第8頁注⑤），S.58 f.，但該觀點并未進一步展開。

[70] Reichard D?V 1988，363（367），der dafür u.a.Genossenschaften als Beispi-ele anführt；allgemein zu den Besonderheiten und den Schwierigkeiten einer Erfassung des Dritten Sektors sowie zu multisektoralen Modellen der Erbringung ?ffentlicher Dienstleistungen Schuppert，Verwaltungswissenschaft，2000，S.343 ff.，354 ff.，365 ff.

[71] Dieser Terminus ist im unmittelbaren Vergleich mit der sprachlich verwandten “Publifizierung” trotz der insgesamt eher unspezifischen Verwendung teilweise bereits anders “besetzt”（參見第17頁注②）。Zum anderen k?nnte das in “Publifizierung” enthaltene “facere” zu（unzutreffenden）Assoziationen mit einem（zentralen）Steuernden Akteur und weitergehend zu einem verfehlten exklusiv instrumentellen Verst?ndnis verleiten.Um Steuerungsaspekte geht es bei den hier interessierenden Analysen nicht vorrangig，im Gründe überhaupt nicht.

[72] 法語文獻中的引用參見D.Schmidt，Die Unterscheidung von privatem und ?ffentlichem Recht，1982，S.15，317（“publicisation”），und zur englischsprachigen Debatte Bauer，The city of Potsdam：Between Privatisation and Remunicipalisation-Local Experiences and General Aspects，i.E。

[73] 與此同時，第7頁注①中提到的概念重復地涉及國家（聯邦政府、聯邦州）和市政當局之間關系的一體化。

[74] 另見Bauer VVDStRL 54（1995），243（254）。

[75] 參見Publizisierungsfolgenregime und Publizisierungsfolgenrecht mit kommunaler Ausrichtung auch Burgi NdsVBI.2012，225（231：“Rekommunalisierungsfolgenrecht”）。

[76] 批評意見“Verharren im bipolaren ordnungspolitischen Probleml?sungsdenken”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

[77]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

[78] Z.B.T.I.Schmidt D?V 2014，357（365）；anders offenbar 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233 f.），der Privatisierung und Rekommunalisierung in ein Modell der Gew?hrleistungskommune einstellt.

[79] 另見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2 f.）。

[80] Eingehende und weiterführende Analyse dieser Defizite bei Bud?us/Hilgers D?V 2013.701 ff.

[81] 見第5頁注⑥，Z.B.Becker，in：Bauer/Büchner/Hajasch，S.49 ff.；Sch?-fer，in：Bauer/Büchner/Hajasch，S.73 ff.；Kunze，in：Bauer/Büchner/Ha-jasch S.99 ff。

[82] 參見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 ff.；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4 f.）；Libbe/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9）；Burgi NdsVBI.2012，225（225 f.）；Bauer D?V 2012，329（330 ff.）；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1 f.）；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 f.）；T.I.Schmidt D?V 2014，357（357）；sowie die Beitr?ge von Becker，Brüning，Sch?fer，R?ber und Kunze，in：Bauer/Büch-ner/Hajasch（見第5頁注⑥）S.49 ff.，59 ff.，73 ff.，81 ff.，99 ff。

[83] 另可詳見Paffbausen，in：Bauer/Büchner/Brosius-Gersdorf（Hrsg.），Verwaltungskooperation，2008，S.95（insb.97 ff.，101 ff.）；Hachfeld，in：Candeias u.a.（見第6頁注⑥），S.87（90 ff.）；Bauer D?V 2012，329（330 f.）；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3）；Water Remunieipalisation Tracker，Potsdam，http：//www.remunicipalisation.org/#case_Potsdam（12.8.14）。

[84] Paffhausen，in：Bauer/Büchner/Brosius-Gersdorf（見第5頁注⑥），S.99。

[85] Zumal vor nicht allzu langer Zeit bisweilen noch darauf hingewiesen wurde，dass “der Rekommunalisierungs-rhetorik nicht unbedingt Taten gefolgt” seien und zu dem Thema in der Verwaltungspraxis mehr “talk” als “action” zu verzeichnen sei；so R?ber，in：Bauer/Büchner/Hajasch（見第5頁注⑥）S.81（86 ff.）。

[86] 接下來可參見Libbe/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9）；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230 ff.）；Burgi NdsVBI.2012，225（226）；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1 f.，163 ff.）；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0 ff.）；T.I.Schmidt D?V 2014，357（358）；Bauer D?V 2012，329（334 f.）。

[87] Exemplarische Belege sind die Publizisierungen der Wasserbetriebe in Berlin und Potsdam（另見第11頁注①和第20頁注④）。

[88] Monopolkommission，Sondergutachten 59，Energie 2011：Wettbewerb mit Licht und Schatten，2011：http：//www.monopolkommission.de/images/PDF/SG/s59_volltext.pdf（13.8.2014）.

