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臉色由紫轉(zhuǎn)紅，又由紅轉(zhuǎn)青，最后過了半刻鐘，才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他緩緩的深吸一口氣....

這小子，這小子！！！

畢竟，李明的藥給了馬皇后治病的希望，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雖然脾氣暴躁，但也不是黑白部分處置不明的人。

功必賞，罪必罰，這才是天子之道。

算了，就看在治好了咱妹子的份上，不跟這個小兔崽子計較了。

看到父親的臉色終于恢復(fù)了正常，朱標(biāo)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爹啊，人家只是說了不給你當(dāng)官，可是還沒說不給我當(dāng)官呢！

他看向李明的眼神，也是感激無比：

“小先生請勿見怪，家父只是有些崇拜當(dāng)今圣上而已，我的擔(dān)心只是這藥……到底能有幾成把握？”

李明撇了撇嘴：

“大概……九成九吧？不過得謹(jǐn)遵醫(yī)囑，先測試，沒反應(yīng)再吃藥，連吃個幾天估計就差不多了。”

這年頭的細(xì)菌哪見過抗生素啊？一枚青霉素下去，肯定就差不多了，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這位大娘會不會按時吃藥。

古代人沒文化會不會諱疾忌醫(yī)啊？

聽到這話，朱標(biāo)頓時放下來心來。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不過現(xiàn)在，今天我們找你來，其實還是有正事兒的，您之前所說攤丁入畝之國策，在下跟父親商量了一番，卻只覺得如同空中樓閣，好看而不好建，小先生也曾說過，我大明雖然鼎盛，但皇權(quán)難下鄉(xiāng)，那些小地主不接招的話，如此奈何？”

一來是轉(zhuǎn)移話題，讓氛圍放緩一些，二來，他也確實有些難搞這件事。

怪不得今天就算到了這教坊司還被他們追來，看來這是又想不明白了。

李明倒也不回答，只是雙手抱胸，眼神瞥了一眼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朱元璋見狀，也是冷哼一聲。

咱能不懂？不就是錢子么？

不過，一邊掏錢子，朱元璋還是一邊不滿的哼哼：

“你小子就是不見錢子不開口！”

李明嘿嘿一笑，直接收起錢子：

“這個嘛……你們確實抓瞎。眼下這年頭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確實是一個大問題，畢竟就算咱們有再好的策略了，那些個人不配合，你們也沒辦法，對吧？不過放心，咱有辦法！”

這小地主怎么嘴里的詞兒，一套一套的，他都整不明白呢？

朱標(biāo)張大的嘴巴緩緩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朱元璋。

沒事，老爹也是一臉的茫然，看來是都不懂。

他像是一個小學(xué)生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搖了搖頭：

“在下還是不解，請先生解惑！”

李明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么說的這么明白了，你們還是不懂呢？看來真是高估你們了，若是換了當(dāng)今天子來，說不定咱說第一句話，他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聽到這，朱標(biāo)心頭一緊，偷摸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老爹的臉色又開始紫了……

李明倒也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也沒有在意畢老爺?shù)淖锨炎幽槪侵苯佑檬种刚褐杷谧郎媳缺犬嫯嫞?

“這深入基層么，簡單來說就是從寒門學(xué)子之中挑一些品行可靠的，讓他們身負(fù)圣旨，直接到達(dá)最，去推行咱們的新策！”

朱標(biāo)眉頭一皺：

“最基層？您是說府縣一級？”

李明連連搖頭：

“不！是村一級！比如說吧，一位寒門學(xué)子，沒有考上科舉，也沒有考上太學(xué)，怎么辦呢？就讓他去一個村或者幾個村當(dāng)村長，帶著咱們陛下的圣旨去，專門推行新政！他們只對陛下負(fù)責(zé)，奏折也是走驛道直通京城！”

朱標(biāo)眉頭緊皺，連連苦笑：

“先生啊！剛才咱們還說過，當(dāng)今圣上和當(dāng)今太子肩上的負(fù)擔(dān)實在是太重了，我大明村落何止千千萬萬？您要是這么每一個村都派上一個，真要是把陛下累出個好歹來，這良政也變成了劣政了！”

李明看著朱標(biāo)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剛才說的那半天全都白說了是吧？內(nèi)閣呢？讓內(nèi)閣來啊！這種事兒就應(yīng)該交給內(nèi)閣啊！人選陛下挑，升官陛下管，他們只要審核奏折內(nèi)容，總結(jié)工作成果就行了！”

對啊！

咋就把這么好用的內(nèi)閣都忘了呢？

朱元璋和朱標(biāo)二人聽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朱元璋，只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地說道：

“妙啊！真乃大才！特娘的，你小子這一下子就把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的問題給解決了！讓咱……咱這位陛下的話能夠直接傳達(dá)到村一級了！這下中間再也沒有人能夠曲解圣旨意思了！”

