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引導產融協同發展的政策建議

2017年召開的全國金融工作會議指出，做好金融工作的首要原則是回歸本源，服從服務于經濟社會發展，要把為實體經濟服務作為出發點和落腳點。金融業本質上屬于服務業，金融回歸本源的過程就是產融協同共同促進實體經濟發展的過程。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時代、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向高質量發展階段轉型的關鍵時期，伴隨著實體經濟更加迫切的融資需求，對金融資源的配置效率提出了更高要求，必須重新認識產融協同的重要意義，深入推進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創新金融服務實體經濟方式方法，促進金融業穩定健康發展，推動實體經濟向高質量轉型發展。

我們認為，在進一步深化金融改革的政策取向上，一是要從目標、認識、考核、激勵等方面，引導和鼓勵金融行業回歸服務實體經濟發展的本源，加強與實體經濟密切合作，做到利益取向一致、兩個行業協同發展；二是要出臺相關政策，鼓勵企業了解金融知識，充分利用各種金融工具促進實體產業發展；三是要在金融準入方面給予產業資本、民營資本真正的國民待遇，鼓勵和支持有條件的大型民營企業投資民營銀行、融資租賃、保理等金融機構，在促進企業自身發展的同時為供應鏈上下游企業和相關產業提供金融支持；四是金融監管也應當鼓勵金融與實體產業的良性互動，重視產融協同在消除信息不對稱、發掘實體產業金融需求、防控金融風險等方面的重要意義，將產融結合與肆意謀取高額金融收益、擾亂金融市場秩序的違規行為相區別，在加強有效監管的同時，分類監管，寬嚴相濟，鼓勵和支持產融協同，鼓勵和支持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的有效融合、良性互動。

企業家調研問卷中，關于引導資本“脫虛向實”需要重點調整的政策：62.3%的企業家認為應深化金融體制改革，破除金融壟斷地位；62.3%的企業家認為應解決金融與實體經濟利潤不平衡問題；56.5%認為應鼓勵支持實體企業進行產融結合實踐；44.9%認為應鼓勵發展供應鏈金融；42.0%認為應金融監管科學化，防止“一刀切”；34.8%認為應開展針對中小企業的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21.7%認為應避免銀行同質化競爭，如鼓勵發展專業化產業銀行；18.8%認為應建立穩定緊密、良性互動的銀企關系，如實行主辦銀行制。

具體建議如下。

（一）重啟主辦銀行試點，鼓勵大中型民營企業積極參與，緊密銀企伙伴關系

銀行作為社會最重要的融資中介，在資金體量和融資渠道上擁有無可比擬的優勢，是企業的主要融資渠道。然而銀行一直是極度重視風險防控的強監管行業，銀企信息不對稱、溝通不順暢、社會信用體系不健全等原因，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當前企業融資難、融資貴，銀行抽貸、斷貸事件頻發，銀企關系僵化、零和博弈的問題。我國曾經進行過銀企關系改善的嘗試，試行過主辦銀行制度，中國人民銀行1996年頒布的《主辦銀行管理暫行辦法》曾允許300家重點國有大中型企業與主辦銀行進行合作，然而受歷史條件的制約，當時我國對主辦銀行制度、市場經濟的認識均不夠深入，監管部門管理過程煩瑣，試點的實踐效果不明顯。

新時代，為了構建互利共贏的銀企合作關系，建議重啟主辦銀行制度。主辦銀行制度是一種緊密銀企關系的產融協同模式，銀行與企業不再是“兩張皮”，而是形成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這一制度對企業的穩健發展意義重大。企業與銀行建立主辦銀行制的銀企合作關系后，首先，企業能夠獲得相對穩定的資金支持，相較于銀行提供的普通短期貸款，主辦銀行了解企業中長期投資和發展計劃，能夠協調滿足企業合理的中長期資金需求；其次，主辦銀行為了保證銀行資金風險可控，有權利參與公司治理、經營決策過程，對企業而言是一種外部監督約束，有利于企業的合規化經營；最后，當企業出現暫時流動性困難時，主辦銀行基于對企業的了解和對發展前景、潛力的充分理解，從長遠發展、長遠利益的角度，有義務與企業共渡難關，并出面溝通協商其他相關金融機構，建立信心，防止出現盲目抽貸、斷貸把企業搞垮的事件發生。對銀行而言，成為企業主辦銀行最大的收益在于消除了銀企信息不對稱，能夠深入了解企業真實生產經營、資金使用情況，銀行的資金安全更加可控。

