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創客文化研究
- 溫雯
- 8322字
- 2025-04-03 18:09:03
一 創新型城市的內涵與發展
(一)創新型城市的理論脈絡
進入知識經濟以來,“創新”成為意涵最為豐富且使用最為廣泛的詞語之一。創新代表了人類特有的認識能力和實踐能力,是人類主觀能動性的最高級表現形式,也是推動社會進步發展的不竭動力。“創新”作為一個學術概念,最早見于美籍奧地利經濟學家熊彼特(Schumpeter)1912年出版的《經濟發展理論》(The Theory of Economic Development),他對“創新”的理解是要“建立一種新的生產函數”,即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包括開發一種新的產品,采用一種新的方法,開辟一個新的市場,獲得或者控制原料或半成品的一種新的來源,以及實行一種新的組織形式。
此后,有關創新的研究逐漸分化成以索洛(Solow)為代表的技術創新學派和以諾思(North)為代表的制度創新學派兩個基本分支。[3]前者強調技術創新和技術進步在經濟發展中的核心作用,而后者則認為由于交易成本的存在使得經濟增長的源泉來自有效率的制度安排,而非單純來自技術革新。20世紀60年代以來,新一輪技術革命迅猛發展。美國經濟學家華爾特·惠特曼·羅斯托(Walt Whitman Rostow)提出了“起飛”(Take-Off Model)六階段理論,將一國的經濟發展分為六個階段,依次是傳統社會階段、準備起飛階段、起飛階段、走向成熟階段、大眾消費階段和超越大眾消費階段。其中,起飛階段以工業化發展為表征;成熟階段以由勞動密集型產業轉向資本密集型產業為特征;大眾消費階段主要經濟部門從制造業轉向服務業,生產者和消費者開始大量利用高科技,人們在休閑、教育、衛生、社會保障、國家安全等項目上的花費增加。關于超越大眾消費階段,羅斯托認為其目標是提高生活質量,但未做進一步闡釋?;隈R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我們或可認為,超越大眾消費階段是注重實現自我的社會,人們對就業方式有更多的選擇,如創辦企業、成為自由職業者或為非營利機構服務,社會從高度分工向“全技術理念”(holistic technology)回歸,即人們更為享受創造所帶來的樂趣。[4]
以“國家”和“區域”為主體的創新研究主要體現在“國家創新系統”和“區域創新系統”理論中。1987年,英國經濟學家克里斯托弗·弗里曼(Chirstopher Freeman)在《技術和經濟運行:來自日本的經驗》一書中首次提出了“國家創新系統”的概念。他認為,國家創新系統是公共、私有部門機構之間的網絡。[5]弗里曼將日本的經濟崛起歸結為四大要素,分別是企業的研究與開發、政府的政策引導、教育與培訓以及國家產業結構的合理性。[6]美國學者理查德·納爾遜(Richard Nelson)認為,國家創新系統是通過其相互作用決定一國企業創新績效的一系列機構,強調國家制度安排的決定性作用。[7]佩特爾(Patel)和帕維特(Pavitt)認為,國家創新系統是決定一國學習新技術的速度和方向的國家制度及其激勵機制。[8]梅特卡夫(Metcalfe)也認為,國家創新系統是有助于新技術的開發和擴散、有助于政府用以制定和執行政策以干預創新過程的一組機構。[9]1996年,英國卡迪夫大學的庫克(Philip Cooke)教授等在《區域創新系統:全球化背景下區域政府管理的作用》一書中從系統構成的角度對區域創新系統的概念做了界定。他認為,區域創新系統主要是由地理上相互分工與關聯的生產企業、研究機構和高等教育機構等構成的區域性組織體系,而這種體系支持并產生創新。[10]
“創新型城市”概念最早來自國外,相關的英文表述有“Innovative City”和“Creative City”兩種?!癐nnovative City”強調“創新”作為城市發展主要驅動力的理念,以技術創新作為城市經濟增長的模式?!癐nnovative City”是目前西方關于創新型城市研究用得最多、最主流的表述,主要研究將“創新”作為城市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的主要驅動力,并將社會發展的新理念和新思想融入城市發展的過程。比特·霍爾(Peter Hall)在《城市文明:文化、科技和城市秩序》一書中闡述了城市和新事物之間的動力關系,發現那些有創新特質的城市往往處于經濟和社會的變遷中,大量的新事物不斷涌入融合并形成一種新的社會。他認為創新型城市基本上可以分為文化型創新城市、工業型創新城市和服務型創新城市三種類型。[11]“Creative City”即強調藝術、發明與文化的創新對城市經濟和社會的影響,其研究聚焦于對城市面臨的問題提出具有創造性的解決方法,并由此帶來城市的復興。[12]
