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6章 徹底清除了楊系人馬?

李俶擺擺手,陳北戰應了聲諾后小跑了過去,兩人湊作一團,一陣嘀嘀咕咕。

回來時,陳北戰懷中鼓鼓的。

李俶問道,“收禮物了?”

陳北戰齜牙一笑,“管家大人賞的,說是將軍的一點心意,陳將軍是我遠房族叔。”

回想起陳玄禮剛才在里面隨時要拔刀砍人的樣子,李俶笑了,沒有人會給死人準備禮物,看來這個結局,在他來之前陳玄禮就想好了。

陳北戰猶豫了一下問道,“殿下,我不該拿?”

李俶笑道,“該拿!你不拿,你叔叔怎么安心?”

“你叔叔不安心,陛下怎么安心?”

陳北戰臉上一陣迷茫,他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摸著懷中硬梆梆的物什,他看向李俶的背影更堅定了一些。

他能想明白的是,這“心意”,陳大將軍絕對不是真要送給自己這個出了五服的遠房族侄的。

……

進入李亨所在的小樓時,屋中正在焦急徘徊的眾人立刻停下腳步齊刷刷的看向李俶。

李俶發現眾人已經全都披掛上了甲胄,尤其以李亨最為臃腫,不知道穿了兩層還是三層。

他內心哂笑不已,面無表情的將那卷軸雙手呈過頭頂。

見狀,一直“高燒昏迷”的李亨如遭雷擊,坐在椅子上晃了晃。

魚朝恩也是真急了,顧不得尊卑禮儀,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卷軸,李輔國和程元振趕緊圍上去一起打開看了起來。

確認正是他們炮制的那份詔書后,魚朝恩最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向李亨,痛哭道,“太子,箭在弦上,生死存亡之秋,先下手為強??!”

“愿為太子效死!”

“太子殿下,下令吧!”

李輔國和程元振也先后拜倒。

李俶注意到兩人的手劇烈顫抖著,不知道是搏命前的緊張還是紅眼賭徒最后的興奮。

李亨拿出一方手絹一邊抹眼淚一邊偷眼向仍然站著的建寧王李倓看去。

李輔國會意,豁然起身厲喝道,“建寧王,開弓沒有回頭箭!”

李倓臉上浮現一抹掙扎之色,看了看大哥李俶,心道這種事一旦做下就是一生污點,父親是一定要繼續“昏迷”的,大哥以后要做太子,也絕對不能拋頭露面!

于是,他緩緩跪了下去,沉聲道,“兒臣,愿為君父前驅!”

如今太子系的兵馬直接控制在魚、李、程三個太監和李倓手上,見所有人都已押注,李亨心中大定,臉上淚痕雖還沒干,內心狂喜卻止不住了,就要起身梭哈。

李俶見所有人表演完畢,心中給幾人各自打完了分,忽然悠悠站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了那份自己親手炮制、李隆基已經加印的詔書,朗聲道,“皇帝詔曰!”

???包括李亨在內,所有人都懵逼了。

事情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干就完了啊,還詔什么詔?

李俶又重重咳了一聲,直勾勾的看向李亨,再次一字一頓道,“皇帝詔曰!”

看見兒子深邃的眼神,李亨以為自己明白了點什么,加上那個陰影的長期淫威,他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起身,身上甲胄一陣叮當作響,艱難的跪了下來,“兒臣,接旨!”

其他人見李亨跪的這么干脆,也只能陪一個。

見眾人就位,李俶才緩緩念出了這封詔書,內容就是禪位,皇帝給你當,但老子得做太上皇。

然后,現場陷入一陣死寂。

李亨忽然想起昨夜張良娣十八般武藝用盡,自己長槍勃發,就要直搗賊穴時,屋外傳來士兵廝殺喧嘩聲,將鋼槍化為繞指柔的一幕,心中頓生無限尷尬和失落。

魚、李、程三位太監殘缺已久,當然不能與李亨感同身受,但也紛紛色變、眼珠亂轉,看得出來心理活動相當豐富。

李倓松了一口氣,他本來就不贊同棄守長安,同室操戈更不愿意。

所有人都愣神時,念完詔書的李俶忽然變臉,滿臉堆笑的將李亨扶了起來,重新按回椅子上,鄭重拜道,“兒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這就當陛下了?

我也可以萬歲嗎?

李亨腦子仍然有點轉不過來,他想不想當皇帝?當然想!

但他敢不敢反李隆基?其實是不敢的。

因為這個老爹太狠了,逼父退位、殺親姑姑、奪兒媳、親兒子,哪一件都不是常人能干得出來的,尤其搞政變,他更是行家里手,自己能是對手嗎?

要不是魚朝恩李輔國斬釘截鐵的說自己會成為下一個楊國忠,不先下手為強就沒命的話,他絕不敢動這歪心思。

最重要的是魚朝恩想出了“高燒昏迷”和讓兒子李俶做出頭鳥的主意,就算失敗了自己也有了一線生機,他才敢戰戰兢兢半推半就。

現在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了,什么都不用做,白得一頂皇帝冠。

李倓什么都聽大哥的,見李俶已經表態,想到父親即位后大哥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了,也跟著賀喜起來。

程元振猶豫了一小會兒,也高呼萬歲。

只有魚朝恩和李輔國兩人相互猛使眼色,進行了激烈交流后,魚朝恩一咬牙,大聲道,“太子殿下!此恐為緩兵之計??!”