參與主辦銀行制的企業，應不局限于國有企業。實踐中，由于國有企業有政府信用背書，銀企關系相對穩定，反而是民營企業更需要與銀行增互信、穩信心、共發展，應當從政策層面上允許大中型民營企業與主辦銀行展開合作。

建議在總結實踐經驗的基礎上，重啟并擴大主辦銀行制度試點，簡化監管程序，給銀行和企業自主選擇、自愿結合、自主管理的權利，鼓勵更多的股份制銀行和大中型民營企業參與主辦銀行合作。

（二）鼓勵發展區域銀行、產業銀行，引導銀行專業化、差異化經營

銀行轉型的另外一個方向是細分市場，專業化、差異化經營，發展專注于某一區域的區域銀行、專注于某幾個行業的產業銀行等。在專業化的基礎上，深入挖掘、長期跟蹤細分市場客戶，在支付頻率、貸款期限、現金管理等方面提供創新金融產品，提升金融服務于該地區、該產業的服務效率。

一是引導城市商業銀行深耕本地資源，謹慎跨區域發展。

城市商業銀行的前身——城市信用社最初的業務定位，是為中小企業提供金融支持、為地方經濟搭橋鋪路，因此城市商業銀行最初的經營活動被限制在所在城市。2009年，銀監會放寬了對城市商業銀行跨區域發展的限制，各地城市商業銀行紛紛全面進行跨區域擴張。然而，城市商業銀行的盲目擴張、復制大銀行發展路徑，不僅造成銀行業同質化競爭、金融資源錯配，更背離了城市商業銀行成立之初“立足地方經濟、服務中小企業”的初衷。城市商業銀行不僅在資金規模、全國網點布局等方面難以與國有銀行、股份制銀行相競爭，一旦脫離了本地資源，城市商業銀行原有的地方政府支持、人脈與客戶資源、信息資源、經營網點資源等競爭優勢更是不復存在。建議引導城市商業銀行回歸區域銀行的發展定位，聚焦于地方經濟，在特定區域建立比較優勢。

鼓勵發展區域銀行也是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題問題的有效途徑。傳統銀行之所以排斥中小企業，根本原因是銀企信息不對稱，銀行獲取中小企業的信息成本過高：一方面，中小企業本身存在經營規范程度不高、擔保抵押物少、增信困難等問題；另一方面，我國尚未建立起覆蓋中小企業的信用體系，銀行可依賴信息不足，需要耗費人力物力進行大量信息調查、審核工作。區域銀行則可以在相當程度上解決以上問題：區域銀行與本地經濟結合緊密，可以發揮區位優勢，聚集地區經濟、產業優勢，了解產業發展規律，可以與當地中小企業充分接觸、溝通，掌控其真實的資信、生產經營情況；地方層面上，還更容易建立起企業信用信息分享平臺，將分散在地方工商、地稅、公安、環保、質監、電力等部門的企業信用信息集中起來，運用金融科技手段，利用大數據評估中小企業資信。

建議政策上限制城市商業銀行跨區發展，引導城市商業銀行回歸區域銀行的發展定位，聚焦于地方經濟，深入挖掘本地客戶資源，支持地方中小企業發展。

二是鼓勵股份制商業銀行聚焦于特定產業，向產業型銀行發展。

對于具備一定實力的全國性股份制商業銀行，差異化經營的方向可以是向產業銀行發展，定位細分市場，提供專業化的金融服務。目前民生銀行、平安銀行、光大銀行等已經在進行銀行產業事業部探索，但仍處于摸索階段，沒有真正形成專業化行業研究水平、沒有深度挖掘產業資源，銀行行業研究過于寬泛，為企業提供的仍然是相對標準的信貸產品，缺乏針對行業特點的資金供給方式，產業上下游資源協同效應不明顯。

真正的產業銀行對銀行研究團隊、專業化水平要求很高，如美國硅谷銀行，專注于軟件與互聯網、硬件與基礎設施、生命科學與醫療保健、能源與資源創新、高端葡萄酒五大產業，不涉足不熟悉的領域，并且在這些產業積累了大量有資深背景的專家團隊，對產業內企業的業務流程、專業技術、產品市場、成長潛力等能夠形成精準判斷，硅谷銀行在這五大產業占據了美國垂直領域60%以上金融業務市場份額。