朱標(biāo)也是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欽佩：

“小先生果然才智過人，這深入基層的提議，不僅能解決攤丁入畝的推行難題，還能讓朝廷更了解民情，真是一舉兩得！”

李明擺了擺手，笑道：

“行了行了，你倆有這給我拍馬屁的功夫，還不如下次多帶點錢子來呢...注意了，我不收大明寶鈔，行了，不跟你們閑聊了，我也該回去了……”

畢竟，臺上的那位小仙子已經(jīng)不跳了。

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朱標(biāo)一看李明真的是打算收拾東西要走，他趕緊站起身來，對著李明鞠了一躬，隨后就開始掏袖口：

“小先生，多謝您為家慈施藥，些許酬金，還請您……”

李明卻不等他掏出錢來就直接搖了搖頭，擺手道：

“罷了罷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好歹阿雄叫了她一聲奶奶，而且我也很喜歡她……這藥，就不用錢子了。”

“哼！咱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收咱的錢，連咱兒子的錢都不收！”

朱元璋嘴上冷哼了一聲，可是心里卻已經(jīng)對李明這個小兔崽子越來越滿意了。

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小子，咱老朱喜歡！

李明這里的日子終究還是一閃而逝的，作為皇帝一家子，還是要回到皇宮里去的。

相約下一次見面。

李明還提醒——想要跟咱鍵政，就多帶點錢錢來！

次日。

朝堂之上，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如炬，掃視著殿內(nèi)的文武百官。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則在面色各異的群臣之間微微掃過，嘴角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微笑。

就在剛剛，他已經(jīng)派小太監(jiān)把手中的那些黃紙分發(fā)下去了。

“諸位愛卿，前幾日咱就已經(jīng)工部尚書說了，今年好像收成不咋地，是吧？”

群臣一聽就知道這話音兒不對勁，于是立刻接連下跪：

“臣有罪……”

“哎呀，咱就跟你們聊聊而已，什么罪不罪的，平身吧！”

朱元璋大手一揮：

“自打開國以來，雖然前幾年賦稅很少，可是后面因為接連的用兵，災(zāi)荒，賦稅一直在往上加，雖然每次加的不多，可是長此以往，卻也不是好事，為此朕思慮許久，終于在一位大才那里求得一富國強(qiáng)兵之良策，名為攤丁入畝，各位，手中都已經(jīng)拿到了吧？看看！”

黃紙已經(jīng)分發(fā)完畢，識字的都趕緊拿著讀起來，不識字的武將們則是趕緊看向一旁熟悉的文官，讓他們幫著介紹。

可是讀著讀著，眾人之中忽然一年輕的官員站了出來：

“陛下！是何人敢出此計？其用心歹毒臣實在是難以言說！臣只求陛下立刻誅殺此獠，免除后患！”

呵。

確實夠歹毒的，對你們這些地主來說很歹毒吧。

朱元璋擺了擺手，瞇著眼說道。

“不必如此激動，陳愛卿，有話但說無妨，你先說說，這人怎么就用心歹毒了？”

說話的人正是六科給事中陳文遠(yuǎn)。

只見陳文遠(yuǎn)先是大禮參拜，隨后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等國策雖然乍一觀之，確實能夠短時間內(nèi)為我大明戶部添上幾筆收入，可一旦推廣開來，必然會動搖我朝國本！陛下，皇權(quán)雖大，不下鄉(xiāng)縣，這是自古皆然！我朝本就靠著那些地主安穩(wěn)下方，可一旦試行此策，必然會招致諸多地主不滿，到那時我大明頓時就是兵患四起，天翻地覆啊！”

“此言大謬！”

戶部尚書徐繼業(yè)一甩衣袖：

“些許地主，即便是造反，只憑陛下手中這些謀臣猛將，頃刻之間便可去除，何來兵患四起，天翻地覆之說？陛下，臣以為，此等國策確實是良策無疑，只是推行起來稍有麻煩，但一旦成功，必然讓我大明國力更盛！臣為陛下賀！”

“哦？”

朱元璋淡淡的一笑，輕輕的擺了擺手：

“賀就不急了，諸位愛卿，他們兩個這個觀點，你們覺得怎么樣呢？”

“臣以為不妥！”

“臣以為徐尚書所言極是！”

看著臺下的文武大臣，一個又一個的跳出來，分列在兩旁，朱元璋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了。

他已經(jīng)大概看清楚了。

那些本就身家清白，貧苦出身，而且一心為國的都以為這國策確實是有奇效，而那些家中產(chǎn)業(yè)巨大，富貴出身的，無疑都是跟著陳文遠(yuǎn)站在一起……

“陛下，攤丁入畝雖是良策，但鄉(xiāng)野之地，皇權(quán)難以下達(dá)，恐難以推行啊！”

