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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了一次尉遲家后,君璟灝對尉遲容綺更加重視,除了除夕當天太子要按規矩陪伴太子妃,其余時間都是陪著尉遲容綺。

今日妾妃夏慕晚進宮。

上一世夏慕晚就是今天進的東宮,尉遲容綺穿著君璟灝新送給她的玫紅桃花廣袖長裙來到管清陶的承慶殿。

許久不見了,好妹妹。

管清陶坐在主座,見尉遲容綺來了,招呼她坐下道:“既然側妃來了,就讓妾妃過來行禮吧。”

和上一世一樣,夏慕晚穿著淺藍色蜻蜓點水長裙,帶著一個簡單的琉璃金蟬步搖走來,跪在管清陶面前,雙手交疊叩拜:“嬪妾夏氏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萬安長樂。”

管清陶讓夏慕晚其身后招手示意她過來,拉著她的手看著她圓潤可愛的的杏仁眼道:“是個可人的女郎。”管清陶介紹道:“這是太子側妃,給側妃請安吧。”

“給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有禮了。”尉遲容綺從發髻上取下一支鑲金粉晶百合珠釵,親自給夏慕晚戴上,“這是我的一點點見面禮,我這急匆匆過來準備的不足,別見怪。”她看著夏慕晚的這雙眼睛,上一世,她自盡的時候,最開始就是夏慕晚拼死抓住了剪刀,告訴她只要活著一切都來得及。

“妹妹這是說的哪里的話,這珠釵可是母后在花朝節送給獨獨送給你的,只怕是我這里所有拿的出來的珠釵也不及你的。”管清陶道:“如此這倒顯得本宮吝嗇了,去把本宮給妾妃準備的牡丹項圈和玉簪拿來。”

“臣妾多謝二位娘娘厚愛。”

果然,剛回關雎院,夏慕晚就來了,“側妃娘娘,我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快進來。”她吩咐楓葉:“準備一壺鐵觀音來。”

兩人坐下,夏慕晚和上一世一樣拿出一對金鐲子,道:“家父早些年受了尉遲家不少恩惠,這對金鐲是家父特意讓我帶進宮給娘娘的。”

“那我就收下了。”尉遲容綺看著這對鐲子,對夏慕晚說:“我記得夏家之前就在我父親手下做事,可是我父親的至交好友。”

“那還不是靠著尉遲侯爺的提攜,夏家有今天全靠尉遲家。”

皇后之前給她說過,本來定的是夏慕晚入宮為側妃,如今側妃是尉遲容綺,只能給個妾妃的名分。

楓葉提著一個紅木食盒進來,放在桌上道:“這是皇后娘娘剛剛名人送來的吃食,據說很滋補,適合晚春天吃。”

“那正好了,你今天一進宮就有口福嘗到皇后娘娘賜的吃食,可是好福氣啊。”

夏慕晚有些許靦腆地看著她,尉遲容綺拽著夏慕晚的手,“沒關系,皇后娘娘隔三差五地賜東西來,我一個也吃不完。”

楓葉得意地炫耀道:“哎呀,您剛來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是把咱們娘娘當親閨女疼愛呢,好東西都往這里送。”

“多嘴。”尉遲容綺拿出一個瓷盅,打開蓋子,里面的食物和豆腐一樣雪白光滑,遞給夏慕晚道:“嘗嘗,這是玉露酪,是用杏仁、蓮子、百合磨了三遍和黃冰糖牛乳一起做的,吃起來爽口無比。”夏慕晚用小勺挖了一勺,送進嘴里。淡淡的甜味在她的口中散開,伴著很香的杏仁味。

“好吃嗎?”

夏慕晚連連點頭稱贊,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甜品了。

尉遲容綺又從食盒里端出一盤像桃花一樣的糕點,“這是桃花符,里面包著棗泥餡,吃起來卻不膩,配上一杯碧螺春再好不過了。”

“吃什么呢?”君璟灝下了朝過來,道:“看來是母后又送來吃的了。”

夏慕晚趕緊起身跪下行禮:“臣妾夏氏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千歲。”尉遲容綺微微半蹲行了個禮。

“你就是父皇給孤選的妾妃?模樣果然俊俏可愛。”

夏慕晚自然是知道君璟灝寵愛尉遲容綺,行了禮便退下了。“夏慕晚這可是陛下給你選的妾妃,模樣也不錯,你怎么這樣啊?”