因此，建議民營銀行、股份制商業銀行聚焦于幾個特定行業，進行長期跟蹤，深入研究，洞察行業發展前景及周期性，準確判斷行業風險，以產業鏈、生態圈的視角判斷企業的發展前景，打造為產業量身定做的金融產品，更好為企業提供綜合金融服務，打造更長期、更穩定的客戶關系和更深入的客戶價值理解。同時，產業銀行打通產業上下游資源之后，還可以為企業提供撮合交易，根據上下游信息對企業風險進行交叉驗證和全面監控。

建議在審批新增民營銀行時，可選定幾家作為產業銀行試點，允許產業銀行在有限的幾大產業進行全產業鏈范圍的全國性經營；同時可引導股份制商業銀行向產業銀行轉型，重點幫助資本密集型產業、亟須轉型升級產業以及需要扶持的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

（三）鼓勵綜合金融服務，試點為小微企業開展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

綜合金融服務是指社會金融集團以服務客戶為中心的經營理念，不斷挖掘客戶的金融需求和融資痛點，根據企業發展需求，擇優選擇適合的金融工具，為企業提供信貸、證券、信托、租賃、保理、投資等個性化定制的綜合金融服務產品。

一是建議鼓勵持有多牌照的金融控股集團為企業開展綜合金融服務。綜合金融服務克服了金融機構分業經營造成企業信息不連貫、資金供給與企業發展需求不匹配、金融品種單一、多種融資工具銜接不順等弊端；克服了多家金融機構對企業重復評估效率低下的問題，企業只需面對一家金融機構就可得到多品種服務。特別要鼓勵金控集團與主業突出、實力雄厚的實體企業密切合作，建立投融資平臺，充分發揮企業對行業、對市場、對企業管理熟悉，金控公司對金融市場、金融工具熟悉的優勢，在產業供應鏈、產業區塊上開展多層次、多方位、多功能的金融綜合服務。

二是為了進一步發揮金融對小微企業，特別是創新程度高、科技含量高的小微企業的支持作用，要著力解決小微企業的融資痛點。對于小微企業、科技型小微企業而言，能否解決企業成長過程中的融資痛點是企業能否發展壯大的關鍵。盡管國家出臺了許多扶持小微企業、鼓勵“雙創”的扶持政策，但小微企業仍面臨諸多融資痛點，主要有：內源性融資體量有限，無法支撐企業的發展；外源性債權融資，存在著擔保抵押物不足、銀企信息不對稱、銀行風險偏好較低等問題；外源性股權融資，需要讓渡部分股權，影響創業者對企業的控制力和未來收益；資本市場方面，創業板、中小板上市門檻高，新三板融資功能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P2P等互聯網金融則存在著法律界定不完善、平臺粗放式發展等。

建議支持若干家多牌照的金控集團開展綜合金融服務，為科技型小微企業開展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試點。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是基于企業生命周期理論，根據企業在種子期、初創期、成長期、擴張期、成熟期、衰退期各階段發展特征及融資需求，在各階段為企業提供針對性綜合金融服務，如風險投資、銀行貸款、發企業債券、IPO等。具體而言，這種“全托式”產融合作模式需要具備銀行、證券、保險、信托等金融業多種牌照、能夠提供綜合性金融服務的綜合性金融服務集團，參股小微企業，或通過債轉股、認股權證等股權與債權相結合的方式，形成資源共享、風險共擔、利益共享、親密合作的伙伴關系。使小微企業能夠一心一意專注于企業經營、技術研發、市場運作，而金融機構針對企業生命周期各階段的融資需求開展綜合、連貫的管家式金融服務，伴隨企業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利用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模式，小微企業可以大大提高企業發展速度、加速創業項目孵化進程，同時金融部門也可以分享企業成功創業的收益。

（四）進一步推進商業保理、融資租賃公司試點工作，打通供應鏈金融關鍵環節

供應鏈金融通過充分掌控供應鏈中資金流、物流、信息流，利用資金閉環操作、金融科技等風控手段，可以為上下游中小企業提供靈活豐富的增信手段，從而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題，是產融緊密結合的成熟模式。然而供應鏈金融在我國已有十多年的發展歷程，發展水平卻始終不如預期，業務有特色、交易活躍的供應鏈金融模式并不多見。究其原因，主要是供應鏈金融發展中最能發揮作用的關鍵節點，如商業保理公司、融資租賃公司等供應鏈金融服務提供商面臨現實發展困境，束縛了供應鏈金融的發展。

