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江—西江經濟帶創新驅動產業轉型升級研究
- 蔣團標 廉超 張海豐等
- 2082字
- 2025-04-07 17:47:38
三 制度創新理論
自熊彼特提出創新理論之后,部分經濟學家意識到交易成本妨礙了社會潛在利益的獲得,因而需要通過確立相應制度進行挖掘,當舊制度不能繼續獲取潛在利益時,制度就會變遷。在此基礎上,諾思等人將制度理論與熊彼特的創新理論結合起來提出了制度創新理論。
(一)新制度學派的制度理論
1.制度的作用
制度理論起源于新制度學派關于制度對現有社會經濟發展的思考。科斯(Coase)在《企業的性質》中將交易成本引入經濟學分析,將制度界定為一系列被制定出來的規則、服從程序和道德倫理的行為規范。[27]諾思(North)繼承并推進了科斯關于制度的思考,他曾坦言,“我的制度理論是建立在一個有關人類行為的理論與一個交易費用的理論相結合的基礎上的,當我們將這二者相結合的時候,就能理解諸種制度為何會存在,及它們在社會運行中發揮了何種作用” [28],“制度在一個社會中的主要作用是通過建立一個人們相互作用的穩定的結構來減少不確定性”[29]。
2.制度的類型
在諾思看來,制度是一種約束條件:“制度是一個社會的博弈規則,更規范一點說,它們為決定人們相互關系而人為設定的一些制約。制度構造了人們在政治、社會或經濟方面發生交換的激勵結構。” [30]這種激勵結構包括正規規則和非正規約束的行為標準、文化習俗以及將兩者實施的措施。正規規則既有經濟規則,也有政治制度,政治制度決定了與經濟相關的產權、權利、義務等制度。[31]
(二)制度創新理論的主要內容
1.制度創新決定經濟增長
諾思和托馬斯指出,“有效率的經濟組織是經濟增長的關鍵……有效率的組織需要在制度上做出安排和確立所有權,以便造成一種刺激,將個人的經濟努力變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會收益率的活動” 。[32]在此基礎上,他們進一步闡述道:“我們列出的原因并不是經濟增長的原因,它們就是增長。”[33]也就是說,在諾思和托馬斯看來,以往所有的經濟增長理論所提出的經濟增長原因本質上都不是原因,而是制度創新所引起的,因而,決定經濟增長的本質因素還是制度創新。
2.制度創新的動力源于對潛在利潤的追求
制度創新是由于現存制度下出現了潛在獲利的機會。諾思等把誘致人們創新制度的收益來源分為“規模經濟、外部性、風險和交易費用”四類。[34]他們進一步分析認為,市場規模擴大、生產技術發展、人們對現存制度下成本-收益看法的改變等因素都會引起潛在利潤的產生,但這些潛在利潤由于經濟、政治等障礙無法在現有制度下實現。當潛在利潤大于這些障礙所造成的成本時,就會有人為了獲取潛在利潤而率先克服這些障礙,于是,一項新的制度安排就會出現。
3.制度創新中政府處于優勢地位
制度創新的決策者分為第一行動集團和第二行動集團。第一行動集團的組成包括個人、團體及政府,其成員相當于“熊彼特意義上的企業家”。[35]第二行動集團起到輔助第一行動集團的作用。
在制度創新的“第一行動集團”成員中,政府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首先,政府比個人或團體發展更加完善,更有利于制度的創新。其次,政府具有強制性,有時潛在利潤的實現受到私人財產權的阻礙,政府必須發揮它的強制性,來實現潛在利潤的獲取。再次,有時制度創新所創造的潛在利潤被社會全體成員獲取,這時候個人或團體不愿意承擔制度創新所需的成本,那么政府必須承擔這種制度創新所需的成本,以便其能夠實現。最后,在實現社會公平的情況下,需要伴有強制性措施的創新,而由政府機構來施行這種創新,保證社會的穩定是最合適的。所以,諾思強調:“制度的創新來自統治者而不是選民。”[36]
4.制度創新的過程分為五個階段
諾思(North)將制度創新過程分為五個階段:第一階段形成“第一行動集團”,第二階段由“第一行動集團”提出制度創新方案,第三階段由“第一行動集團”在制定的所有制度創新方案中選擇可使利潤最大化的方案,第四階段形成“第二行動集團”,第五階段由“第一行動集團”與“第二行動集團”協同合作實現制度創新。[37]
在完成上述五個階段后,如果無法通過制度創新繼續獲得潛在利潤,表明制度處于均衡狀態,但這種均衡不會一直存在,它有可能被以下三種情況打破:一是生產技術產生變化,這種變化意味著潛在利潤重新有了獲得的可能性;二是制度發生變化,如出現新發明、形成新組織形式以及經營管理方式等;三是法律和政治情況的變化而使社會環境發生了變化,需要新的制度來約束社會運行,降低新的交易成本。
(三)制度創新理論的發展
制度創新理論被提出之后,如何將制度創新與技術創新結合起來成為研究者的一項重要工作,制度創新理論也因技術創新的融入得以發展。例如,納爾遜等提出技術與制度協同演化的理論,指出技術進步的速度和特征受到支撐它的制度結構的影響,而制度創新也強烈地以新技術在經濟體系中是否和怎樣被接受為條件,因而,制度可以被看作一種社會技術。[38]
培利坎(Pelikan)則接受諾思的制度“約束規則”功能,強調技術創新能降低制度建立的成本,制度的建立也能消除社會各部門的技術黏性,激勵技術創新,進而引導技術向好的路徑發展。[39]默爾曼尼(Murmann)進一步論證了技術創新與制度創新的協同作用對產業轉型升級的影響,指出良好的制度效應可使市場規范、技術創新流程成熟、轉化效率大大提高,而技術創新獲得的潛在利潤則為制度創新提供資金支持。[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