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見過一面，她對沈度一無所知，馮小憐一般不會輕易相信所謂大明王朝滅亡了的鬼話。

但是，昨日的變故，以及德王朱由櫟的變化，足以說明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大事。

否則，德王朱由櫟怎么可能離開濟南府遠走他方，甚至不惜拋棄自己。

大明王朝是不是滅亡，與她一個小女子距離有點遠。

她在意的是，德王朱由櫟拋棄了她，失去了王妃頭銜。

可惜她是一名弱女子，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命運，她只是舍不得王妃的名頭。

朱由櫟把她送給沈度，也可以轉送其他人。

事到臨頭不存在接受與不接受的問題，在于她沒有抗拒的資本。

這種內心深處的傷害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撫平的。

不過，一想起昨夜那種被灼熱貫穿的感覺，她都不由自主地顫栗。

這是從沒有經歷過的，是實實在在的感受。

馮小憐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心靈上遭受重創，還有所遭受強刺激。

是王妃頭銜重要，還是享受重要？

一得一失應該平衡了吧。

不，馮小憐內心依舊悲憤。

今日沈度很忙，似乎沒有耐心與王妃閑聊：“沒有什么不可能，從今往后天下烽煙再起，在這個戰亂的年代，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務，所以我很忙，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說罷，拍拍她的香肩轉身走人，似乎一點都不留戀。

“......”

王妃張嘴想說什么，可惜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嘆息一聲，王妃只能黯然。

從今往后她不再是王妃，決定自己命運的是這個不知從哪里來年輕男子。

轉了一圈似乎又回到原來軌跡，與許多女人一樣，將來還不知道會被送給何人。

說好聽點，比尋常煙花女子強不到那里去。

十八歲的她，曾經是尊貴的、傲慢的，以為得到了尋常女子夢寐以求的巔峰。

人生大起大落，戲曲也很難演繹，老天仿佛跟她開了一個大大玩笑。

受此打擊，馮小憐已經不再有更多奢望，更不敢憧憬未來。

沈度當然不會沉迷美色。

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間，當作非常事。

對沈度而言，女人是調節劑。

他不會沉迷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操心。

白天很忙，壓力很大，他需要排解。

只有排泄之后，才能解除壓力，借此緩和白天高度緊張所帶來的疲憊。

走上這條路，沈度就不會缺少女人。

比如眼前這位德王妃，德王府內部都開始稱謂，就只差崇禎皇帝一紙冊封。

大明王妃啊，可不是普通人享受的，呵呵。

甚至這家伙心里惡趣味，是不是找德王朱由櫟當面交流一下各自感受？

算了吧，想必德王昨夜也不好受，心力交瘁。

不錯，德王朱由櫟的確為失去女人內心不舍。但是，他更多的焦慮是活命。

盤算著李自成軍隊南下需要多長時間抵達這里，而自己又應該最遲在什么時候啟程，方能擺脫被抓獲的悲慘命運。

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

天色剛剛亮，德王府開始忙碌起來。

沈度已經下令解禁，一大家子人匯集在一起聽從德王朱由櫟安排。

家族太大了，除了親屬之外，德王府還有署官、太監、奴婢、奴仆......

王府人太多了，德王不可能都帶走，德王府的財力大打折扣，該節省的必須精心算計。

王府成員情緒肯定不會好，疑惑不解、憤怒、以及各種不舍，總之一片混亂。

但是，不管兒子、孫子以及各房女人的不甘，其實都沒有鳥用，德王一言定乾坤。

大概德王朱由櫟昨夜確實沒有閑著，雙眼布滿紅絲，他當然清楚隔壁男女忙著干什么，自己的王妃......沈度那強壯的體魄......

這是要灑多少億點點，德王心里會好受嗎？

當然不會好受，與大多數男人一樣的感受，德王無法入睡，干脆不睡了，連夜制作了名額限制。

公布之后，讓各家限時做好安排。

而后就是奴仆們搬運貨物，打包裝車。

德王朱由櫟怕啊，一想起福王最終的結局，免不了心驚膽戰。

他可不想讓李自成把自己剝的光溜溜放在鍋中煮，而后讓士兵分食。

不用想，德王朱由櫟是在爭分奪秒，能早走一分鐘絕不耽擱。

德王朱由櫟舉家搬遷，路程上應該緩慢的多，與軍隊行軍不是一個等級。

他怕啊，怕走到半道被李自成軍隊追上。

畢竟是大遷徙，德王府一大家子人行進速度肯定很慢，路途又是如此遙遠，萬一被李自成軍隊追上豈不悲劇嗎？

沈度那家伙真壞，說什么李自成軍隊已經開始南下。

歷史上確實有小股軍隊南下，而且最遠深入到泰安一帶。

沈度沒有說謊，卻也沒有說詳細時間以及軍隊規模。

至于是成建制軍隊，還是小股軍隊，沈度也沒有說，讓德王朱由櫟自己腦補。

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會往更壞的方向想，德王大概把各種可能都想了一遍。

京城距離濟南是挺遠，再遠也不過幾天路程。

如果是騎兵呢？

如果德王一家剛剛離開濟南府，李自成軍隊前后腳趕到，他能跑的了嗎？

哪怕他跑出一半路程，李自成的騎兵也能追上來。

正常情況下，德王朱由櫟這種思慮很正確，成功與失敗取決于自己的算計，要考慮到最壞情況。

至于德王府不帶走的人，自然由沈度這邊接收。

偌大的德王府不可能空蕩蕩的，要有足夠的人手管理。

即便德王不留下人手，沈度也要自己招募，豈不很麻煩嘛。

王宮浩大，德王朱由櫟養的女人自不會少，太監、侍女更是無數，現在都成了累贅。

首先是財力大不如前，被沈度瓜分了大半資產。

雖說還是非常有錢，問題在于養的人越多花費越大。

所以德王不能像以前那樣揮霍，被沈度宰的太狠。

其次，到了南方不還是要置辦房產嘛，這筆費用不會小了。

人越多需要的房屋也要越多，這需要更多的錢。

大概這是德王朱由櫟一輩子中第一次算計著花錢，雖然他依舊富有。

舉家遷徙不是小事，也不是一天能完成的，德王朱由櫟帶著兒孫們日以繼夜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