“我有容兒,什么美女在我面前也不及容兒啊。”君璟灝坐下看著桌上的各種精美的點心,道:“母后還真是偏心,天天就知道給你送好吃的。這桃花符我上次去永安宮都不讓我吃,君安若的待遇就沒你那么好,母后從來都不讓她多吃的。”

尉遲容綺還能不知道君安若喜歡吃什么?每次皇后送來的吃的里有君安若喜歡的,她都會給留著,不出兩個時辰君安若就來她這里蹭吃蹭喝。“公主的我自然是給她留著的,倒是太子哥哥平時都是下午或者晚上處理完政務才過來的,怎么今天就這么早過來了?”

“因為沒什么大事,所以就來陪陪你。”他把尉遲容綺抱在懷里,道:“這段時間總感覺父皇身子越來越差,今日早朝父皇一直在咳嗽。”今年是盛興二十八年,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那要我和太子哥哥要去給陛下請安嗎?”

“不用,對了,馬上就是父皇的萬壽節,你好好準備準備,他年紀大了,喜歡熱鬧的。”

承慶殿里,管清陶拿起一個青藍魚戲蓮間茶碗就往門口砸,上好的茶湯澆在鵝絨地毯上,“本宮忍她忍得夠久了,以公主之禮娶進東宮,屢屢以下犯上本宮都要忍著,拿出名門望族嫡出千金的氣度,她呢?得寸進尺,仗著太子殿下和母后寵愛就可以不顧宮規祖制了嗎?”

她的宮女子曉邊收拾茶杯邊說:“大人在您出嫁前就千叮嚀萬囑咐要您事事忍讓,您現在是太子妃,皇后自然是護得了她,等來日您成為皇后,后宮都是您的,到時候尉遲容綺不過是您的奴婢。”

管清陶深呼吸來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和些,去年尉遲容綺剛嫁進東宮第二天就在她面前自恃清高,傲慢至極,沒說幾句話就走了,她還沒說側妃不講規矩,結果次日太子怒氣沖沖跑來問罪:“孤警告你,別碰尉遲容綺,也別招惹她,你別以為你是管家的嫡出孤就不敢拿你怎么樣,本來你的位置就是她的。”她一大早準備了禮物,好言好語的,還成了自己的錯了!

“本宮知道本宮相貌比起她差遠了,現在又來了個楚楚可人的夏慕晚,太子殿下更不愿意看本宮了,怎么老天爺就這么偏心,給了那賤人如此美貌和母后、殿下的寵愛就罷,憑什么那尉遲容綺還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的皮囊?”管清陶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雖說容貌不丑,在家里女眷里也是佼佼者,但是卻不及尉遲容綺那樣美艷動人。

“娘娘也別難受了,咱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銅鏡被管清陶狠狠摔在桌子上,埋怨道:“現在殿下的心都被那側妃勾引的死死的,本宮若現在把許凌月送給殿下,只怕殿下看都不看。”

“娘娘莫要擔心,按照側妃如今的得寵來看,早晚都是要有喜了的,屆時她無法服侍殿下,娘娘再把許凌月送過去,許凌月一定會把殿下從那邊奪過來的。”

管清陶點了點頭,起身收拾打扮了一番:“走吧,去給母后請個安,陪她老人家說會兒話。”

永安宮門口站著皇后的侍女,見太子妃來行了個禮攔著她,道:“太子妃娘娘贖罪,皇后娘娘在念佛經,吩咐了不許人打擾,還請娘娘稍等片刻。”

“無妨,本宮在此等候一會兒吧。”

聽說尉遲容綺每次來的時候都沒人阻攔,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要等皇后念完經再進?她小聲給子曉說:“就如此偏心?那位來的時候都是暢通無阻的。”

“那是因為尉遲側妃是我母后帶大的,我母后念經的時間都是固定了的,她在這里住了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時候來。”君安若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自己這位皇嫂,“而且這里有她的房間,她來的早晚都能去自己房間休息會兒。”

“謝公主提點。”

“公主殿下回來了!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經念完經了。”

見管清陶進去,君安若跺著腳道:“你說說,父皇怎么就給皇兄找了個這樣的太子妃?要容貌沒有容貌,還在背后說我們容兒不好!我就說父皇偏心那個君璟淵吧!給他找了個名滿京城的名門貴女,給我哥哥找的是什么啊?!”