一是商業保理公司和融資租賃公司面臨融資困境。

商業保理業務是供應鏈金融最基礎、最主要業務，可以為企業提供短期應收賬款貼現，在解決中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方面具有重要意義；融資租賃是與實體經濟結合最緊密的一種金融模式，是企業獲得中長期融資的一種重要解決方案。二者的共同點是，雖然在性質上都不屬于金融機構，沒有吸收存款資格及同業拆借、發行融資產品等金融機構功能，在實踐中卻扮演著類金融機構的角色，身份和功能的錯配導致商業保理、融資租賃公司在實踐過程中自籌資金困難，面臨融資難、融資貴問題，目前商業保理公司和融資租賃公司的主要融資渠道為銀行授信、P2P網貸平臺、資產證券化等。

對商業保理公司而言，在我國信用體系不健全的背景下，應收賬款存在違約、逾期還款風險，實踐中除非有大企業股東擔保，否則商業保理公司很難從銀行獲得貸款，即便銀行批準授信額度，在實際放款時，也需要進行穿透審查，評估實際提款項目，一些針對小微企業的保理項目在傳統銀行評估體系中認可度較低，難以獲得銀行支持。

對融資租賃公司而言，融資租賃所需的中長期融資籌措更加困難，除銀行系金融租賃公司可比較容易得到來自銀行股東的貸款支持外，其他融資租賃公司很難得到銀行貸款特別是中長期資金供給。此外，融資租賃業務所涉及的動產物權法等相關法律細則尚未立法，實際操作中易受到其他行業法律法規的掣肘，租賃的特點和優勢受阻，導致一些融資租賃公司為了賺快錢，脫離了租賃物，把租賃業務異化為信貸業務。相比于美國，我國融資租賃業發展十分緩慢，美國融資租賃市場滲透率達30%，與銀行貸款、證券并駕齊驅，成為企業三大融資工具之一，而同期中國融資租賃市場滲透率只有3.8%。

二是商業保理公司和融資租賃公司管理滯后，存在大量空殼公司。

目前我國商業保理、融資租賃均處于試點階段，商業保理試點2012年下半年在全國部分地區開展，內資融資租賃試點于2004年底開展，仍沒有具體、系統、完善的政策法規規范引導。在企業注冊審批過程中，由于各地注冊政策寬嚴不一，相當數量的一批沒有真正運作的空殼公司留存于市場中，而一些優秀的企業難以通過注冊審批申請，只能通過購買“殼公司”的非常規手段進入市場，市場管理滯后。

如商業保理公司，在深圳尤其是前海地區幾乎沒有注冊準入門檻，因此深圳一直是全國商業保理企業的主要聚集地。截至2017年末，全國各類商業保理公司共計8000余家，其中廣東商業保理公司注冊量占全國80%以上，深圳商業保理公司注冊量則占廣東省總量的99%左右。深圳注冊的大量商業保理公司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搶先注冊牌照，沒有開展業務的空殼公司。融資租賃公司也面臨相似的問題，截至2017年末，全國融資租賃公司共有9090家，其中外資融資租賃公司為8745家，占全部的96%，而外資公司的業務市場規模僅占融資租賃市場的1/3，可見大部分是空殼企業，并沒有真正運作。

建議規范整頓商業保理、融資租賃行業，清理注冊兩年未開展業務的空殼公司，同時不關閉審批通道，還要在稅收、信貸、保險、市場準入等政策上進一步支持商業保理、融資租賃業務發展。

建議在加強監管的約束下，允許商業保理公司進入銀行間交易市場，拓寬商業保理公司融資渠道。此外，建議允許商業保理公司接入中國人民銀行征信中心系統，提高商業保理公司風險評估、管控能力。

鼓勵穩步增加融資租賃公司的審批速度，鼓勵融資租賃公司更多為民營企業提供融資租賃業務，特別是鼓勵裝備制造企業設立金融融資租賃公司，直接服務于企業發展。建議拓寬商業融資租賃公司融資途徑，鼓勵符合條件的公司發行資產證券化產品、發行企業債券，允許融資租賃公司接入中國人民銀行征信中心系統，推動真正服務于實體經濟的優秀融資租賃公司做強做大。建議盡早出臺“融資租賃法”，完善融資租賃業務相關的物權法律規定。

