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哥”林小夏接起顯示陸明遠的電話。
“你哥受傷了,在人民醫院,快來”電話那邊的聲音是蘇晴。
林小夏還沒有來得及掛電話,身體就先狂奔。
醫院消毒水混著鐵銹味鉆進鼻腔,林小夏攥著繳費單。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么就進搶救室了。
手術中紅燈映亮她帆布鞋上的血點,那抹暗紅像極了陸明遠今早偷塞進她書包的蔓越莓軟糖包裝紙。
“患者推開工友后被鋼管砸中右肩。“護士推開門說。
陸明遠病號服領口歪斜地露出心電監護貼片,蒼白的唇色讓他看起來像尊裂釉的白瓷。
“不是說在倉庫理貨?怎么會這么嚴重“林小夏眼眶紅著問蘇晴。
“不好意思小夏,你哥也是為了救人當時情況緊急,你放心,費用全部我承擔”蘇晴沒有了往日的傲氣。
麻藥未褪的喉間溢出模糊音節,陸明遠左手指尖動了動。
“小夏……”
“我在……我在這里”林小夏緊緊握住陸明遠的手。
他的手好大。大的撐起整個家。
陸明遠意識尚未清醒。
“傻子...“她咬住顫抖的唇肉,眼淚砸在陸明遠手背的針眼上。昏睡中的人無意識蜷起手指,像小時候每次替她拭淚時的條件反射。
---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林小夏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皮蛋瘦肉粥的香氣漫出來。
陸明遠緩緩起身,他看著女孩發紅的眼睛,就知道昨晚哭了一晚。
“小夏,對不起……”
林小夏壓仰了許久的委屈傾泄出來。
“你好自私,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她哽咽著把“死“字嚼碎在齒間,淚水在衣服上暈開。
陸明遠嘆氣了一聲,用打著留置針的手梳她亂發,像給炸毛小貓順毛。
“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可是小夏,善意是會生根的。等你工作后就會明白,今天你幫別人打傘...明天就會有人在暴雨里,為你亮起一盞燈。“
“我不要明白,我只要你”
陸明遠看著懷里的小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