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與南榮依,于山間疾馳,很快就到了玉山府的官道上。
淡色如墨,潑在山頭,淋漓在官道上。
兩人放緩步伐,運氣恢復氣血。
南榮依終是忍不住問道。
“你在這世界,數敵很多啊!”
“怎么和你一過來,先是那澹臺燼,又是那五千鐵騎,在之后還有一個金丹之上的人物!”
“我怎么知道?”
陸澤沒好氣的回道。
也不過幾個月功夫,便成了如今這般東奔西走的局勢。
陸澤褪去臉上的人皮面具,將懷中抄錄的《天玄道秘》取了出來,交給了南榮依。
南榮依見狀將那秘卷展開。
“本道統以「竊天機補殘軀」為核,修者需以三垣煉金丹、九鎖叩元嬰、七劫證道果為基,融星象讖緯與血肉苦弱于一爐。”
“紫微垣煉骨,太微垣煉血,天市垣煉竅。”
南榮依臉色震驚,這卷軸上的法門,不僅僅只是修道法上的長遠,甚至涉及體魄上的淬煉。
兩者合一方能入紫陽金丹。
“這...這居然是紫陽金丹的修行法門?”南榮依喃喃開口道。
她隱約感覺到她的太玄經文便是這《天玄道秘》的簡化版本,而在炎陽之主的完善下,這太玄經文與那《天玄道秘》金丹之前的修行法門比起來,甚至更為簡練,讓她可以無縫銜接。
陸澤疑惑的問道。
“何為金丹?這紫陽金丹又是什么?”
南榮依看著秘卷上的內容,有些忘乎所以,轉頭對著陸澤緩緩說道。
“金丹乃是體內靈氣質變所生。”
“而一般金丹以色作為品質或者說是實力的區分。”
“一至三色為下品,三至六色為中品,六至九色為上品,而這紫陽金丹...”
“便是九色之上,獨一色凝練之盡頭的異象金丹,紫陽金丹便是其中一種。”
“自帶雷火焚燒,滅卻鬼怪。”
陸澤聞言點點頭開口道。
“我也并非修這道士法門的,你留著就行。”
南榮依開口道。
“不,這淬煉體魄的法門,對你也頗有用處。”
她指著其中紫微垣煉骨,太微垣煉血,天市垣煉竅的部分說道。
“貫通此法可使你氣血質變,骨骼筋強,三十六處神藏,竅合九霄,泥丸增強。”
當聽到可以增強泥丸,陸澤聞言接了過去。
“如此不凡,當真是不虛此行。”
兩人收起《天玄道秘》,于官道之上,直去那京城。
登樓腳力,絕非尋常武夫可及,風塵瞬起,兩人絕塵直入。
不過半日,便至京城外。
只見天色漸暗,星光低垂大地。
此時道路前方,一座雄偉城池,燈光如注。
龍首原上盤踞,七十二坊,三十六巷,無一不拱位著那高聳的九重宮闕,此處正是——大寧王朝的皇都,洛陽。
南榮依然淡淡開口道。
“比之朕的大乾,雖也稱得上雄偉,但是城防多少有些松懈了。”
“而且那皇宮如此高懸,俯視眾生。此界君王有些漠視眾生啊。”
陸澤緩緩開口道。
“你那只有武夫一途,皆需苦練,可有魚肉百姓便可提升資質的法門?可有吸食百姓,便可修行的法門?”
南榮依搖搖頭。
“可是此界有,凡俗人家茍且活著,偶見些煙火便是太平,穿暖吃飽了就是盛世。”
“他們愚昧,因為諸公不允許他們發聲。他們可憐,因為那高高在上的皇宮,自視清高的修士,何曾把他們當做人?”
陸澤眼神微瞇,朝著那雄踞的冷峻皇城,淡淡開口。
南榮依有些動容。是啊,她所在的世界雖說缺少靈氣,卻又實實在在的縮小了百姓與武夫的距離,尋常武夫也比不過千乘沖鋒。
倒也是活的安穩。
而這大寧所管轄的子民,猶如豬仔。需時取肉,即便死了,普天之下最不少的就是這群碌碌無為,勉強活著的‘百姓’。
陸澤開口道。
“走吧,進城。”
不同于上次喧囂的燈會,此時城中已然宵禁。兩人只得趁著守兵換防的時節,翻墻入了城。
漆黑的街道上,幾盞燈籠空蕩蕩的懸掛著,缺了那些佳節來京的富貴人家,尋常百姓又有誰舍得多浪費煤油燈去照亮方丈光明。
在城外看見的燈火,不過是那皇宮內,徹夜不息的華彩罷了,夜以繼日,照徹著或是妃子,或是宮女的出行。
看似光彩奪目,實則冷酷的很。
兩人快速走著,運起氣血隱匿這腳步聲,片刻,便來到了陸澤租的小院子里。
院子中,窗臺漏風,門戶輕掩,破落處不勝幾許。
灰塵四起,南榮依只得捂住鼻子,有些無語的對著陸澤開口道。
“你...你就住這?”
陸澤簡單收拾好,關上院門,淡淡開口道。
“我尊敬的女王陛下,你當真是不當家不知米貴哦。”
“就這落魄屋子,一年也得十兩銀子,湊合湊合。”
“我給你賞賜的白銀呢?明天去換一個大一點的!”
陸澤回首看向她開口道。
“你覺得我們剛剛對那三殿下出手,如今在這皇城很安全?大點院子引人注目,還是小院子落得清閑?”
南榮依聞言,開口問道。
“我睡哪?”
“就一個屋子,你睡床上,我找個席子,簡單對付一下。明日我去再買一張床。”
“一個屋子?”
陸澤淡淡開口道。
“這是我的屋子,不愿意,月色可以與你作伴。”
說完他便徑直入了房屋,幾日的奔襲,打斗,實在是有些勞神傷體。
南榮依聞言,終還是入了房屋。
煤油燈輕滅,陸澤盤坐在長席上,繼續提純氣血。
南榮依,躺在床上,連帶著外衣,睡的極為不踏實,或是凝視天花板,或是不斷翻身。
她看著陸澤夜里也以打坐替代休息。
‘如此修行,怪不得看他的樣子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想來沒什么資源,卻有如此修為。’
‘如今不知大乾如何了。’
夜色轉瞬,朝暉鋪入。
陸澤早起去了鎮魔司的衙門,進門與柳捕頭打了招呼,轉了半晌沒有看見徐思源。
他開口詢問道。
“徐兄呢?”
柳捕快面露難色,然后緩緩開口道。
“他被通緝了。”
“被你們巡邏的街道的百姓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