關于創新型城市的研究,普瑞德(Pred)早在1966年就注意到了城市化與專利申請數之間的關系。[13]20世紀80年代中期,瑞典區域科學家安德森(Ake E.Andersson)在關于城市規劃的論述中使用了“創新性”(Creativity)一詞,以促進創新性和激勵創新行為從而實現城市經濟發展為原則,描述了斯德哥爾摩的未來。[14]費爾德曼(Feldman)和奧德斯(Audretsch)(1999)發現,在一個城市中,那些有共同科技基礎的互補行業聚集在一起,能夠推動創新活動的產生。[15]現代主義者柯布西耶(Le Cothusier)的《未來城市》(The City of Tomorrow and Its Planning,1929)批評傳統城市,強調要以高層高密度的現代城市加以取代,體現了技術發展對城市規劃的影響。[16]英國學者查爾斯·蘭德里(Charles Landry)2000年出版的《創意城市》(The Creative City)一書提出了創意城市的七個要素:富有創意的人、意志與領導力、人的多樣性與智慧獲取、開放的組織文化、對本地身份的強烈的正面認同感、城市空間與設施和上網機會。他強調文化與創意是創新型城市的關鍵。[17]蔣希瑟(H.Chiang)和泰勒(R.Taylor)認為,創新型城市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和生活設施,擁有大量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人才,從而吸引了大量的企業進駐,形成了集聚效應,促進了創新活動的開展。[18]
美國城市經濟學家理查德·佛羅里達(Richard Florida)認為,美國的城市要制定出吸引創新人才的政策來支持創新型城市的建設,并提出創新型城市的測評指標——人才(talent)、技術(technology)和包容(tolerance),[19]主張創意階層是城市發展的關鍵性資源。美國城市經濟學家愛德華·格萊澤(Edward Glaeser)則提出了“3S”理論,認為城市經濟發展真正有效的因素是技能(skill)、陽光(sun)和城市蔓延(sprawl)?!?T”理論強調社會氛圍,“3S”理論更強調自然環境,前者與創意城市的內涵更加契合,而后者則在集聚效應、經濟波動、激發創新等城市發展的一般性規律方面更加具有借鑒意義。[20]
2008年,IBM提出“智慧城市”與“智慧地球”的概念,強調互聯網等科學技術與城市管理的應用結合,綜合來看,智慧城市是以創新型城市為必要基礎的一種城市發展體現。美國獨立研究機構佛瑞斯特研究公司(Forrester Research Inc.)認為,智慧城市就是通過智慧的計算技術為城市提供更好的基礎設施與服務,包括使城市管理、教育、醫療、公共安全、住宅、交通及公用事業更加智能、互通與高效??泼字Z斯(Komninos)提出需要依靠城市居民的創造力、大學和科研機構的研發能力,以架構城市的數字空間建設,將智慧城市打造為學習和創新的沃土。[21]
國內關于創新型城市的相關研究起步于21世紀初,并在國家確立自主創新戰略以后趨熱,引發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對于創新型城市的內涵,國內有以下主要觀點(見表1-1)。
表1-1 國內關于創新型城市內涵的主要觀點

表1-1 國內關于創新型城市內涵的主要觀點-續表

創新能力評價體系是創新型城市研究的重要內容。目前,國際上對創新城市的研究和評價已形成了較多的成果,最早可追溯到的相關評價是《連線》雜志在2000年提出的全球科技創新中心概念和全球科創中心的四大特征。這四大特征包括:第一,營造良好的創新生態環境,形成創新創業氛圍影響力;第二,搭建創業支持平臺,提供創新創業綜合服務力;第三,集聚跨領域創業人才,形成持續發展創新吸引力;第四,構建與社會融合的機制,形成快捷反應的應用力。[22]在此基礎上,聯合國在《全球人類發展報告(2001年)》中首次公布了美國紐約、法國巴黎、英國倫敦、印度班加羅爾等46個城市的全球創新中心名單。[23]查爾斯·蘭德利(Charles Landry)提出了城市創新活力評價矩陣,從4個方面、9個指標來衡量城市的創新活力。美國康奈爾大學牽頭,與歐洲工商管理學院、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聯合推出了全球創新指數,該指數由84個基本指標構成,對全球 142 個經濟體的創新能力進行評估和排名,為各國創新政策制定提供參考和建議。[24]此外,世界經濟論壇的全球競爭力指數、澳大利亞創新研究機構(2thinknow)的城市創新指數[25](Innovation CitiesTM Index)、硅谷創新社區指數(Creative Communities Index)、歐盟委員會《歐盟創新記分牌》和世界經濟與合作組織《OECD科學技術和工業創新記分牌》、洛桑國際管理發展研究院(IMD)的《世界競爭力年鑒》(WCY)、英國羅伯特·哈金斯協會的《世界知識競爭力指數》(WKCI)等也是具有代表性的國外評價指標體系。
