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在上京城的街巷間奪路狂奔,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猛地拐進一條窄巷,卻迎面撞上一隊巡邏的官差。
“站住!什么人!”為首的官差厲聲喝道。
凌軒眼中寒光一閃,右拳揮出,正中那官差面門。
對方應聲倒地,凌軒順勢抽出他腰間的佩刀。
長刀出鞘的剎那,一道寒光襲來。
“鐺!”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
凌軒架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桿從身后刺來的長槍。
凌軒借力向前一送,刀鋒沿著槍桿滑向持槍的重甲兵士。
這一刻,凌軒單刀進槍。
“鏘!”
刀鋒重重砍下,卻落在對方的盾牌上,迸出一串火星。
那盾牌表面覆著鐵皮,凌軒的全力一擊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凌軒迅速變招,身形一側,反手一刀砍在對方裙甲上。
又是“鏘!”的一聲,盔甲卻紋絲未損。
那重甲兵士已然轉身,周圍的官差也紛紛拔刀,無數利器齊齊指向凌軒。
“廠衛辦事,閑雜人等,全部退下。”白面太監尖細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些官差本來還側頭望去,見是那手持拂塵的太監,立即收刀,扶起昏迷的同伴迅速逃也似的離開了。
凌軒握緊刀柄,眼前六名重甲兵士已呈扇形圍攏,他們每一步鐵甲都會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嗖!”
一桿長槍從側面襲來,凌軒側身避過,槍尖深深刺入身后的墻壁。
不能停下,否則一旦被合圍,必死無疑。
凌軒猛地沖向最右側的兵士,在對方舉盾格擋的瞬間突然變向,從兩人之間的縫隙竄出。
但左側的兵士早有準備,長槍橫掃,槍桿重重砸在凌軒腰間。
“呃!”凌軒悶哼一聲,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這一擊讓他肋部傳來劇痛,極大地影響了他的行動能力。
但他不敢停留,只能咬牙繼續沿著巷子向前狂奔,重甲兵士們在他之后不緊不慢地追擊。
突然,凌軒腳步一滯。
面前是一堵墻,這竟是一條死路!
身后的重甲兵士們緩緩逼近,長槍與盾牌組成的陣型步步緊逼。
凌軒深吸一口氣,轉身直直地向著最前面的一個兵士撲殺而去。
又是一次硬碰硬的交鋒,凌軒的刀鋒再次被鐵甲彈開。
他的虎口已經震裂,鮮血順著刀柄滴落。
兵士們正在重新調整陣型,試圖將他逼死在墻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凌軒佯裝力竭跪地,在兵士們收攏包圍圈的瞬間,猛地縱身躍起,借助下落的力道,將全身力氣灌注于一刀之中狠狠劈下。
巨力使刀鋒當場折斷,破碎的殘片四處飛舞。
這一擊效果顯著,凌軒成功擊倒了一位兵士。
趁其他人還未圍上來的剎那,凌軒一個翻滾,奪過那兵士拽在手里的長槍。
凌軒奮力揮舞,但兵士們的鐵甲讓他的大部分攻擊都徒勞無功。
廝殺中,他的左肩被長槍刺穿,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凌軒拄著長槍勉強站立,鮮血順著他的左臂滴落,數把長槍仍然指著凌軒。
“咱家本來也不想管這事,”白面太監站在兵士后方,用拂塵輕輕拍打著手心,“但也不能由你帶著那北境蠻子在城里胡作非為。”
凌軒冷笑一聲,強忍肩頭劇痛,挺直腰背:“呵呵,你是被豬油糊了眼睛?我若是胡作非為,那斗狗場里拿活人當狗斗的又算什么?堂堂右相之子在青樓里欺男霸女又算什么?”
“咸吃蘿卜淡操心!”白面太監尖聲譏諷,“你一介草民,也配議論朝堂重臣?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白面太監說著又往前走了幾步:“自己管好自己的事,你以為自己多聰明?實話告訴你,你的老底都被我們盤的一清二楚了,不過淮揚郡的一個廚子靠著點機遇賺了些銀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嗎?”
“嗯?”凌軒聞言一愣,對方說的不錯,但對方好像漏掉了什么東西。
凌軒的手本來已經探入懷中,打算借用鎮北侯的面子,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白面太監轉身欲走:“回去好好交代一下你是怎么和那北境蠻子搭上線的吧,這樣咱家或許能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尸。”
這一刻,凌軒突然暴起發難。
趁著對方說話的間隙,凌軒猛地將手中長槍擲出,目標直指那白面太監。
聽得身后的破空之聲,白面太監難以置信的回過頭來。
一名兵士眼疾手快,連忙閃身至那白面太監身前舉盾格擋。
盾牌與長槍相撞,本來嚴絲合縫的陣型出現了缺口。
凌軒起身狂奔,穿過空隙,緊隨長槍而來。
他一手抵住槍桿,腳下一蹬,猛然發力。
“咔嚓!”
巨大的力道掀起了兵士的盾牌,也硬生生將槍桿折斷。
木屑飛濺中,凌軒抓住斷裂的槍頭,縱身一躍,腳踏盾牌,一個翻身越過人墻。
當他落地時,鋒利的槍頭已經抵在了太監的咽喉處。
“都別動!”凌軒披頭散發,渾身浴血,槍尖在太監蒼白的脖頸上壓出一道血痕。
“退后,全都退后!否則我就送他去見閻王。”凌軒粗重的喘息聲中帶著冰冷徹骨的殺意。
兵士們面面相覷,卻無人敢輕舉妄動。
“好膽色,你這是以為劫持了我,就可以安然脫身?”白面太監雖然被制,卻依然陰陽怪氣。
凌軒不置可否,白面太監冷聲笑道:“可惜啊,上京城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就連你的住處,此刻怕是也被抄了個底朝天了。”
“那還真是難為你們了,我一介草民,居然值得你們如此大動干戈。”凌軒手上力道絲毫未減。
鮮血順著他的左臂不斷滴落,在白面太監黑色的官袍上暈開一片暗紅。
“怪只怪你不識抬舉,不應該跟著那些北境蠻子瞎折騰,”白面太監神色如常,甚至繼續嘲諷,“你以為挾持咱家就能逃出生天?這滿城的廠衛,你殺得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