[89] 另見接下來的特別報告（見第22頁注③），insb，S.14 f.，47 ff.（Zitate：S.15，49）。

[90] Zum endgültigen Ergebnis des Volksentscheids über die Verstaatlichung der Be-rliner Energieversorgung und zur Reaktion des Berliner Senats，參見http：//www.berliner-zeitung.de/energietisch/volksentscheid-zum-energietisch-volksentscheid-in-berlin-gescheitert，24736472，24890772.html（13.8.2014）。

[91] Die Aufbereitung der rechtlichen Direktiven und Rahmenbedingungen ist seit l?ngerem angelaufen，konzentriert sich derzeit aber noch auf das Segment der Rekommunalisierung；對于不同的難點可參見Brüning VerwArch 100（2009），453（455 ff.）；Libbe/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9 ff.）；Burgi NdsVBI.2012，225（227 ff.）；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68 ff.），Leisner-Eggensperger NVwZ 2013，1110（1112 ff.）；T.I.Schmidt D?V 2014，357（359 ff.）。

[92] 參見第12頁注①，51 ff。

[93] OLG Schleswig，Urteil v.10.1.2006-6 U Kart 581/05=NVwZ-RR 2006，811 ff.

[94] OVG Lüneburg，Beschluss v.11.9.2013-10 ME 88/12.

[95] BGH，Urteil v.17.12.2013-KZR 65/12；Urteil v.17.12.2013-KZR 66/12；另見 Wollenberg KommJur 2014，161 ff。

[96] Handelsblatt vom 18.12.2013，http：//www.handelsblatt.com/technologie/das-technologie-update/energie/ausschreibung-ist-pflicht-bgh-erschwert-rekommunalisierung-von-stromnetzen/9235156.html（18.8.2014）.

[97] 參見EuGH，Urteil v.22.10.2013-C-105/12，另見Klement EuZW 2014，57 ff。

[98] 關于再市鎮化需要特別參見Libbe/Hanke der gemeindehaushalt 2011，108（109）；Burgi NdsVBI.2012，225（227 f.）；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2）；T.I.Schmidt D?V 2014，357（358 f.）。

[99] 組織結構圖的依據參看Paffbausen，in：Bauer/Büchner/Brosius-Gersdorf（見第20頁注④），S.96。

[100] 通常另見Guckelberger VerwArch 104（2013），161（187）。

[101] Bauer D?V 2012，329（336 ff.）.

[102] So ist die Genossenschaft in der g?ngigen Lehrbuchliteratur in den jeweiligen Abschnitten zur Verwaltungsorganisation jenseits der hier nicht interessierenden Rechtsform der ?ffentlichen（Zwangs-）Genossenschaft-soweit ersichtlich-nur bei Wolff/Bachof/Stober/Kluth，Verwaltungsrecht 11.7.Aufl.2010，§ 92 Rn.25 ff.（Rn.29：Wohnungsbaugenossenschaften），als m?gliche Organisationsform zur Erfüllung ?ffentlicher Aufgaben erw?hnt.其他事例可詳細參見Bauer/Ma-rkmann，in：Bauer/Büchner/Markmann（Hrsg.），Kommunen，Bürger und Wirtschaft im solidarischen Miteinander von Genossenschaften，2014，S.11（12 f.）。

[103] 另見，眾所周知UNO已在2012年宣布了振興合作社的相關計劃（Resolution 64/136 v.18.12.2009，http：//www.un.org/depts/german/gv.64/band1/ar 64/136.pdf［23.8.2014］）。

[104] An dieser Stelle sei nur die Genossenschaftsnovelle von 2006 erw?hnt，die nach Altbanns ZfBR-Beilage 2012，36（42）dazu beigetragen hat，die Genossenschaft moderner，flexibler，zukunftsorientierter und bürgern?her zu gestalten.

[105] 也可參見Klemisch/Vogt，Genossenschaften und ihre Potentiale für eine sozial gerechte und nachhaltige Wirtschaftsweise，2012，S.37，wonach schon historisch betrachtet Genossenschaften neben den Kommunen geradezu “klassische” Infrastrurkturleistungstr?ger sind。