國內方面,深圳大學周志民教授在借鑒鉆石模型、系統論的基礎上開發了“中國城市創意指數”(Chinese City Creativity Index,CCCI),從要素推動力指數(EPI)、需求拉動力指數(DPI)、相關支撐力指數(RSI)和產業影響力指數(III)四個方面來評價城市文化產業競爭力。鄧智團等人借鑒了中國城市發展研究會(2013)的“中國城市創新能力科學評價”和中國創新城市評價課題(2013)推出的《中國創新城市評價指標體系》,通過分析比較將一些重要指標納入城市創新能力評價指標體系中,基本維度是創新投入、創新環境和創新產出;二級指標有6個,包括科技投入、人才資源、創新載體、經濟社會環境、成果產出和經濟社會發展,三級指標18個。[26]倪鵬飛基于科技創新能力指數、科技實力指數、科技轉化能力指數等指標推出了《中國城市競爭力報告》。中國創新城市評價由國家統計局發起,對全國副省級以上城市及蘇州共20個城市的創新能力進行評價分析,通過建立一套包含6個一級指標、30個二級指標的指標體系,采用統計綜合評價方法計算得出城市總體創新指數以及各城市的創新指數水平。[27]中國創新城市評價體系充分參考結合了《歐盟創新記分牌》、全國科技進步統計監測指標體系的評價分析方法,即采用統計綜合評價方法,建立包含兩級指標的創新城市評價指標體系。一級指標有“創新資源”“創新投入”“創新企業”“創新產業”“創新產出”“創新效率”,每個一級指標下包括5個二級指標,共30個二級指標。[28]由此可見,創新型城市的評價體系是城市的發展基礎與發展的必要元素及影響因子之間的細化。
綜合以上研究,國外的創新型城市研究更側重于從城市發展的角度,聚集與創新相關的要素,推動城市的全面繁榮;而國內的創新型城市研究則強調以技術創新為引領的城市發展路徑,以城市為節點,構建區域乃至國家創新系統。筆者認為,創新型城市是在新經濟條件下,以創新為核心驅動力的一種城市發展模式,一般是由區域科技中心城市發展演變形成,是知識經濟和城市經濟融合的一種城市演變形態,完善的城市創新系統是創新型城市的主要特征。在集聚和配置創新資源、不斷形成自我平衡調整和發展功能的基礎上,推動建立創新驅動的集約型城市經濟增長,最終實現城市可持續發展。
(二)創新型城市的實踐路徑
從實踐上看,西方對創新型城市的興趣起源于兩個因素:一是應對城市的衰退,二是適應全球化的發展。[29]由于現代科學技術的引領和推動,人類社會從工業社會向知識社會轉變,城市在國際競爭格局中地位凸顯,被注入了更多創新和可持續發展的思考,具有鮮明的時代性。
國際上較早確立建設創新型城市的有北美的亞特蘭大、華盛頓等十座城市。曾入選全美十大高科技城市的明尼阿波利斯、亞特蘭大、華盛頓、波士頓、圣迭戈、芝加哥、哥倫布、羅利、西雅圖、休斯敦,以及加拿大的溫哥華、卡爾加里、滑鐵盧、多倫多、渥太華、蒙特利爾等也都粗具創新型城市的“風范”。此外,還有一些城市通過側重發展高端服務業來打造創新型城市,如紐約大力發展金融、保險、管理咨詢等對人力資本及知識資本要求極高的生產者服務業,通過知識來提高產業附加值,不斷提升城市的創新力。歐洲的巴黎、慕尼黑、都柏林、倫敦等城市以及比利時的布魯塞爾、芬蘭的赫爾辛基等都曾提出創建創新型城市、高科技城市、技術樞紐城市、創意城市或知識城市。赫爾辛基2005年提出把該地區打造成建立在藝術和科學基礎之上的世界水平的創新中心。全球十大高科技生活城市中,有東京、首爾、新加坡、香港、特拉維夫五座亞洲城市。在全球最著名的科學城中,有日本的筑波、韓國的大田、印度的班加羅爾。[30]根據政府在高科技城市形成與發展中的作用程度和方式不同,世界高科技城市可歸并為四種發展模式:政府強制型、政府主導型、政府引導型和自由發展型。[31]
在國內較早確立建設創新型城市戰略的是深圳。2004年,深圳市委市政府頒布《關于完善區域創新體系推動高新技術產業持續快速發展的決定》;2006年1月,深圳市委市政府頒布《關于實施自主創新戰略建設國家創新型城市的決定》。隨后合肥、北京、天津、上海、南京五個國家主要科技中心城市也紛紛提出建設創新型城市的目標,并很快進入準備和實施階段。深圳市提出:“深圳建設國家創新型城市,必須立足現有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優勢……成為在某些關鍵技術、核心領域、戰略產業上具有領先優勢的城市。要以提升科技自主創新為主線,全面推動思想觀念創新、發展模式創新、體制機制創新、對外開放創新、企業管理創新和城市管理創新,使創新的意識、創新的精神、創新的力量貫穿到現代化建設的各個方面?!?a id="w32">[32]國務院出臺相關政策計劃將北京市規劃為科技創意中心,“著力推動科技和經濟結合,建設創新驅動發展先行區……著力加強科技創新合作,形成全球開放創新核心區;著力深化改革,進一步突破體制機制障礙,優化創新創業生態。塑造更多依靠創新驅動、更多發揮先發優勢的引領型發展,持續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33]