一位身在前排，年邁的武官站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連那花白的胡子都在跟著顫抖。

“是啊，陛下，鄉(xiāng)間地主眾多，若是強(qiáng)行推行，恐怕會引起民變！老臣雖老，也愿意再為陛下披堅執(zhí)銳！只是臣實在不愿意再看到這華夏大地再添上一筆腥風(fēng)血雨了！”

另一位老臣也附和道，眉頭緊鎖。

朱元璋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直直的盯著這兩個站出來說話的老頭。

這倆人，一個是江夏侯周德興，另一個則是南雄侯趙庸。

還什么腥風(fēng)血雨？狗屁！

他倆為啥反對？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們兩個擔(dān)心這一政策實行不了嗎？

恰恰相反！

這兩個本就是自家封地最大的地主！

要是這攤丁入畝的國策一下來，他們兩個的收入可是要受到大影響的，所以必然要站出來！

朱元璋冷冷的瞪了一眼二人，并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繼續(xù)閉嘴不言。

看著底下的文武百官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地分在兩旁，此刻百官之首的韓國公李善長也知道，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

他站了出來，拱手道：

“陛下，攤丁入畝雖是良策，但眼下時機(jī)未到，不如暫且延后，待時機(jī)成熟再行推行。”

朱元璋瞇了瞇眼，臉上毫無變化，心中卻在冷笑。

李善長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明面上看上去既滿足了他這個皇帝的心意，又平息了朝堂之上兩大派系的紛爭，可是實際上呢？

實則，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保住自己的利益罷了。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電，掃視著滿朝文武，聲音低沉而有力：

“行了，不必再爭吵了！還一個個忠心為國……裝的倒是真像啊！”

群臣聞言，紛紛低下頭，不敢與朱元璋對視。

朱元璋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

“你們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你們這些勛貴，個個都是大地主，攤丁入畝一旦推行，你們的利益必然受損。所以，你們千方百計阻撓，是不是？”

殿內(nèi)一片寂靜，無人敢應(yīng)。

朱元璋冷笑一聲，緩緩走下龍椅，走到李善長面前，目光如刀：

“李善長，你身為百官之首，難道也和他們一樣，只顧自己的利益，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嗎？”

李善長臉色一變，連忙跪下：

“陛下，臣不敢！臣只是為天下百姓著想，皇權(quán)下鄉(xiāng)，確實困難，稍有不慎，便是大禍！臣只是怕攤丁入畝推行不當(dāng)……”

朱元璋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李善長，轉(zhuǎn)身回到龍椅前，目光掃視著滿朝文武，聲音洪亮：

“你們以為朕沒有辦法推行攤丁入畝？你們以為朕的皇權(quán)下不了鄉(xiāng)？可笑！”

他猛地一拍龍椅扶手，聲音如雷：

“朕告訴你們，你們的小心思早就已經(jīng)被看穿了！”

啊？是誰？

群臣聞言，紛紛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李善長更是臉色一白。

我靠，難道陛下又去找那個掉錢眼里的小兔崽子了嗎？

他媽的，我錯過了什么？

咱老李現(xiàn)在滿心只有懊悔！

壞了，今天站隊站早了！本來他只是想著幫陛下和稀泥的，誰成想這下被陛下當(dāng)?shù)湫痛蛄耍?

....

“想出攤丁入畝的那個奇才，早就已經(jīng)考慮到了你們這些托詞，朕當(dāng)時聽著還覺得不對，朕的百官，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己私利而推行如此利國利民的新政！可是朕萬萬沒有想到啊……”

朱元璋一臉的痛心疾首，可是實際上心中卻已然冷笑連連。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手底下這百官是什么樣的東西？

眼下這么說，無非是讓百官心中的抵觸轉(zhuǎn)移罷了。

李善長此刻汗如雨下，心中卻是已經(jīng)明悟，這次必然就是李明搞出來的事兒！

這該死的小貪錢鬼！

算了算了，眼下也不是考量這個的時候！

分明是剛剛站起來，可是此刻李善長卻趕緊捂住自己的臉面再度跪下去：

“臣有罪！”

“臣等有罪！”

“罷了罷了……”

朱元璋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

“朕不是不允許你們富貴，也不是不允許你們可以作威作福，但朕也是有底線的！！”

他娘的，俸祿那么少，當(dāng)貪官還要?dú)㈩^....

