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奏折被朱翊鈞翻閱,大部分都已經由內閣寫好了條陳,朱翊鈞只需要確認一下即可。
將所有奏折處理完畢后,朱翊鈞便準備起駕前往‘雕翎境’。
朝政照舊由張居正代為執掌,對于這位老師,朱翊鈞很是信任,加上軍權并不在張居正手中,朱翊鈞更是放心。
隨駕人員早就已經確認,次日天剛亮,朱翊鈞便帶著千余騎兵,浩浩蕩蕩地前往‘雕翎境’。
在此之前,戚繼光便帶著數萬大軍提前拔營,準備迎駕事宜。
朱翊鈞沒有乘坐龍攆,而是騎著駿馬跟隨大部隊慢慢行進,由典韋護衛左右。
朱翊鈞看著身旁的典韋,道:“子威,來我大明感覺如何?”
朱翊鈞說的子威便是典韋的字,而這個字是由朱翊鈞親自取的,‘子’為古代男子美稱,彰顯其“古之惡來“的猛將身份,‘威’字直指其震懾千軍的武勇。
聽到朱翊鈞的話,典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后才想起叫的是自己。
忙道:“陛下,臣一切安好。”
對于朱翊鈞給自己取字之事,典韋甚是感激。
在漢末的時代,表字是大家族的專屬,對于他這種底層百姓的人來說,表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字在古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的,非得是德高望重之人或者家族長輩才行,現在朱翊鈞親自給典韋取字,讓典韋心中甚是感激。
只要取了字,那社會階層便能瞬間提高,更別說是皇帝親口所取,這樣的意義讓其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抬起頭來。
“子威,家中之人可安頓好了?”朱翊鈞詢問道
典韋是前些日子才來到大明的,朱翊鈞與典韋暢談后,便冊封其為‘鳩虎’副統領,和許褚并列。
“勞煩陛下掛念,臣的家人已經在京城住下了。”典韋的聲音,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朱翊鈞腹誹,這典韋那點都好,就是這個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朱翊鈞強忍著用手掏耳朵的沖動,道:“子威小點聲。”
典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憨憨的笑道:“陛下,臣是粗人,有時候......”
“好了,朕沒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和同僚相處的與不愉快。”朱翊鈞問道。
“挺好的,尤其是跟仲康,我倆經常在一起切磋武藝,他還教我學習了《龍象般若功》。”典韋特意壓低了渾厚的嗓音。
“那就好,這次沒把仲康帶出來,倒是讓你沒地方切磋了。”朱翊鈞開了個玩笑。
馮保和許褚在跟著朱翊鈞出京后,便偷偷離開的隊伍,一路潛行回京。
朱翊鈞這次出行,便是想著給野心家們一個機會,以懷孕的妃子為誘餌,魚竿自然是馮保和許褚。
現在身邊能稱得上高手的就剩下典韋和他率領的十名‘鳩虎’。
隊伍一路上沒有停留,直奔‘雕翎境’。
半個月后,朱翊鈞終于趕到了‘雕翎境’的絕情谷。
此時的絕情谷已經沒有了谷的樣子,經過數年不停的修建,絕情谷一側的石壁已經被徹底挖空。
一圈十余丈的圍墻將通往‘水滸界’的通道圍了起來,之前安置的火炮、火藥、弓弩等武器,也搬到了城墻上。
絕情谷也順勢改名為“絕情城”,倒是沒什么寓意,就是為了好記罷了。
在絕情城的三個方向上,聳立著三座城池,這三個城池風格不同,其中以大明的棱型城堡最為獨特。
這個棱型城堡基本復制了‘明界城’的風格,采用巨大的石塊壘砌而成,幾個角隨著山勢伸出,每一道凸起的石墻都如刀鋒劈開地平線。
棱角暗處藏匿著炮位,這些大炮都是大明兵器局的杰作,從棱堡處可以很輕易的將炮彈發射到絕情城。
這三座城堡也是三國守軍的駐扎之處,現在也是三國皇帝的行宮所在。
遠遠看著這座棱堡,朱翊鈞很是滿意,不管是選址還是形狀都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這種棱堡凸出的棱角,可以想匕首一樣刺向戰場,相鄰的棱角可以形成交叉火網,依山而建更是增加了攻擊的難度。
而這個棱堡最大的劣勢便是水源,但是也沒辦法,山中的水源實在太少,僅有的泉水也完全不夠大規模士卒使用。
朱翊鈞騎著戰馬緩步走向棱堡,早已等待多時的戚繼光趕忙出來迎駕。
“秦皇、漢武兩人到了嗎?”朱翊鈞勉勵戚繼光和俞大猷一番后,問道。
“回陛下,秦始皇的車駕已經到了‘秦界城’,漢武帝的車架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所謂的‘秦界城’就是‘明界城’的翻版,漢武帝也同樣修建了‘漢界城’,都是為了保護好自己本土通往‘雕翎境’的時空通道。
“地址選在何處?”朱翊鈞詢問道
“臣與蒙恬將軍、公孫弘將軍商議過了,時空通道可設置在‘絕情城’內,一方面絕情城的防備很是完善,三朝的城堡也能及時增援。”
“二來,便是可以讓大軍盡快通過。”
朱翊鈞沉吟片刻,同意了這個方案,道:“就依戚將軍。”
“‘幽冥緹騎’的人集合的如何了?”朱翊鈞問道,幽冥緹騎是錦衣衛組建的尖刀部隊,分散各方。
朱翊鈞此言非問戚繼光,乃向錦衣衛指揮同知趙無咎發問。。
“回萬歲爺,‘幽冥緹騎’已經集合百余人。另外‘黑獄司’的人只道了十余人。”趙無咎回答道。
趙無咎趁這東廠廠督馮保不在的機會,給黑獄司上上眼藥。
朱翊鈞沒理會趙無咎的小心思,畢竟手下人如果一條心,該自己睡不著覺了。
朱翊鈞抬步來到自己的行宮,所謂的行宮也不過是幾間寬敞點的屋子罷了,朱翊鈞登基之后從未修過一間宮殿,一處花園。
大興土木也是修建學堂、道路、城池等,對于宮殿朱翊鈞倒是不在意,即便國庫充盈后,內閣多次提出翻修宮殿,朱翊鈞仍舊不為所動。
倒不是朱翊鈞不愿意享受,而是他明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果自己窮奢極欲,那下面的人肯定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