（五）鼓勵大型民營企業設立財務公司，提高企業資金利用效率

對于資金規模大、成員企業多、地區分布廣的大型企業集團，成立企業集團財務公司，自己辦金融是一種更容易被企業接受的產融結合模式，因為企業集團財務公司天然具有產融結合的優點：一方面具有金融屬性，形式上其屬于非銀行金融機構，需要銀監會核準發放金融業務牌照，可以為企業提供支付結算、銀行貸款、發行企業債、票據管理貼現等專業金融服務；另一方面又具有企業屬性，是企業集團下屬子公司，與整個企業集團是同一利益共同體，區別于外部金融機構，企業集團財務公司相當于是企業的“內部銀行”，可以輔助企業集團進行資金管理，并充分結合企業特點和發展規劃提供資金支持。

自1987年第一家企業集團財務公司成立以來，財務公司的機構數量、資產規模不斷壯大，截至2017年底，全國共有企業集團財務公司法人機構244家，2017年三季度末表內外總資產達到7.75萬億元。然而目前成立的財務公司中，絕大部分是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占比較少。實際上，經過多年的發展，已有大批大型民營企業集團成長起來，2017年民營企業500強門檻銷售收入達120億元，戶均387億元，資產規模戶均為467億元，很多集團亟須建立財務公司規范融資行為，提高資金的調配和利用效率。應當鼓勵符合條件的大中型民營企業集團成立財務公司，發揮財務公司結算平臺、資金管理平臺、籌融資平臺功能，加強資金集中管理，提高資金資源配置效率，降低籌融資成本，防范金融風險，幫助企業資金管理向規范化、精細化方向發展。

金融監管方面，目前財務公司的監管要求完全是比照銀行進行的，標準過于嚴苛，一定程度上束縛了財務公司更好發揮作用。由于財務公司具有產、融雙重屬性，相較于傳統銀行“用別人的錢給別人用”，財務公司是用集團自己的錢，借給自己的成員企業用，信息更加充分，風控更加直接有效。建議在審批上鼓勵符合條件的大型民營企業設立財務公司，在監管上給予更多的靈活性。

（六）金融監管要分類監管、寬嚴相濟、精準高效，防止“一刀切”式監管

金融業作為一個高風險行業，容易產生系統性風險，政策層面的嚴格監管、審慎管理是全球金融監管共識。最近金融監管部門出臺了一系列加強監管的新要求，對違法違規的金融公司采取了堅決的措施，對杠桿率過高的金融機構督促其降杠桿，這些收緊的措施有利于營造良好的金融生態環境，有利于守法穩健經營的金融機構和金控集團健康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金融工作會議上強調，“為實體經濟服務是金融的天職，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風險的根本舉措”。金融監管不僅是“堵”，更重要的是“疏”，要拓展思路，引導金融將更多的資源投向實體經濟。產融緊密結合、協同發展，可以更有效地消除雙方信息不對稱，更有效地防范金融風險。因此監管部門應當充分認識產融協同交融的作用及意義，在監管過程中分類監管，寬嚴相濟，將服務于實體經濟的產融結合模式與肆意謀取高額金融收益、擾亂金融市場秩序的違規行為嚴格區分開，在嚴厲查處金融違規行為的同時，不能關閉審批通道，允許并引導企業進行產融結合實踐發展實體經濟。

建議金融監管部門進一步明確監管目標，充分發揮金融監管的市場導向作用，明晰合法金融操作與金融違規行為的邊界，為金融市場提供相對穩定的政策預期。同時，建議在堅決整治干擾金融市場秩序的行為的同時，鼓勵和引導產融協同健康穩定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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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何德旭、王朝陽等：《中國金融業高增長：邏輯與風險》，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

[2] 何德旭、王朝陽等：《中國金融業高增長：邏輯與風險》，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

[3] 2017年我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大幅增加，一方面得益于供給側改革去產能的積極進展，另一方面則是由于大宗商品及上游產品價格大幅上漲，為居于產業鏈上游的國企貢獻了大部分利潤。

[4] 《25家銀行卷走A股超4成利潤，專家：“暴利”只是錯覺》，人民網，http：//money.people.com.cn/n1/2017/1111/c42877-2963979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