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綠皮火車在鐵軌上的行駛著,鐵軌不時發出的“哐當哐當”聲,像是無形的催眠曲,不斷的讓乘客們陷入了,瞌睡當中。
列車已經行駛了兩個小時,乘客們剛上車時的熱情已經消耗殆盡,此時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疲勞,大家都抱著自己重要的包裹,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蘇小強看著自己手機上,QQ閱讀,里面的小說,時不時的發出開心的笑聲。
寶兒姐則將她的頭靠在蘇小強的肩膀上,她的鼻子里散發著均勻的呼吸聲。
列車不斷的向前行駛著,很快,前方便出現了連綿不絕的列車隧道,那悠長的隧道猶如,一條張著血盆大口的毒蛇,一口便將列車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當隧道潮濕的霉味裹挾著冷風灌入車廂時,不知何時出現在蘇小強身邊的林小魚,將手輕輕的搭在蘇小強的肩膀上。
只見林小魚的指甲突然用力掐進蘇小強肩膀:“三點鐘方向!”她話音未落,整節車廂已陷入濃墨般的黑暗。
“著火了!”隨著車廂里的一陣大喊,一件著火的外套,不知被誰拋到了車廂的走廊中,滾滾的濃煙,頓時將整個車廂吞噬。
在此起彼伏的驚叫中,蘇小強聽到衣料摩擦聲像毒蛇吐信般逼近柱子——那個傻小子正抱著布包縮在座椅上,渾不知自己已成狼群眼中的肥羊。
“就這?偷個錢包還帶喘氣的,您老退休返聘的吧?”蘇小強在林小魚的提示后,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故意提高嗓門的喊道,并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朝三點鐘方位踢出空礦泉水瓶。
木質座椅椅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夾雜著某人吃痛的吸氣聲。
此時寶兒姐已借著手機微光躍至過道,繡花鞋尖勾起黑影倉皇遺落的刀片,兩指夾著朝垃圾桶一彈,她滿臉不屑的自言自語:“刀片沒開刃,就敢出來混,小朋友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說是遲那時快,片刻之中,車廂內的騷亂也隨著,著火外套被撲滅而停止。綠皮火車也在此時猶如商量好的一般,從隧道中駛了出來。
當光明重新降臨的剎那,車廂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絡腮胡男人僵在柱子斜后方,右手保持著探向布包的姿勢;貂皮女人涂著猩紅甲油的手指剛離開鄰座老人的口袋;
而柱子本人正瞪著空蕩蕩的衣襟慘叫著:“俺娘縫的護身符呢?那可是用五臺山開過光的金線——”
柱子的產毫升頓時吸引了車廂里所有人的注意,貂皮女人面帶微笑的朝著,柱子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小兄弟別急,姐幫你找。”
貂皮女人扭著腰肢貼過去,貂毛領口掃過柱子漲紅的臉??粗幽呛π叩哪樱跗づ俗旖锹冻隽艘唤z得逞的微笑。
而就在貂皮女人以為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
蘇小強一個箭步插進兩人之間,左腳“不慎“踩住女人綴滿亮片的高跟鞋:
“大姐,您這假睫毛快戳到我臉了!”說完還不經意的用手指戳了一下那個女人的腰間。
蘇小強趁對方吃痛彎腰時,他指尖閃過寒光,他用寶兒姐的發卡已挑開女人手包暗層,手包被劃開后那半截繡著卍字符的紅色布袋正躺在夾層里。
然后蘇小強在那貂皮女人,滿臉驚恐的神色中,手指輕輕一勾,便將那個紅色的布袋勾到了手里。
“護身符要真管用,你娘咋不縫個GPS進去?”蘇小強拎著布袋在柱子面前晃了晃,余光瞥見絡腮胡正悄悄往車廂連接處移動。
柱子伸手接過自己的護身符,滿臉傻笑的向蘇小強,不停的道謝。
絡腮胡男子原本趁著蘇小強和,柱子,兩人在對話的時候,快速的向著過道前進著。
他知道剛才的行動過于倉促,導致他已經暴露了,在沒有搞清楚蘇小強是什么人的時候,他暫時選擇了撤退。
林小魚不知何時堵在過道盡頭,手里端著乘務員送來的熱茶面露淡淡的微笑:“這位大哥,茶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絡腮胡男子看到林小魚的動作,瞳孔猛地一縮,他伸手打翻林小魚送過來的茶水,利用托盤遮住林小魚的視線,一個閃身,便想從林小魚的側面沖出去。
林小魚也不含糊,一個轉身,老虎擺尾,便將絡腮胡男子重新逼回原來的位置。
絡腮胡男子見狀,擺出八卦拳起手式,一朝崩拳便朝林小魚的面門打去。
林小魚伸手架開襲來的崩拳,反手一個惡虎掏心,化轉為爪,一把便向絡腮胡男子的胸口拍去。
蘇小強看到林小魚正在和絡腮胡子男子打的有來有回,隨手將護身符的布包扔給了柱子,然后便向著絡腮胡男子的身后追去,預備來個前后夾擊。
柱子手忙腳亂地系好布包,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寶兒姐,小臉頓時紅了紅,然后像是記起什么,忽然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
滿臉傻笑的對寶兒姐說:“請你們吃肉夾饃!俺娘說遇到貴人要感恩!”
濃烈的鹵肉香頓時彌漫開來。寶兒姐用紙巾包著接過吃食,突然臉色微變,只見饃里夾著的不是噴香的鹵肉,而是張寫著“等著瞧”的紙條。
“小心!”寶兒姐前方的過道里傳來林小魚突然的暴喝。
只見連接處忽然竄出個戴鴨舌帽的瘦子,手里的鋼絲繩如毒蛇般纏向柱子脖頸。
寶兒姐隨手甩出肉夾饃砸中對方手腕,然后趁著對方,一愣神的功夫,寶兒姐趁機拽著柱子后仰,躲過了那致命的攻擊。
隨著車廂里三波人的打斗,整個車廂陷入了混亂中,貂皮女人見狀突然尖叫:“乘警來了!”
這一嗓子使得原本劍拔弩張的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看著空蕩蕩的過道,蘇小強撣了撣袖口沾到的饃渣,把藏著紙條的紙巾塞給林小魚:“現在送溫暖的都開始用摩斯密碼了?”
然后轉頭對驚魂未定的柱子挑了挑眉:“建議您下回改喊‘我兜里有屎’,保證方圓十里沒活物?!?
當如同香港電影一般的乘警趕到時,過道里只剩寶兒姐笑吟吟遞上未開刃的刀片:“地上撿的,可能是哪位乘客的裁紙刀呢?!?
而此時的蘇小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著車窗外飛逝的隧道燈,突然發現玻璃倒影里,絡腮胡正用刀片在掌心刻著什么——那是個歪歪扭扭的“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