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更大了些，卷起蘇苒的發絲，落在她微微泛白的唇邊。

她的指尖攥緊校服下擺，身體微微發僵。

沈澤的眼神太過直白，沒有半點躲藏的意思，像是要把她困在原地，逼她給出一個答案。

她的嗓子有些干澀，幾乎是用盡力氣，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沈澤，你這樣……是在威脅我嗎？”

沈澤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的笑意并不明顯，像是被風吹散的余韻，輕而淡，卻又藏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威脅？”他懶散地揚起眉，“你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做什么？”

他微微低頭，靠近她幾分，嗓音低啞：“我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你再怎么抗拒也沒用。”

蘇苒的指尖微微收緊，手心里全是冷汗。

“沈澤，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澤靜靜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色海域，沒人能真正探清他的想法。

他忽然笑了，語氣有些慵懶，卻透著一絲殘忍的篤定：“蘇苒，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不值得相信的人？”

蘇苒心臟猛地一緊。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當然知道沈澤的過往，他從不循規蹈矩，他身上的標簽太多——打架、逃課、惹事，像是所有人眼中都會被當作反面典型的存在。

可她也清楚，沈澤從來不是個輕易對誰上心的人。

他對別人都是隨意的，對所有事都提不起興趣，冷漠，散漫，甚至讓人覺得他的人生隨時都可以摧毀重來。

可現在，他卻將目光死死地鎖在她身上，像是認定了什么似的。

她不明白，也不敢去深想。

她只知道，沈澤的世界太危險了，而她……不能淪陷。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沈澤，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澤盯著她，黑眸深邃，低低地笑了一聲：“我為什么不能？”

蘇苒的手指微微顫抖。

“我不會被你控制的。”她輕聲道，像是在給自己留最后一絲體面。

沈澤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抗拒，反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那就試試看。”

他說完，轉身走了。

蘇苒站在原地，心臟劇烈跳動著，呼吸紊亂。

她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了。

沈澤不是那種會輕易收手的人。

她閉了閉眼，指尖發白。

她本以為自己還能在沈澤的世界之外，可現在，她才終于意識到——

她已經被他一點點地拖入深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