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瞬間轉頭。
“被誰舉報了?”
“東坊街的居民。”
陸澤臉色有些莫名,那日他與徐思源前往東坊街,明明是一派官民和諧的好景象。
街上百姓,爭著給徐思源,送些吃食。
而且徐思源,明明也告訴他對百姓好些。
如此一個少見的待民祥和的官吏,怎么短短幾天便被舉報了?
“如今可有負責這案子的?”
柳捕快搖搖頭開口道。
“我們這破廟,哪有那么多人手,畢竟只是一處分設的鎮魔司,比不得那些暗衛。”
“暗衛?”陸澤疑惑的問道。
柳捕快點點頭。
“或者說真正的鎮魔司吧,遇上些怪力亂神的案件,皆是成王管轄的暗衛負責。”
陸澤沉思片刻。
‘成王?那日絳雪軒門口的座駕?我說這鎮魔司怎么有些孱弱,原來只是充當門面,管轄百姓的。那倒是也夠用了。’
“那這案子,便交由我先初步調查吧。”
“畢竟東坊街道,也屬于我的管轄區域。”
柳捕頭抬眼看了一眼陸澤,緩緩開口道。
“這可是個燙手山芋,你可想好了。”
他輕輕貼在陸澤耳邊說道。
“大家都同僚一場,不過少些豬羊,若是徐思源被抓了,按照大乾律法,怕不是要入雷云獄,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簡單查查,放了他便是。這些年來到底也是同僚一場。畢竟不是什么大案子。”
陸澤聞言拱手一拜。
“我相信徐兄不是這般的人,我會還他清白。”
柳捕頭點點頭,然后遞給陸澤一個關于案件的折子。
陸澤取了,告別柳捕快。路上他簡單翻了翻卷宗。
“虐殺數十戶牛羊雞鴨,甚至被人撞見飲血?被人撞見后暴起傷了居民,然后朝著城外逃遁。”
“這怎么可能?”
陸澤感覺到一絲荒謬。
很快,他來到家中。
此時南榮依正修著那《天玄道秘》,到底是院子偏遠。
不然以圍繞在南榮依周身的靈氣,總要被徹查一番。
南榮依看陸澤進來,美眸微微閃動開口道。
“今早去哪了?”
“去衙門,我是鎮魔司的捕快。”
“哦,大小還是個官。”
南榮依像是猶豫什么最終開口道。
“有些餓了。”
陸澤看著南榮依微微泛紅的臉頰,輕笑一聲,然后進屋做飯。
“等會,想是你這女帝也不會做飯。”
“你!笑什么?”
“今天天氣真好啊。”
陸澤熟練的切菜,燒油。不一會幾道簡易小炒便出了鍋。
月見蕈溜肝尖,赤尾蜥爆椒,酸筍炒陰鱗魚。
幾道家常菜,很快便上了桌。
陸澤端菜出去時看見南榮依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卷宗。
或是聞到香氣了,她轉頭看向陸澤,準確的說看向陸澤手中的飯菜。
南榮依輕咽了一下,但陸澤還是注意道。
兩人很快吃起了飯菜。
南榮依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這案子對你重要嗎?”
“算是吧,我總覺得這案子與我離開京城這三年的巨變有些關系。要救她總要知曉些什么。”
陸澤記得,那日徐思源對他說,莫要過分修行朝圣功。或許他知道些什么。
“這徐思源,可能不是被冤枉的。”
陸澤停下筷子,突然抬頭。
“為何?徐兄是個很關心東坊街道的人,如何會虐殺家禽走獸?還是當面?”
“而且不過是些許牛羊雞鴨,他又不是買不起,為何要偷盜?”
南榮依翻起那卷宗,緩緩開口道。
“論起冤假錯案,我可比你見的多了。”
“我問你,如果要百姓去陷害一個官吏,一般是因為什么?”
陸澤沉思片刻后說道。
“得罪了另外一個更大的官。”
南榮依點點頭,繼續說道。
“那究竟是命案足夠陷害他,還是些許牛羊呢?或者說一個小捕頭,大人物還需要陷害嗎?”
陸澤聞言,慢慢思索起來。
“牛羊雞鴨對于你們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是對于百姓,卻是一家的生計。”
南榮依搖搖頭說道。
“我長久不入民間都知道這個理,如此行徑,只是空口一句對他們好,可以比擬的?”
“你也知道這邊的百姓生不如死,窮則愚昧。愚昧的百姓就似那風中野草,哪邊光照足,便往哪生長枝葉。”
陸澤站起身來開口道。
“我先去那東坊街看看。”
南榮依點點頭。
陸澤推開屋門,朝著東坊街走去。
一如往常,或是叫賣,或是趕路。東坊街雖說是這京城頗為邊緣的地段,但到底也算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只是來往小販和農夫皆是面黃肌瘦,腿腳浮力。
陸澤看見那日給徐思源塞蘋果的小販,便走了上去。
小販見是陸澤趕忙說道。
“陸..陸大人,不知...有什么吩咐。”
陸澤開門見山的說道。
“來調查徐思源一案,具體過程可否告知。”
然陸澤話音未落,旁邊婦人懷下的一個小孩,急忙開口道。
“他就是一個妖怪!”
婦人趕忙捂住他的嘴,說道。
“陸大人,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你莫要責怪。”
“本就是妖怪,陸大人又能和他一樣?”旁邊鐵匠鋪的高大男子,擼起袖子,冷哼一聲。
隨著他帶頭,街坊鄰居皆是朝這看來,不斷說著。
“對!他就是一個妖怪!”
陸澤皺眉。
‘看來南榮依說對了,這其中當真不像是被陷害的。’
他轉頭看向那位高大的打鐵男子,開口道。
“前因后果如何,且講與我聽。”
高大漢子,抹了抹頭頂的汗水,有些憤恨的說道。
“那日,我家娃娃半夜調皮,去了后院。看見一地的血跡,給他嚇哭了,趕忙來找俺。”
“俺尋思,莫不是有什么大蟲沖了院子,當即喊了周邊鄰居,拿起錘子,步步逼近。”
“只見那大槐樹底下,一個男子,眼睛冒著紅光,正用他的爪子,將我家那牛的心臟握在手中,不斷啃食著。”
“前幾日周邊就陸續出現了丟失牛羊的情況,俺一尋思便和街坊鄰居,抄起家伙沖了上去。”
“哪知道...居然是徐捕頭,看他平日里裝的人模狗樣的...”
陸澤聞言眉頭緊皺。
京城山外的一處密林里,一男子破落著衣裳,手中抓著不知哪里來的血肉,不斷啃食著,他眼中充滿血絲。
牙齒不斷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