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軍烈士陵園。

袁濤手捧菊花，和劉淑琴來到了父親和爺爺的墓碑前。

李大頭沉默的站在旁邊。

他身邊只帶著司機和警衛員。

“老班長，我帶你孫子來看你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劉淑琴抹著眼淚，一言不發。

袁濤沉默的把手里的菊花分別放在了三個墓碑前。

四十來歲的爺爺穿著軍裝，消瘦矮小，眼睛卻炯炯有神，似乎能刺破人心。

大伯忠厚老實，身材高大。

只有袁濤的父親沒有什么啥特點。

從照片上看，就是一個普通的大頭兵。

三個墓碑是并排的。

袁濤的爺爺犧牲的時候是戰時，沒來得及把骨灰送回老家，就安葬在了烈士陵園。

袁濤的大伯和父親，那是他們遺書留下的遺愿，要和自己的父親安葬在一起。

袁濤用手撫摸過每一塊墓碑，把上面的灰塵輕輕地擦拭。

這不是一個晚輩對父輩的尊重，而是一位軍人對老兵的敬仰。

袁濤直起身，立正敬禮：“爺爺，大伯，爸爸，我一定會繼承你們的精神，成為一位頂天立地的男人。”

沒有說一位頂天立地的軍人，是考慮一邊劉淑琴的心情。

劉淑琴聽到這句話還是沒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就怎么這么狠心，就這么走了。”

“留下我和兒子兩個人。”

“現在你兒子也要走你的老路了。”

“兩輩人三個人，都埋在這了。”

“我龍國十多億人口，就差我們兒子一個嗎？”

“我們兒子不參軍，就不行嗎？”

“天就會塌嗎？”

劉淑琴越說越哭的傷心。

她無法想象如果自己的兒子照片也掛在這旁邊的場景。

她是愛國的，不然也不會嫁給袁濤的父親。

兩輩三個人葬在這之后，她只是一個母親了。

站在一邊的李大頭嘴角忍不住抽搐。

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呢。

這場合他也沒說什么。

袁濤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說了這句話讓劉淑琴讓自己參軍就更難了。

“行了，媽我們先回去吧。”袁濤強行把劉淑琴從地上拽了起來。

五六個人從烈士陵園出來，坐上了李大頭的專車。

袁濤和劉淑琴坐在后排，李大頭坐在副駕駛。

“這幾天就住在我家。”

“讓你奶奶多做點好吃的給你吃。”

李大頭轉頭對袁濤來了一句。

“我得回去，家里還養著雞鴨豬呢。”劉淑琴眼眶還紅著，情緒卻穩定了不少。

李大頭怎么可能讓袁濤和劉淑琴回去：“沒事，等下我就給武裝部打電話，讓他們專門派個人去喂豬。”

之所以李大頭沒有讓袁濤和劉淑琴一起回去，那是為了袁濤好。

如果袁濤想在部隊里發展，那就不能暴露是關系戶。

相對外界來說，部隊里的人更純粹一點。

最討厭的就是關系戶，啥二代。。

事情可以鬧大，袁濤的名字不能出現在新聞上。

他也給自己的手下強調過保密條例。

只要人留下來了，劉淑琴的思想工作可以慢慢的做。

部隊里那么多搞思想工作的，不信還搞不定一個女人。

“不用麻煩別人。”劉淑琴搖頭。

李大頭怒氣又上來了：“什么叫麻煩。”

“烈士家屬有難不幫，我沒找他們的麻煩就算好的了。”

“媽，就玩兩天吧，我也想多看看爸生活過的地方。”

“呆可以，不能參軍。”

怕劉淑琴的情緒又崩潰，袁濤只好點頭。

車直接開到了家屬院。

李大頭帶著袁濤和劉淑琴進了家門。

李奶奶熱情接待。

房子三室一廳，面積還是挺大的。

李大頭的子女都參加工作了，也沒和他住在一起。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也沒到做飯的時間。

李奶奶給袁濤和劉淑琴收拾著房間。

李大頭身為首長，有很多事情要忙，把人送到了之后就回單位了。

“淑琴啊，好多年沒見了。”

“就當這是自己家。”

“孩子們現在都大了，也很忙，好久都沒來看我們老兩口了，你們來了家里也熱鬧一些。”

“這一晃眼，袁濤這孩子都長這么大了。”

“也怪李大頭那混蛋，我都催了他多少次了去看看你們娘倆，卻一年到頭都在忙。”

“這些年你受苦了。”

李奶奶相當絮叨，一邊收拾著一邊念叨著。

袁濤就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兩輩子都沒住到的家屬院，讓他有些驚奇。

兩個女人就在客廳嘮著。

收拾了一個來小時，李奶奶就準備做飯了。

菜很多，劉淑琴也在幫忙。

袁濤就坐在客廳看著電視。

五點鐘，菜還沒做好，李大頭就回來了。

身后跟著好幾個人。

都換了便裝，袁濤也看不出來級別。

年紀也都五十多了。

能被李大頭邀請到家的級別應該都不低。

幾個人剛進家門就呼啦啦的把袁濤給圍住了。

“這就是袁班長的孫子啊？”

“都這么大了？”

“好家伙，長得真像。”

“就是這身子骨有些弱了。”

幾個老家伙一邊評價著，還直接動手。

李大頭沒好氣：“別嚇住孩子。”

“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是你梁爺爺。”

“這是你陳爺爺。”

“這是你張爺爺。”

“都是你爺爺的老戰友。”

袁濤站起身，分別問好。

李大頭肯定就跟袁濤的爺爺關系最好。

邀請的人，當然也就和袁濤爺爺有關的人。

“有沒有談女朋友？”

“你住在家屬院的時候，可和幾個女孩糾纏不清啊。”

“老張你別胡說八道。”梁爺爺黑著臉。

顯然其中一位舊有他孫女或者女兒。

如果被他們的屬下知道這些老領導這么不正經肯定會懷疑人生。

“行了，別扯淡了，開飯了。”李大頭一聲喊，幾個人都坐在了餐桌上。

“能喝酒嗎？”李大頭拿著一瓶茅臺對袁濤問。

“你不是問廢話嗎，袁班長以前可是我們連隊酒量最好的人，他的孫子不可能不會喝酒。”張爺爺來了一句。

袁濤點點頭：“會喝。”

李大頭看到劉淑琴沒啥反應給袁濤到了一杯。

袁濤站起身，舉起杯子：“這一杯，不是我敬你們的。”

“而是我替我爺爺敬你們的。”

“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

“我媽都沒給我看過我爺爺的功勛章。”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爺爺的長相都在我的腦海里淡化了。”

“隨著來到這里，我才明白我爺爺是英雄。”

“我替我爺爺謝謝你們，還記著他，還認他的孫子。”

袁濤相信，如果自己爺爺那些老戰友沒有退伍，還在部隊里，李大頭肯定都會邀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