“今日雙方雖沒有撕破臉,但咱們私下的動作陛下肯定看在眼里,等到了成都安頓下來后,以陛下的性格,誰敢保證他不會秋后算賬?”

李輔國也幫腔道,“是啊殿下,就算今日形勢緊張,陛下尚未察覺,日后難道不會回過味來?”

“殿下雖為太子之尊,安敢忘了開元二十五年之事乎?”

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謊稱宮中有賊,詔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入宮,又對李隆基說三人意圖謀反,李隆基盛怒之下將三人下獄,不久賜死。

一日殺三子,是李隆基身上抹不去的污點,也是太子李亨在內所有皇室子孫心中的大恐怖。

虎毒不食子,對咱這位陛下是不適用的,即便是太子之尊關鍵時刻也無法豁免性命,李亨雖是太子,但李瑛也曾是太子。

李輔國這句話算是說到了李亨心坎上,他臉色數度變幻,再次動搖掙扎起來——拼死干一場,還是冒險等日后鈍刀子割肉?

李俶非常理解魚朝恩李輔國的心思,李隆基可不是李淵,就算禪位,只要過了當前的難關,以他執掌天下四十余載的威望,真有可能重掌朝政,再漸漸將根基不穩的李亨架空,以他的性格,秋后算賬是必然的。

那時候,處置幾個太監只是一句話的事,所以魚李二人才會如此頑抗。

但他們沒有說的一點是,那時候李亨就是皇帝了,廢太子、殺皇子李隆基熟練,但廢皇帝可是項大工程,不可相提并論。

不過這一點李俶沒法當場挑明,否則就是與魚李二人徹底撕破臉,李瑛既是李亨的教訓,也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見李亨眼神逐漸又要狂化,李俶嘆息一聲,拋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陛下,兒臣認為兩位公公言之有理!”

程元振和李倓齊齊愣住,你剛才宣了圣旨嗎,不就是贊同太上皇方案嗎,現在又怎么個意思?

又聽李俶道,“所以,為了防止陛下秋后算帳,兒臣有一計!”

李亨忙道,“快快說來!”

李俶將那卷禪位詔書卷了起來,藏入袖中,緩緩道,“分兵,緩稱王!”

李亨聞言一臉茫然,沒聽懂。

魚朝恩卻懂了,第一個站出來道,“不可!要是我們主動退去,誰能保證陳玄禮不會突然發難偷襲我們?”

李輔國也幫腔道,“本來兵力上咱們就不占優,如果主動出擊,敵人昨夜一夜動亂,咱們好歹占個以逸擊勞,勝負尚在五五開;”

“要是被敵人偷襲,于我大不利!”

李俶非常謙虛的向魚朝恩和李輔國點點頭,依舊先附和了一句,“二位公公言之有理!”

隨即又話鋒一轉道,“但如果陳玄禮自顧不暇呢?”

魚李二人頓時皺起眉頭,李輔國問道,“經過昨夜清洗,陳玄禮部雖然疲敝,但徹底清除了楊系人馬,其內再無掣肘,何來自顧不暇?”

聽了三人對話,此時李亨才反應過來“分兵”就是拉起自己人馬跑路,等到安全后再拿出禪位詔書即皇帝位的意思,于是一臉希冀的看向李俶。

李俶笑道,“徹底清除了楊系人馬?”

魚朝恩先反應過來,“殿下是說,楊妃?”

李輔國也意會了,“殿下有辦法?”

穿越前的李俶中學時有段時間非常喜歡唐詩宋詞,曾與同學比賽背誦默寫過白居易《長恨歌》,他內心里其實是同情楊貴妃的。

但作為一個穿越者,難得重活一世,他現在首先要保全的是自己的小命。

再大一點,他要在這場禍亂蒼生的大變局中盡可能多的保全黎民與國運。

而且站在人民史觀的角度,楊貴妃作為楊國忠和安祿山的政治靠山,最終釀出如今這破天大禍,相比這會兒已經生靈涂炭的長安百姓來說,她也不算多無辜。

見眾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李俶朝李倓招了招手,如此這般的快速交代了一番。

李倓曾經在陳玄禮手下為將,他的麾下,與陳玄禮部故舊最多。

得了授意后,李倓立刻奔出去安排了。

……

另一邊,李隆基所在小樓二樓燭光搖曳。

雖然已經七十歲了,整不了什么大活兒,但貴妃有貴妃的手藝,皇帝有皇帝的享受,況且得知闔族都被亂兵殺盡后,心悸之下貴妃今晚特別的賣力。

正在仙境中沉醉的李隆基忽然聽到一陣喧嘩,既而一陣咚咚的聲音傳來。

楊貴妃慌忙扯過錦被遮掩。

“陛下!”

是高力士闖了進。

李隆基并沒有呵斥他,因為他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無比的驚慌。

作者努力碼字中
主站蜘蛛池模板: 镶黄旗| 辽宁省| 仁怀市| 仁化县| 通道| 班戈县| 大丰市| 洱源县| 乌兰县| 嘉兴市| 昌乐县| 巴南区| 西青区| 长汀县| 湟源县| 蒲城县| 濮阳县| 新田县| 惠安县| 朝阳区| 富锦市| 沧源| 琼结县| 台江县| 沅江市| 崇阳县| 威海市| 黑山县| 西乌珠穆沁旗| 临颍县| 响水县| 南靖县| 贵南县| 宁都县| 姜堰市| 嘉义县| 五莲县| 瑞安市| 泸溪县| 霞浦县| 安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