[106] Zu Einsatzbereite und Ordnungsidee genossenschaftlicher Leistungserbringung dazu allgemein Genossenschaftsverband Bayern e.V.，Für alle，die gemeinsam gestalten wollen-Genossenschaften：Die Zukunft der Kommune liegt in den H?-nden der Bürger，2014，im Internet abrufbar unter http：//www.genossenschaft.de/sites/default/files/GVB-Broschuere-Soziales.pdf（19.8.2014）；Klemisch/Maron ZfgG 60（2010），3 ff.Auch in anderen europ?ischen L?ndern kommen genossenschaftliche Organisationsmodelle im Bereich kommunaler Leistungserbringung zunehmend zum Einsatz，in Groβbritannien etwa in der Kinderbetreuun，im Bibliotheks-und Wohnungswesen und in den Bereichen Pflege，Gesundheit und Soziales，參見Goverment response to the Communities and Local Government Select Committee’s Report：Mutual and co-operative approaches to delivering local services，2013，S.4：“public-service mutuals have already sp-un out of a wide range of local government services，including adult social care，libraries，children’s services，housing，integrated health and social care”（http：//www.gov.uk/government/uploads/system/uploads/attachment_data/file/79079/Mutuals.pdf［19.8.2014］）。

[107] Allein im Bereich der Erneuerbaren Energien gibt es heute bundesweit bereits mehr als 800 sog. “kostrom-Genossenschaften”，參見Bauchmüller，Der Wi-ndpark des Bürgers，Süddeutsche Zeitung vom 7.4.2014，S.20。

[108] 接下來另見Bauer/Markmann，in：Bauer/Büchner/Markmann（見第26頁注①），S.17 ff.m.w.N.；此外參見zur verwaltungswissenschaftlichen Rezeption Wollmann，Public and social services provision in European countries：Form public/municipal sector to market liberalisation-and then what？（draft），2014，S.24。

[109] Eisen，in：George/Bonow（Hrsg.），Regionales Zukunftsmanagement，Bd.IV，Kommunale Kooperation，2010，S.135 ff.（135）.也可參見Krajewski Grundstrukturen des Rechts ?ffentlicher Dienstleistungen，2011，S.336 m.w.N。

[110] Um der Kommune einen angemessenen Einfluss zu sichern（bei Er?ffnung des Anwendungsbereich wirtschaftlicher Bet?tigung），besteht entgegen dem prinzipiell geltenden “Ein-Mann-eine-Stimme-Prinzip”（§ 43 Abs.3 Satz 1 GenG）durch Bildung einer sog. “Mehrstufigen-Genossenschaft”，d.h.eienr Genossenschaft，die wiederum（mehrheitlich）aus Genossenschaften besteht，gem?β § 43 Abs.3 Satz 3 Nr.3 GenG die M?glichkeit，das Stimmrecht nach der H?he des Gesch?ftsguthabens oder einem anderen Maβstab anzustufen.Für den Energiebereich vgl.Genossenschaftsverband Bayern e.V.，Erfolgsmodell Genossenschaft：die Energiewende gemeinsam gestalten-ein Leitladen für Kommunen，2012，im Internet abrufbar unter http：//www.genossenschaften.de/sites/default/files/GVB%20 Energiewende%20mit%20Kommune.pdf（19.8.2014），wonach durch die Beteiligung einer Bürgergenossenschaft “mit ihren Gesch?ftsanteilen an einer（kommunalen）Betriebsgenossenschaft，in der ein Mitglied-wie die Gemeinde-dann mehr Stimmrecht erhalten kann”，sowohl der ad?quate Einfluss der Gemeinde als auch das Mitbestimmungsrecht der Bürger gewahrt werden kann（S.22.mit einem Beispiel aus der Praxis ab S.28）.

[111] Karner/R?βl/Weismeier-Sammer，in：Münkner/Ringle（Hrsg.），Neue Gen-ossenschaften und innovative Aktionsfelder：Grundlagen und Fallstudien，2010，S.85 ff.

[112] Eisen，Einleitung in：DStGB Dokumentation Nr.40，Genossenschaften-Miteinander von Bürgern，?rtlicher Wirtschaft und Kommunen，2004，S.2.

[113] V?llig zutreffend machen 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5）darauf aufme-rksam，dass Fehlentwicklungen bei Privatisierungsmaβnahmen nicht selten auf “ein hohes Maβ faktischen Politikversagens” zurückzuführen sind.Beispiele für Politik-bzw.Staatsversagen liefern insbesondere der viel zu unbefangene，uninformierte und unkritische Umgang der ?ffentlichen Hand mit komplexen und intransparenten Vertragswerken.Im übrigen：Die eingangs erw?hnten Privatisierungswellen sind nicht wie Naturgewalten von selbst “über uns hereingebrochen”，sondern Ergebnis konkreter Entscheidungen der（auch “staatlichen”）politischen Akteure.

[114] 類似意見參見Bud?us/Hilgers D?V 2013.701（707 f.）；也可參見R?ber Verwaltung & Management 2009，227（235 ff.）；und bereits Bauer D?V 2012，329（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