李善長突然有點理解某位小地主了。

此時朱元璋看向李善長：

“李愛卿，你說，道理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善長還能說什么？只能趴在地上，撅著屁股：

“陛下所言極是，是臣等被這些家中的金錢土地迷了心智，臣等一心為國，萬死不辭！還請陛下降旨，我等一定照辦！將土地處理掉。”

“哼，這還像個人話！”

朱元璋又做回到了那高高的龍椅之上，冷酷的眼睛無情地掃視著底下臣服的百官：

“你們這些不是說攤丁入畝難嗎？不是說那些地主會造反嗎？不是說那些地主會隱瞞田產(chǎn)弄的這新政推行不下去嗎？那好！朕就告訴你們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

朱元璋直接把李明所說的上山下縣鎮(zhèn)清理土地和攤丁入畝結(jié)合了起來：

“既然難，那就不用那些地主了，太學(xué)里面這么多太學(xué)生，天天難道是吃干飯的嗎？就讓他們來！還有那些科舉落榜的寒門世子，只要有愿意為朕分憂的人，朕都可以接受，讓他們到每鄉(xiāng)每戶里邊去，把朕的旨意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的老百姓！讓他們來搞攤丁入畝！”

李善長驚愕的抬起頭來：

“可是陛下……那些學(xué)生并不是官身，讓他們?nèi)ィ袚p朝廷威儀啊！”

“不就是一個官身么？多簡單？給他們一個就是，不過都是臨時的！只要干得好，朕就給他換成永久的，干不好，人就不用回來了，腦袋回來就行！”

朱元璋大手一揮：

“如此以來，以上山下縣鎮(zhèn)輔佐攤丁入畝，再大的難處，也沒了吧？諸位愛卿，你們說呢？”

說？

還能說啥啊？

此刻的文武百官只覺得頭昏腦脹，面面相覷！

不是哥們，事兒怎么還能這么辦啊！

直接繞開了朝廷和中央，全部靠著太學(xué)生來辦理？

這……

哪怕是之前一直支持?jǐn)偠∪氘€的戶戶尚書徐繼業(yè)，此刻也是一臉的驚愕。

這種辦法……

雖然是驚世駭俗，雖然是聞所未聞，可是只要他仔細(xì)一想就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確實是推行新政最好的辦法了！

繞開了繁瑣復(fù)雜臃腫的中央官僚體系，繞開了那些層層剝削貪婪無恥的地方官紳，繞開了那些只知道壓迫百姓的地主，而用那些只讀圣賢書，心中只有為國效力的太學(xué)生。

這一下直接讓整個復(fù)雜的事情變得極度的簡單了起來！

趁著所有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徐繼業(yè)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朱元璋的面前，帶著哭腔說道：

“臣……臣為陛下賀喜！恭喜陛下得此興國良策，恭喜陛下得此臥龍鳳雛之才！”

此刻，正在金陵城外的李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也直到此時，眾多官僚也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盡管剛才陛下問他們的意思如何，但是看陛下的這個勁頭，分明就是根本不打算考慮他們的意見了！

而且，一想到這個天才一般的攤丁入畝加上山下縣鎮(zhèn)，眾多文官也只能覺得心中和嘴中都多了幾分苦澀！

這下可不僅僅是不考慮他們意見的問題了，就連家中的那些田產(chǎn)肯定也是保不住了！

還能再說什么呢？徐尚書已經(jīng)給大家做榜樣了！跪唄！

“臣等為陛下賀喜……”

此刻，那些腦袋大脖子粗的武將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朱元璋這一招為什么這么厲害。

只不過他們看到身邊的那些文臣一個個都跪了下去，索性也都跪了下來：

“臣等為陛下賀喜！”

看著這些文臣武將終于低頭，朱元璋的心中滿是歡喜。

咱老朱最喜歡的就是這些萬人跪拜的大場面了！

當(dāng)然了，心中歡喜，老朱嘴上卻依舊不饒人，他悠悠的嘆了口氣，一副感慨莫名的模樣：

“原本朕以為朕這朝堂之上早就已經(jīng)網(wǎng)羅了天下英雄，可是真萬萬沒有想到！這滿朝文武竟然還不如一人之才！實在是可悲可嘆！”

你小子不想當(dāng)官是吧？

子不想惹事兒是吧？

你小子惦記老子的錢是吧？

朱元璋真的對李明有意見，明明能想出這種奇才奇策的人，偏偏不愿意入朝為官，這種事情讓朱元璋也是著實有點郁悶在里面的。

老朱我啊，求財若渴啊。

自從劉伯溫死了之后，就再也沒人讓他有過這種感覺了。

而文武百官也說不出話來，奇才奇策？能想出這種政策來的人，確實是奇人了....當(dāng)然，還是挺得罪人的。

“李大人啊，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旁邊有人看著文官之首，看這樣子，好像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別問我，問陛下去，這等奇人，若是陛下想告訴你們的話，自然會說的，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

當(dāng)官的都是人精....也不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李善長憋著肚，他大概知道是誰，但是又不敢說。

聯(lián)想到皇太孫和那位小地主，他要是亂說的話，怕是第二天就成為第二個胡惟庸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