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調的出風口滲出鐵銹味的風,易姝蹲在1702室玄關的陰影里。沾血的珍珠耳釘在紫外線手電下泛出蛛網狀光紋,那些細密的裂痕竟構成經緯坐標。任丘北的驚呼從廚房傳來:“你最好看看這個!“
老式雙開門冰箱里塞滿枸杞菊花茶包,每個真空包裝上都印著褪色的日期:2016年7月23日。易姝撕開最近日期的茶包,干花里裹著片碳化的銀杏葉,葉脈間嵌著微型感應器。
“別動!“
任丘北的戰術匕首突然橫在易姝頸前,刀尖精準挑破她耳后的發絲。納米級監控機器人應聲落地,復眼閃爍的紅光與1701室貓眼如出一轍。易姝看著堂哥用液氮罐封存機械蟲,突然意識到他握匕首的姿勢像極了特警隊教材示范。
玻璃花房的雨聲突然失真。當易姝掀開防塵布,八音盒的《月光奏鳴曲》正以降E調播放——這是他們兒時約定的危險信號。盒底夾層彈出全息投影,十五歲的陳熠正在暴雨中調試量子共振儀,他身后的實驗室門牌寫著:顧氏醫療B-37。
“這是上周的錄像。“任丘北調出手機天氣記錄,“博雅市上周根本沒下雨。“他忽然用匕首劃開八音盒底板,暗格里滾出顆膠囊,透明外殼里蜷縮著條機械蚯蚓——正在啃食陳熠手寫的小紙條。
易姝用鑷子夾起殘片,泛黃紙片上殘留著貝葉斯算法公式。當她將公式輸入林琳給的破譯程序,電腦突然藍屏,跳出的警告框里滾動著血色文字:“不要相信1701室的銀杏樹“。
子夜的暴雨在落地窗上爬出詭譎紋路。易姝裹著陳熠舊外套蜷在藤編吊椅里,鼻尖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松木香。監控屏顯示1701室住戶正在陽臺移植銀杏,那人修剪枝葉的動作突然定格——剪刀懸在某個特定角度,恰是莫爾斯碼的短促信號。
“嗒、嗒嗒、嗒——“
易姝抓起量子手電沖向陽臺。當她用光柱鎖定那棵銀杏時,呼吸幾乎停滯:最新移植的枝干年輪間,密布著用激光雕刻的腦部CT圖。患者編號HY-07的落款日期下,陳熠的電子簽名正在滲血。
任丘北突然撞開房門:“林琳失聯了!“他舉著的平板正在播放加密視頻:焚化爐監控視角里,戴珍珠耳釘的陳熠正在與女醫生交接金屬箱。當鏡頭推進到箱體LOGO時,易姝的吊墜突然迸發高熱——那正是顧氏醫療去年廢止的“曙光計劃“標志。
地下車庫的應急燈將影子拉成猙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