管清陶下拜:“給母后請安,愿母后萬安長樂。”

皇后端起雪青描金茶杯喝了口茶,微抬眼皮道:“起來吧,賜座。”見管清陶落座,皇后開口:“聽聞妾妃已經入東宮,你身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理應大度,切莫要落下個善妒的名聲。”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今日夏氏入宮,臣妾將自己嫁妝里的牡丹項圈和玉簪送給她作為見面禮,側妃也送給她了鑲金粉晶百合珠釵。”

皇后點了點頭,“本宮知道太子專寵側妃,你心里難免不舒服,但是你是本宮和陛下親自選的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要心胸開闊,與其他人和睦相處,太子見你們姐妹情深,自然也不會薄待了你去。”

“是。只是母后,兒臣身為太子妃,進宮一年了都沒能為太子生下一兒半女的,實在是自愧。”

皇后倒是不以為然,端起茶碗道:“這事不能急,子孫福自然會有,只是早晚。”

“母后在說什么子孫福?讓兒臣也聽聽。”

皇后一笑,“呦,看來今天本宮這里該熱鬧了。”

君璟灝與尉遲容綺十指緊扣來到永安宮,君璟灝跪下叩首:“兒臣給母后請安。”

尉遲容綺下跪:“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太子妃請安。”

“容兒來,讓本宮看看。”皇后示意尉遲容綺坐在自己身邊,尉遲容綺看了看一直面帶微笑的管清陶,這才走上前。“容兒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氣色也越來越好了。”

“可不是嗎,側妃被太子殿下當寶貝地養著,自然氣色紅潤。”

皇后取下自己頭上的鏤空葫蘆竹節釵取下來插在尉遲容綺的的螺髻上,道:“這釵戴在容兒的發髻上真好看。太子妃,你說呢?”

“母后的眼光極佳,側妃妹妹戴上這釵真是好看。”

君璟灝看了看,道:“就算是御花園隨便一朵花,戴在容兒的發髻上也是美的。”

“母后,你們剛剛說什么子孫福?莫非是父皇哪位妃子有喜了?”

皇后輕輕拍著尉遲容綺的手,笑著道:“母后說的是你的事啊,璟淵早就有了嫡女,灝兒都成親那么久了,怎么你們倆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啊?”

“兒臣福薄,想必長子和長女都該是側妃妹妹的子嗣吧。”

長女?當年九月誕生,君璟灝和皇后都很開心,君安若每天都抱著這個粉團子,后來尉遲家被抄,君璟灝承諾過待她如往昔,卻逐漸對她們越來越冷,登基后都沒來看望過幾次。

“本宮倒是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孫女呢。”她看向尉遲容綺,看見尉遲容綺臉上滿是傷感,淚在她的眼眶里打轉,趕緊問:“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尉遲容綺搖搖頭,道:“沒事,容兒只是擔心自己保護不好自己的孩兒,無法護她平安。”

皇后笑道:“容兒果然還是個孩子,你的孩子,自然是我們的心頭寶,肯定會平平安安的。”

君璟灝趕緊說:“容兒若是有了孩子,孤肯定會捧在手心護著。”

管清陶看著太子,明明自己才是正妻,他們三人全當自己不存在一樣,又看向皇后,卻發現皇后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起身道:“若是妹妹有喜了,兒臣自會好好照料。”

在門外的君安若聽著,笑著小聲給月輝說:“你看管清陶這樣子,你說說父皇到底是為什么非要讓她當太子妃啊,還是容兒最好了,對吧。”

“公主殿下,咱們這樣聽墻角是不是不太好啊?”

君安若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月輝的腦袋:“看你膽小的,跟著我這么久了,怎么還是這樣膽小,不行,你還是要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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