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三娘嘴里的怨毒之意散發出來,雙目變得碧綠異常,面容也微微的扭曲起來。
耳鬢的發絲無風自動,原本明媚嬌柔的模樣變得兇戾至極。
“好好好,與人為善就是與另一方結下仇怨,合著這仇怨因果就應在了我身上了。”
李塵也沒想到,程老與關三娘之間還有這樣一件陳年舊怨存在,臉色變得有些尷尬。
一時間想要轉移話題,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嘴里準備好的說辭頓時再也說不出口,又沒法子擋住對面的滔天氣勢,只得賠笑道:
“過往之事晚輩也不能置喙,現如今小小鵝城之事能引得前輩法駕親臨此地,不知道有何要事在身,前輩盡管請講,只要我能夠辦到的,晚輩一定用心去辦!”
“哈哈哈哈。”
關三娘好似聽到了一場極為好笑的笑話,笑的身形亂顫,冰冷的面容之上竟又平添出幾分風情來,但瞳孔深處仍是冰寒一片。
待平復下來,嘴角露出一絲譏色,冷言嘲諷道:
“我的事要你去辦?”
“去合歡宗取那一對陰陽魔尸的心頭血,助我御魔合鼎功法大成,你行么?”
“去五臺山清凈地取那根三千年的清凈竹,削去我周身因果業報,你行么你?”
關三娘輕哼一聲,凝望了李塵一會兒后,突然發出咯咯的嬌笑聲,不懷好意的說道。
“還是說,你想把你自己獻出來,先暫時緩解一下我心頭欲火之苦?”
李塵苦笑一下:“前輩說笑了,以前輩的身份和手段都無法做到之事,晚輩自然是一絲一毫機會都無的。”
“不管怎么說,我這丁點兒修為用處怎么也不能入前輩的眼,但前輩辛苦趕來此地,除了鵝城這一地外,肯定不是為了我這小小一個煉神修士而來,前輩若有什么需要晚輩做的,盡管明說便是。”
被對方這么一調笑,李塵隱隱猜到了對方的用意,反而鎮定了下來。
關三娘目光一閃,嘴角一翹的冷笑起來:
“既然你想活命,那就好好談一談。我且問你,本座先前收到消息,先前鵝城內,是否有幾個倭國之人來到了此城?”
“確有此事,并且這幾人合謀徐家意圖謀害晚輩幾人,已經死于晚輩之手了。”
“哼,果然是一群方外蠻夷之輩,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對方還是那勞什子倭國神社首領,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關三娘輕嗤一聲,似乎毫不在意對方的死活,接著輕描淡寫的繼續問道:
“那倭人身上的所帶之物,你將其收到哪兒去了?”
李塵聽了這話微微一怔,但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色,面不改色的信口胡扯道:
“晚輩是從對方幾人的尸首當中找尋出來一些雜物,不過與晚輩同行還有幾人,當時有人出力頗多又重傷在身,怕事后分配不均出了差池,便沒有將那些物品攜帶在身上,倒是放在了一處隱秘之地,不知前輩是是要何物?”
關三娘縱然心里有些懷疑,但聽見李塵這不假思索的還一臉正色的回答,也不知怎么想的,掩口一笑繼續道:
“那倭人的手中有一尊巴掌大小的佛像,質地偏玉又非玉,你若將這尊佛像雙手奉上,什么事情都好說的,就算是你想要本座委身侍奉你左右一段時日,那也不是不可。”
聽完關三娘的描述,李塵立刻想到。
當時從德田重男的尸首上,確實在貼身之處有搜到過一尊小小的佛像。
當時眾人仔細查勘后發現除了佛像的材質看不出來外,并無什么稀奇之處,就將其歸為德田重男一脈的傳承或是信物類的物件,沒有再過多關注。
實際東西就在他房中放著。
沒想到今日娼門的門主竟親自前來索求此物,看來確實是有玄機在其中,不過他們沒有發現而已。
正拿不定注意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關三娘的話語。
“別在那兒胡思亂想了,那尊佛像是倭國真言宗空海禪師死后多年受僧侶民眾香火祭拜,遺蛻所凝聚出來的一尊肉身佛而已,雖然祭煉后勉強還算得上是一件不錯的法器,但實際上佛教象征大過于其實際意義。”
“那倭國人拿到此物攜帶在身上,也不過是靠著這尊肉身佛來控制倭國內的部分僧侶罷了。”
“不過因為我修行的密教功法緣故,此物之中蘊含的一絲佛理能助我修成六成就法中最后一道光明法身,以后我修習的三家功法是否能走出最后一步,和此物大有關聯的。”
“自從門內的眼線發現這倭國人手中有此物后,我親自追尋那倭人的蹤跡已有數月有余,到了此地才發現他們已經死在了你們的手上。”
“小子,既然此物的來歷和用處我都已經一一言明,本座再多說一句,這座肉身佛留在你那兒毫無用途,而我是勢在必得的。其中的利害你自己掂量。”
在試過沒法靠直接搜魂得到自己想要東西的下落后,見李塵有些許猶豫,關三娘似乎下定決心一般,索性放開了對于李塵的禁制,直接挑開來講。
“既然對我沒有用處,前輩又急需此物,我倒也沒有非要將其留在手中,但是此物是我們三人生死之下共同繳獲之物,也不方便就這么直接交給前輩。”
李塵活動了下被禁錮半天的肢體,心念一轉,并未直接回答關三娘的問題。
“你這小子,不就是想要些好處嗎,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的,你我畢竟也有淵源在身,我自不會輕易害了你性命,方才也只是粗淺試探你一番罷了,只要你肯拿出那東西,有什么條件盡管可以提上一提的。”
“不過今晚我一定要見到那東西,否則,你真當我這個娼門門主只有這點兒手段嗎?”
見李塵還有些推囔,關三娘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有深意的道。
“既然前輩如此厚待,晚輩也不是不識相之人,稍等我將那佛像取出交給前輩便是。”
隨即轉身大大方方的走進了自己房中,而小院內的關三娘則是一動不動等著李塵出來,絲毫不怕對方悄悄溜走或是耍些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