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燼堯再度冷笑。捏住她的下巴，動作強勢，言語中又滿是蠱惑：“試試？”

喬安予也笑了。

這個男人又設局。

“好啊。”她迎戰，接下他一語雙關的提問。

傅燼堯逐漸逼近，溫熱的氣息撲灑在她臉上，帶著煙草味。雙唇即將貼合，她卻抬手擋住，讓吻落在指腹。

“談感情那種？”

給他的提問強行掰正方向。

“你只能回答是或否。”喬安予拽住他的領帶，另一只手卻反方向推搡他。

領帶被她拽得松散，襯衫也被她抓亂了。傅燼堯感到無比難受，眼底壓抑的烈火不再隱忍，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展露最真實的情緒：“是。”

第一次，傅燼堯動了認輸的念頭。

“幫我。”他難得示弱。

“求我。”她乘勝追擊。

喬安予所有招式都讓傅燼堯格外熟悉，因為——源頭在他。

他抓起她的手，力氣有些大：“安予，幫我。”

領帶散了，襯衣皺了，難受更是真的。

喬安予吃痛地皺眉：“傅燼堯，我不喜歡重復兩遍。”

他一遍又一遍給她設局，她也一次又一次上鉤后反擊。用的全是他教的，和在他身上學到的。

“求你。”

如愿以償。

喬安予幫傅燼堯整理好了領帶和襯衫，傅燼堯也幫她擦了手。

車窗重新降下，車內稀薄的氧氣總算得以流通。

喬安予整理好上衣，被傅燼堯咬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她瞪向他：“你知道你像什么動物嗎？”

傅燼堯不予作答。

喬安予替他搶答：“人，高級動物。”

傅燼堯笑了，眉宇柔和許多，連帶著語氣也變得寵溺：“那也是你的。”

四目交匯，愛意流淌。

喬安予撲進他懷里，嬌嗔道：“抱一下。”

傅燼堯自然地回抱住她，細嗅她身上的香味。

短暫溫存后，喬安予率先撤出：“我先回去了，我怕棠寶一個人應付不來。”

可傅燼堯并沒有滿足，眉頭微蹙：“不是還有潘志杰嗎？”

喬安予伸出手指按在他眉間：“他喝的可是真酒。我只跟棠寶說了，沒告訴他，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傅燼堯沒有阻止她，卻也沒有克制自己，抬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害得她一顫：“癢！”

喬安予怕癢。

他十分配合，很快換了地方，順著她的腰線緩緩上移至肋骨。

喬安予不算瘦，因為她從不節食，不愛在飲食上委屈自己。但也不算胖，因為她愛美，會在鏡子前反復照看自己。

“你跟蘇棠就那么好？”明明只認識五年，卻像從小一起長大的一樣。

“當然。”喬安予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們是莫逆之交。”

傅燼堯卻潑了把冷水：“沒有共同利益的關系是很脆弱的，更何況你跟她還是同行。”

喬安予輕咬住下唇。她知道傅燼堯不是在挑撥離間，而是在陳述事實。

見她沉思，傅燼堯捏了她好幾下：“當初韋教授、周導雖然同時推薦了你倆進傅氏，但他們其實更看重蘇棠。”

喬安予垂下眼眸。

她記得當初韋興儒把她和蘇棠推薦到周成達的劇組時，周成達就對蘇棠贊不絕口，說她是個極有天賦的孩子，有望成為好導演。

喬安予沒有嫉妒她，只是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更像是羨慕。

當然，韋興儒和周成達也很喜歡她，但夸她的地方不是導演能力，而是——有望成為好演員。

在被推薦進傅氏前，周成達問過她：“想不想成為‘達女郎’？”

喬安予聽完，整個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成達：“我？演女三？”

參演周成達的電影，是多少演員夢寐以求的，就連幾秒鐘鏡頭的小配角都有一堆人爭先恐后跑來試鏡。

可他眼光那么毒，連試鏡都沒有就直接敲定她了？

“對。”周成達斬釘截鐵地回答，隨后反問，“你也看過劇本，難道不覺得你比所有人都合適？”

回憶被現實拉回，全怪傅燼堯做壞的手。

“又咬又掐，傅燼堯你好討厭！”喬安予拍開他的手，“走了！”

喬安予從后座出來時，特助正在欣賞不咋好看的風景。她從他眼前路過時，又改為欣賞自己锃光瓦亮的鞋尖。

越靠近飯館，喬安予的腳步越踉蹌，跌跌撞撞的樣子儼然有了四五分醉意。

傅燼堯盯著他的背影，手握成拳放置唇邊輕笑。

“我回來了。”喬安予迷迷糊糊地揉了下太陽穴，掃視了一圈醉醺醺的大家，“嗯？都喝得差不多了？”

唯二清醒的蘇棠穩步走來：“你快看看杰哥吧。”

喬安予回來前，潘志杰已經吐過幾輪了，現在整個人臉色蒼白，看起來奄奄一息。

“沃日，誰給他灌成這樣了？”他憔悴的模樣令喬安予忘記偽裝，下意識蹦出一句臟話，“救護車叫了沒？”

“叫了，在路上。”

喬安予等人急得團團轉，小雅趕到后哭得稀里嘩啦。

“對不起啊小雅，是我沒幫你守住。”蘇棠安慰道，卻讓小雅哭得更厲害。

“棠寶，幫我去繳費。”喬安予將黑金信用卡遞給她。

“好，”蘇棠跑出幾步又折回，“不是本人報銷不了醫保哦。”

喬安予愣了半秒，隨后無所謂地擺擺手：“不差那點錢。”

蘇棠說話還是那么冷……幽默，總讓她莫名其妙笑一下。

“杰哥沒事的，醫生都說了是身體脫水及電解質紊亂導致的外周血管收縮。”喬安予向她承諾，“以后我會承包你們小兩口的終身電解質水！”

她講完，小雅總算停止哭泣，羞澀地糾正：“我們還沒結婚呢。”

“嗷，”喬安予秒改口，“小情侶。”

說完最后一個字后，她唇角上揚，笑容燦爛到如一陣春風拂過心田，讓小雅原本低落的情緒瞬間被溫暖的力量驅散。

“喬導，你人真好。”小雅背過身用紙巾擦掉鼻涕，“終身電解質水就不用了，太破費了。”

正好這時蘇棠繳費回來了，喬安予伸出手指隨意夾住信用卡：“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