基于以上實踐,李英武認為,創新型城市實踐路徑可立足區域資源特點與優勢制定實踐戰略計劃。[34]例如,新加坡提出以知識經濟為基礎,大力發展創意產業;英國倫敦提出創意產業和傳統金融服務業并舉;美國紐約以大力發展生產者服務業,打造世界第一金融中心為目標;日本東京、韓國大田分別提出打造亞洲活力城市和科學城,創建亞洲新硅谷的發展方向。楊冬梅等認為,創新型城市可分為政府主導型、市場主導型、混合型三種主要的發展模式。[35]胡鈺提出,建設創新型城市的路徑是多樣的,不同城市應該根據每個城市自身的基礎條件,發掘自身建設中的基本原則和規律,提倡從政策導向社會氛圍營造轉變,加強協同,科學發展。[36]由此,創新型城市是一種由創新驅動的城市發展模式,是知識創新、技術創新和產業創新呈現密集性、常態化特征的城市形態,具有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水平高、區域集聚輻射作用顯著等特點。回溯城市發展歷史,從中世紀城市到工業城市,再到后工業城市以及創新城市,城市發展類型的更迭,根本原因在于城市發展動力的更迭。而創新型城市的提出,正是在城市發展動力以創新驅動代替要素和投資驅動的社會背景下產生的。在創新型城市的各項評價指標當中,文化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三)中國創新型城市的發展現狀
隨著城市在建設創新型國家進程中愈加重要,我國科技部于2010年印發了《關于進一步推進創新型城市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將創新型城市界定為“自主創新能力強、科技支撐引領作用突出、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水平高、區域輻射帶動作用顯著的城市”,提出“加快推進創新型城市建設,對于增強自主創新能力、加快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促進區域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和建設創新型國家意義重大”。此后,國家在各個行業及地區的相關政策對創新型城市建設做出的進一步部署與推進,大致可分為以下幾個階段。
試點期(2010~2013年):主要任務包括強化創新功能,加快中關村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園區的建設,建設國家創新型城市。例如,不斷改善人居環境,建設宜居城市(2011);[37]推進國家創新型試點城市建設,帶動形成一批各具特色、充滿活力的省級創新型城市,構建特色鮮明、優勢互補的創新型城市群,培育若干有國際影響力的區域經濟增長極(2013)。[38]
發展期(2014~2015年):強調創新和創業。如引導和鼓勵創業創新型城市,完善環境廠房、企業庫房、物流設施和家庭住所、租賃房等資源建設,為創業者提供低成本辦公場所和居住條件(2015)。[39]
增長期(2016~2017年):提出創新型城市建設的路徑。如發揮地方主體作用,加強中央和地方協同共建,有效集聚各方科技資源和創新力量,加快推進創新型省份和創新型城市建設,推動創新驅動發展走在前列的省份和城市率先進入創新型省市行列(2016);[40]創建國家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示范區,推動太原國家創新型城市建設,支持具有較好基礎的城市創建創新型城市(2017)。[41]
調整期(2018~2019年):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和社會發展的必要趨勢,創新型城市也向生態型、融合型方向發展。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明確灣區“9+2”城市中“深圳發揮作為經濟特區、全國性經濟中心城市和國家創新型城市的引領作用,加快建成現代化國際化城市,努力成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創新創意之都”。[42]
