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從懷中取出所有的錢袋,仔細清點著銀兩。
廝殺聲不斷的傳入他的耳中,頻頻打斷他的計算,他不禁好奇道:“小曼,我有一事不解,這些人買‘斗狗’究竟作何用途?”
話音未落,血淋淋的殘肢斷體又被甩到凌軒腳邊。
凌軒一邊又往后退了幾步,一邊轉(zhuǎn)頭看向場中。
場中的少酋長正以最原始的方式虐殺對手,比如像野獸般撕咬著敵人的喉嚨。
凄厲的哀嚎聲,骨骼碎裂聲此起彼落。
凌軒本以為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此地的血腥,此刻卻仍感到一陣反胃。
薛小曼更是嚇得從看臺上跳下來,躲在凌軒身后。
她的聲音有一些發(fā)抖:“那些人,嗯,很少人買來是為了看家護院的,大部分呃,是用來‘賭狗’的。”
“賭狗?”又是一個意有所指的詞匯,凌軒不禁疑問出聲。
“就是,”薛小曼頓了頓,思索著如何為凌軒解釋,“買下的‘斗狗’要么被帶走,要么繼續(xù)寄養(yǎng)在這里,但他們的生活條件會好很多,有些闊綽的雇主甚至?xí)峁┟朗常谰疲€有……還有女人。”
“那么這些斗狗需要做什么呢?繼續(xù)與其他人的斗狗廝殺?”
“對,接下來就是常規(guī)的賭局了,勝出的莊家能獲得巨額彩金,而敗者則要賠付大筆銀錢。”
“這玩法真是既費錢又費人。”
“凌大哥,說回來,”薛小曼伸手抓住凌軒的衣角,聲音帶著不安,“你也喜歡斗狗嗎?”
“我?”凌軒搖頭,“我不喜歡這個,我只想先找個正經(jīng)營生。”
凌軒并不在乎薛小曼的反應(yīng),加急清點著銀子。
清點完畢,凌軒發(fā)現(xiàn)身上只有兩斤銀子。
情況不妙,現(xiàn)在回去取銀票恐怕來不及了。
他望向場中,少酋長正將對手的鮮血涂抹在自己臉上,那詭異的儀式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來今日只能先探探價了,”凌軒低聲自語,“這種品質(zhì)的‘斗狗’,希望明天還有。”
凌軒嘆了口氣,一把將所有的銀子重新收入懷中。
他抬頭看向場地,少酋長站在血泊中央,四周散落著殘肢斷臂。
“呃咳。”
看臺上傳來嘔吐聲,應(yīng)該是圍觀的富商,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嘔吐起來。
這倒也正常,畢竟剛才少酋長可是同時被好幾人圍攻,但是現(xiàn)在那些圍攻少酋長的人,不是變成了左右對半開的尸體,就是無頭的尸體。
腸子與腦漿到處都是,空氣中全是血液的腥臭味。
看著少酋長渾身血光發(fā)亮的皮膚,凌軒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剛才只顧著清點銀兩,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經(jīng)歷了那般激烈的廝殺,少酋長身上竟沒有一絲傷痕。
他古銅色的肌膚上雖然全是鮮血,但看樣子應(yīng)該都是他剛才涂抹上去的,血液下是他的圖騰刺青,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蠕動。
恰逢此時,少酋長轉(zhuǎn)頭看向看臺。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站在看臺邊的凌軒身上。
他好像對凌軒這個特立獨行的人有所好奇,但凌軒只感覺,自己在與一頭真正的蒼狼對視。
那種感覺,就像置身荒原。
“上鎖鏈!”
管事高聲喝道。
八個壯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靠近,用精鋼鎖鏈將少酋長的手腳牢牢捆住。
凌軒目測鎖鏈足有嬰兒手臂粗細,傳來沉重的嘩啦聲。
“諸位貴客,相信各位已經(jīng)看到了這只狗的杰出表現(xiàn),事不宜遲,針對他的競拍,我們立即開始,有意者請到我這邊來。”
語罷,那管事再次向著圓形場地一側(cè)走去。
這管事倒是聰明,知道乘熱打鐵的道理。
眼見眾人起身行去,凌軒連忙對薛小曼說道:“我去去就回。”
“我,我也去。”
這里并沒有什么拍賣臺,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看臺被清理了出來。
少酋長已經(jīng)被重新關(guān)回籠子抬上了看臺。
凌軒嘗試往前擠了擠,但是人群層層疊疊,根本擠不動,看來不少人對此都是勢在必得。
無奈在人群外圍站定,凌軒聽到管事清了清嗓子。
“諸位貴客,閑話少說,這只狗,起價一百兩黃金!”
“我出三百兩!”凌軒立即搶道,他并沒有三百兩,只是想試試周圍人的態(tài)度。
果然凌軒的話音未落,已經(jīng)有人跟上:“四百兩。”
凌軒再次嚷道:“八百兩!”
這句話一出,直接讓所有人都轉(zhuǎn)頭看向凌軒。
“就這?”凌軒暗道,不過確實有點貴,自己是不是該考慮怎么掏出八百兩了。
“一千兩!”
凌軒到底還是高興的太早了,這個價格僅僅維持了片刻,還沒有唱價便被打破。
事已至此,凌軒也不打算跟了。
萬兩白銀,難以想象,坐在這里的都是什么人。
此后,競價聲此起彼伏。
當(dāng)價格飆升到一千八百兩黃金時,凌軒都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這筆錢足夠買下整個榆錢胡同了。
唱價三次,管事落槌。
凌軒試圖看看到底是誰出的這個價格,以后自己發(fā)跡了一定要把這家伙告到御史大夫面前去。
鑰匙移交,一切順利。
“所以,這就是我的身價嗎?”
少酋長突然出聲,凌軒疑惑,這位北狄居然會說官話?
正當(dāng)此時,異變突生!
少酋長一聲狼嚎,渾身肌肉暴漲。
那些精鋼鎖鏈,竟被他硬生生掙斷!
碎片四濺,幾個靠得太近的富商頓時被劃得滿臉是血。
守衛(wèi)們慌忙沖上前去,卻被少酋長一拳一個砸碎腦袋。
眾人還未回過神,少酋長已經(jīng)撿起鎖鏈,像鞭子一樣甩出,纏住管事的脖子。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管事的腦袋耷拉下來,舌頭吐得老長。
“快跑啊!”
“殺人啦!”
現(xiàn)場頓時亂作一團,富商們爭先恐后地往外逃竄。
凌軒罵罵咧咧,本欲跟著人群逃跑,腦海中突然靈光閃過,這不正是天賜良機嗎?
他拉著嚇呆的薛小曼,躲到一堆雜物后面。
“凌,凌大哥,我們?yōu)槭裁床慌埽俊毖π÷澏吨鴨枴?
“因為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