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的靴底在青銅臺階上擦出火星,極北之地的罡風卷著雪粒擊打在他裸露的脖頸。蘇寒的殘魂依附在楓葉上,葉脈間滲出的血珠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中凝結成冰晶匕首。蘇瑤被吸入的祭壇入口處,青銅門楣上的魔紋正在逆向旋轉,每轉一圈便有冰棱從門縫激射而出。
“時空逆流?!笔捥觳叩穆曇敉高^傳音玉符傳來,帶著金屬震顫的回音,“遺跡內部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三倍?!彼纳碛巴蝗慌で鲾蛋俚罋堄跋г陲L雪中。
凌羽握緊星辰劍,劍鞘上的玉玨與祭壇共鳴。蘇瑤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凌羽......這里有蘇寒的記憶......”他咬破舌尖,精血噴在玉玨上,青銅門轟然洞開,露出一條懸浮著青銅棺槨的螺旋通道。
通道四壁刻滿與蘇瑤魔紋相同的咒印,每走三步便會有淬毒箭矢破空而來。凌羽施展清風步閃避,卻發現箭矢軌跡暗含時空法則,每次閃避都會觸發更多機關。蘇寒的殘魂突然實體化,她的第三只眼映出機關陣眼:“擊碎左側第三塊咒印!”
凌羽的星辰劍斬碎咒印,箭矢在半空凝固成冰棱。蘇寒的身影開始透明,她的指尖劃過棺槨上的鎖魂鏈:“當年我就是被它困在時空裂縫中......”
棺槨突然噴出黑色煙霧,煙霧凝聚成蘇瑤的虛影。她穿著一襲素白長裙,脖頸處沒有魔紋,眼中流轉著星辰般的光芒。“凌羽,我等你很久了?!彼焓钟|碰他的臉,指尖穿透虛影,“這是蘇寒的記憶碎片?!?
凌羽的識海突然涌入大量畫面——蘇寒被鐵鏈鎖在祭壇,蘇瑤跪在噬靈宗宗主面前,將匕首刺進自己心口。血珠濺在玉玨上,化作蘇瑤如今的魔紋。
“我們的命運被靈墟詛咒捆綁?!碧K寒的殘魂融入蘇瑤虛影,“只有找到時空核心,才能打破輪回?!?
地面突然裂開,數十只背生骨刺的魔蛛從地底鉆出。它們的口器滴著綠色毒液,復眼中映出凌羽與蘇瑤的倒影。蘇瑤的虛影突然化作實質,她的指尖亮起星芒:“我來幫你。”
“小心!”凌羽將她撲倒在地,毒液在石壁上腐蝕出深坑。蘇瑤的瞳孔變成豎瞳,指甲化作黑色利爪撕開蛛群。她的脖頸處浮現魔紋,卻又被星芒壓制下去。
“用星辰之力凈化它們!”蘇瑤甩出三枚淬毒銀針,卻發現銀針在接觸魔蛛的瞬間被凈化成光點。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蘇寒的凈化之力......”
凌羽將星辰之力注入劍中,金色劍氣斬碎蛛群。魔蛛的尸體化作黑霧,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蜘蛛形陣法。蘇瑤的魔紋突然暴起,陣法中央升起血色祭壇,壇上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聚靈珠!”蘇瑤瞳孔驟縮,“噬靈宗的人在這里!”
祭壇突然噴出黑色煙霧,煙霧凝聚成一個黑袍男子。他的左臉覆蓋著青銅面具,右手握著染血的長鞭——正是蘇寒記憶中折磨她的宗主。
“蘇寒,我終于找到你了。”男子掀開面具,露出半張腐爛的臉,“還有你妹妹的靈魂碎片。”
凌羽將蘇瑤護在身后,星辰劍指向男子:“放開她!”
男子突然甩出長鞭,鞭梢化作無數蛇頭咬來。蘇瑤瞳孔閃過一絲迷茫,她不受控制地走向祭壇。凌羽想要拉住她,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蘇瑤!”凌羽怒吼,星辰之力凝聚成巨大的金色拳頭。就在他要轟碎祭壇時,蘇瑤的身影突然虛化,化作光點融入男子體內。
男子的身體突然膨脹,化作一只背生雙翅的巨虎。它的額頭上嵌著第三只眼睛,瞳孔中流轉著星河。凌羽握緊星辰劍,掌心全是冷汗——這只妖獸的氣息,比三年前的吞天蟒還要恐怖。
“是噬天虎!”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它的第三只眼能吞噬靈力!”
巨虎仰天咆哮,聲波震碎樹冠。凌羽將蘇瑤推進山洞,自己轉身擋住妖獸?;⒆β湎碌乃查g,他施展出“清風步”,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致命一擊。星辰劍斬在虎背上,卻只留下一道白痕。
“沒用的......”蘇瑤在山洞中哭喊,“它的皮毛比玄鐵還硬!”
凌羽咬破舌尖,精血噴在劍上:“靈風劍訣——星辰隕!”金色光劍帶著漫天星辰劈向巨虎。妖獸的第三只眼突然射出黑色光束,將光劍吞噬殆盡。凌羽只覺體內一空,星辰之力被抽走三成。
“凌羽!”蘇瑤撲出來,魔紋布滿半邊臉頰。她的指甲化作黑色利爪,撕開巨虎的翅膀。妖獸吃痛,尾巴橫掃過來。凌羽將蘇瑤護在懷中,后背重重撞在巖壁上,咳出大口鮮血。
“快走!”凌羽將蘇瑤推向祭壇,“用聚靈珠的力量!”
蘇瑤顫抖著取出聚靈珠,黑色紋路在珠子表面游走。她的瞳孔完全變成豎瞳,指尖溢出的鮮血滴在珠子上。祭壇突然亮起,九條青銅鎖鏈破土而出,將巨虎捆成粽子。
“蘇寒的封??!”凌羽震驚,“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巨虎發出不甘的咆哮,第三只眼射出光束沖擊封印。蘇瑤的魔紋突然暴起,她的身體懸浮在空中,黑色翅膀從背后展開。凌羽想要阻止,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
“記住,你永遠無法擺脫靈墟的血脈?!碧K寒的聲音在密林中回蕩,“當第七日月亮變紅時,你將成為新的靈墟之主。”
蘇瑤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后看見凌羽踉蹌著撲向她,眼中滿是絕望。她想伸手觸碰他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已變成黑色利爪。
“活下去......”蘇瑤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幫我......”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被吸入祭壇。凌羽嘶吼著想要追進去,卻被光束反彈回來。他癱坐在地上,看著掌心的戒指——那是用靈力凝聚的定情信物,此刻已布滿裂痕。
“蘇瑤!”凌羽的聲音在山林中回蕩,卻只換來無盡的寂靜。他取出蘇寒留下的玉瓶,發現里面只剩一片干枯的楓葉。楓葉上寫著一行小字:“靈墟深處,藏著逆轉時空的秘密。”
凌羽握緊楓葉,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他將古玉收入懷中,起身走向祭壇?!暗戎?,蘇瑤。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找到你?!?
暗月殿密室中,新任殿主凝視著水晶球里的畫面。他的右手按在第四塊玉玨上,血管里流淌著的黑色液體與玉玨產生共鳴?!疤K寒的封印......”他冷笑,“看來得提前啟動血祭大陣了?!?
靈墟入口處,一道黑影閃過。蘇寒的殘魂依附在腐葉上,目送凌羽進入祭壇。她的聲音隨風飄散:“孩子,靈墟的秘密遠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