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走回家，心情沉得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客廳的燈是關著的，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霓虹透進來，映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書包，靠在墻上，緩緩閉上眼睛。

腦海里，沈澤最后那句**“是你先招惹我的”**一遍遍回響，像是深夜里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只覺得疲憊。

沈澤……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敢問，也不敢去深究。

有些界限，一旦模糊，就會失去控制。

她不能讓自己陷進去。

不能。

?

第二天，學校里。

趙珂被停學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年級，但關于蘇苒的流言卻并沒有完全散去。

只不過，這次那些話從明面上的嘲諷，變成了私下的竊竊私語。

【……她是不是和沈澤真的有什么？】

【不然沈澤為什么會替她出頭？】

【你們不覺得她平時看著安安靜靜的，結果還挺有手段的嗎？】

【對啊，趙珂再怎么樣，至少不會被停學，她卻一下子被整得那么慘……】

流言總是這樣——即使最初的謊言被戳破，人們還是會找到新的方式去質疑、去猜測。

蘇苒不是沒聽見那些議論，但她沒有任何反應。

她只是低頭寫筆記，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直到旁邊的位置被人隨意地拉開，一股熟悉的冷香氣息籠罩住她。

沈澤。

他單手撐著桌面，懶懶地倚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蘇苒。”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慵懶，“你聽不見嗎？”

蘇苒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握著筆的指尖有些發緊。

四周的目光幾乎瞬間落在他們身上。

沈澤本就是全校女生的關注焦點，他現在這樣毫不避諱地坐在蘇苒旁邊，幾乎是明擺著在護著她。

蘇苒抿了抿唇，語氣平靜：“你有事嗎？”

沈澤微微挑眉，像是被她的冷淡逗笑了一樣，嗓音低啞：“怎么，昨天才見了一面，今天就不認識我了？”

蘇苒皺眉，低聲道：“沈澤，你能不能別——”

“別什么？”他故意拉長語調，語氣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別讓別人誤會？還是別給你惹麻煩？”

他語速很慢，每個字都像是有意在撩撥她的神經。

蘇苒的手指收緊，嗓音有些壓抑：“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么？”沈澤微微俯身，靠近她，聲音幾乎貼著她的耳朵，“你擔心那些流言？還是……你擔心自己真的會陷進去？”

蘇苒猛地抬頭，撞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深，像是藏著什么漩渦，能把人吸進去。

四周的目光越來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

她知道，沈澤是故意的。

他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怎么看他，可她不一樣。

她不想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她咬了咬牙，聲音壓得極低：“沈澤，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澤瞇起眼，慢慢地笑了。

“我不是說過嗎？”他的語氣很淡，卻透著一絲篤定，“你是我的人。”

這句話一落，四周的竊竊私語瞬間炸開。

蘇苒的心跳猛地一滯，指尖冰涼。

她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被徹底釘死在了某個角落，無處可逃。

她不知道沈澤為什么要這么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在惡意地撩撥她的底線。

但她知道，如果她現在再不做點什么，一切都會徹底失控。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猛地站起身，抓起書本，轉身就走。

她聽見沈澤在背后低笑了一聲，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戲謔：“跑什么？”

她沒有回頭。

她怕自己真的會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她必須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