由此,建設創新型城市已從幾個重要城市逐步延伸到成為更多甚至所有城市的發展目標。隨著信息技術的成熟發展,關于創新型城市的理論也日趨完善,許多實踐也更具借鑒性和推廣性。創新型城市在科技的助力之下,在城市建設、創意理念和創新等方面的相關闡釋與延展上有所豐富。當下,中國城市根據各自的優勢與特征,推動著各自城市創新的進程。現代城市基礎生活設施的完善,現代文化科技產品賦予消費者新奇獨特的用戶體驗和人們對產品文化內涵的自覺追求,給文化與科技的融合創新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光明前景和良好機遇。[43]與文化相關的創新也為城市注入更多活力。創新型城市的創新內涵轉為文化與科技融合創新,共同促進城市發展。
如今,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物聯網等技術的興起,成為新興創新型城市的主要特征,也深刻影響著城市文化的發展格局。在信息時代,經濟效益不再是城市創新發展的唯一衡量因素,智慧互聯、生態宜居、文化繁榮等方面成為城市創新的衡量因素。從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再到物聯網,創新型城市已經融入生活的各個方面,并改變著城市中的生活方式。例如創新型城市更為注重城市環境,小到產品設計,大到空間規劃,綠色環保的生態理念使得創意不僅僅服務于效率,而是更多地服務于健康與可持續發展?!按蟊妱摌I,萬眾創新”使得各種小的圈層文化被深度發掘,各種小眾創意進入市場,無論是消費者還是投資者,都有了更多的選擇;而創意不再局限于性別、年齡,每個人都可以作為創新主體,成為創新型城市建設的參與者。
未來創新型城市的發展必然以科技創新為基礎,以文化創新為內涵,并結合不同城市的歷史文化背景、空間地理布局與形式政策導向等,向智能化、集約化、網絡化、藝術化等方向發展。關于創新型城市未來的發展,可以城市自身為分析主體,從以下兩個視角進行展望。
一是自上而下,創新驅動實現跨界融合。
當人類進入全球化以后,任何一座城市都無法孤立于世界而存在。有學者提出,在新的移動互聯時代,文化與科技的交融日益廣泛和深入,彼此構成了對方生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要打破狹隘的地域觀念,以積極開放的姿態去擁抱全球化,加強與他國之間的文化交流;還要保持對傳統文化的基本堅守,以保持民族文化的獨立性。[44]所以無論是自上而下的交流,還是由外到內的交流,平臺問題、空間問題、策略問題都是由此拓展出的相關支線問題。比如開放交流平臺、創意空間、自貿港口建設,對于創意空間的預留規劃、布置問題,以及人才的培養、流通、交流等問題。此外,要解決好融合創新的問題。在城市內部,各種創新要素之間無不暗自涌動,相互跨界融合。無論是科技間的融合組合、文化間的融合碰撞,還是探索文化科技之間的融合與創新,抑或是互聯網與制造業的融合,都足以說明,融合創新是未來創新型城市發展的必由之路。特別是創客作為創新型城市的新型構成單元,是創新型城市向全民創新發展的重要組織。在創新型城市發展的過程中,創客文化的形成對擴大城市創新主體,激發城市創新活力具有重要的作用。
二是自下而上,城市創新文化的自覺與內部整合。
當城市形態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會激發人們內在的創造需求。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文化水平的提升,大眾群體逐步由生存消費轉向追求生活品質消費。創新成為這種改善的必經之路。人們不斷探索如何更好地生活,這種探索創新的過程必然會形成創客文化。創客文化及其背后的創新能量滲透到生活的各個方面和角落,促進著生活方式的變革和社會向前發展。
隨著公民創新意識的逐步提高,“創新”在當下社會發展中的地位也逐步明確。當創新平臺的大眾化、簡易化逐步實現時,全民創新的時代將會到來,創新型城市的創意形式會變得更加多元,創客文化也會逐步內化于大眾的創新意識之中。但隨著創新群體走向大眾化,創意階層(群體)也將重新劃分,形成新的創新結構,從而在創客文化內部進行重新整合,建構形成新的集群分類。隨著科學技術的創新或“革命”,創客文化與創新型城市將會相互影響、相互融合,在不斷的結構與建構中實現促進創新型城市發展的趨勢。創新型城市作為創客文化的“溫室”營造著整個創意環境,并保證創意與各行業的聯系。而創客文化所包含的文化創意與科技創新相互交織,在其中既作為創新型城市發展的基礎,又是創新城市發展的動力,影響著創新型城市的不同發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