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琪的話讓花熠、趙晴等人心中瞬間一緊。
喬先生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模樣,說:“無需太過擔(dān)心,咱們在磐石武斗館鬧出的動靜不算小,有人跟著我們也屬正常。”
“再過三五天再說!”
喬先生這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就像一顆定心丸,讓眾人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們迅速安排好晚上的值班人選,隨后便抓緊時間休息,畢竟在這危機四伏的大山中,保持良好的狀態(tài)至關(guān)重要。
眼睛一閉一睜,又是新的一天。
用打坐修煉代替休息的花熠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綿綿不絕的群山和遙遠天際的晨曦霞光,耳邊是此起彼伏的鳥語,鼻尖是隨清風(fēng)徐徐而來的草木清香。
不得不說,如此令人陶醉的原始生態(tài)環(huán)境,花熠在藍星上就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可惜他不是來度假的。
而且,莽莽群山中還深藏著致命危險。
花熠起身收起鋪在地上隔潮的油氈布,開始活動略有些僵硬的身體。
他忽然聽到了嘩嘩的水流聲。
這聲音從一個灰白色帳篷里傳出,那是陣法師戴琪昨夜休息的單人帳篷。
這嘩嘩的水聲不小,不像是在簡單洗漱,更像是在洗澡。
“女人啊!”
花熠默默的在心里嘀咕了一聲,隨后和同伴們一起為出發(fā)做準備。
因為接下來,他們有可能會遭遇到實力強大的元獸襲擊,要制造一個簡易爬犁來裝眾人的包裹,以便他們能夠快速的做出反應(yīng)。
花熠快速吃完早飯,就去附近割了些韌性十足的藤條回來,發(fā)現(xiàn)帳篷不見了,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戴琪是大變模樣。
她臉上的面紗被純金面具取代,只露出眼睛和紅艷艷的嘴唇。
上半身是有些緊身的淺紅色皮甲,胸前那對“柚子”般大小的夸張豐滿曲線,直接讓花熠瞪大了眼球。
他總算明白,這女子為啥一直用披風(fēng)包裹住身體了——那搖搖欲墜的大“柚子”,太過吸睛了。
忽然,戴琪投過來冷颼颼的警告目光,花熠趕緊轉(zhuǎn)移視線,埋頭忙碌起來,心里卻忍不住嘀咕,太大了,就沒有什么美感了。
十多人一起動手,兩架爬犁很快完成,眾人除了防身和打架用的武器,其他物資全放在了爬犁上。
好在物品也不算多,每架爬犁也就裝一二百斤的東西。
五位武斗士需要輪流拉爬犁。
不過,花熠卻被孟澤安排接連拉了三天的爬犁。
如此被針對,花熠沒有反抗,甚至都沒提出異議,默默的接受了。
因為這樣的苦力工作,又讓花熠解鎖了一些記憶碎片。
比如,他用繩子拖著一個大石碾子,在凍得硬邦邦的小路上哼哧哼哧的奔跑。
只要他的速度慢下來,就有鞭子凌空而至,抽在他的后背上。
那疼痛的感覺,好清晰,如在昨日……
還比如,在大雨天,扛著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樹干,在泥濘中跌倒再爬起。
年少的花十七為了能有一個強健體魄,擔(dān)負起暴勇訣的沖擊,可沒少被那位父親折磨折騰。
如今像看電影一般回味“曾經(jīng)的人生”,花熠不由感慨,就是一分汗水一分收貨,他今天的實力,全是由過去的汗水和血水澆灌出來的。
這讓花熠不禁有些心虛,好像成了一個摘果子的人。
這一次拉爬犁,也算是一種和過去的那個“自己”感同身受了,還鍛煉了身體,又進一步加強對這具身體的熟悉和掌握。
還有一種好處就是,不需要應(yīng)對隱藏在暗處暴起偷襲的元獸。
在他拉爬犁的三天,他們一行人先后遭受了七次元獸的襲擊。
元獸的智慧不算低,在偷襲無果后,見他們一行人不好對付,就離開了。
而他們有目標在身,也沒有對價值不算低的元獸圍追堵截。
轉(zhuǎn)眼到了進山第四日中午的休息時間。
花熠大口吃著肉干和面餅,看著不遠處聚在一起的喬先生、戴琪、秦公子三人。
只見他們?nèi)藢γ娑ⅲ龑χ种械牡貓D商議著進山路線。
喬先生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著,神情嚴肅而認真;戴琪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秦公子則雙手抱臂,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頭表示認同。
“瘦虎……”
花熠斜了湊過來的趙晴一眼,又咬下一大塊面餅。
這個家伙,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的和花熠湊近乎。
趙晴遞過來兩個雞蛋大小,紅彤彤的野蘋果,輕聲道:“我們一直朝著西北方向直線行進,他們應(yīng)該早就掌握了那靈草的位置。”
花熠把野蘋果丟進嘴里,咔嚓幾口嚼碎,連核也咽進了肚子里,才開口道:“這不是更好?我們就不用四處搜索,直接殺到目的地,取了靈草就能返回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趙晴又湊近花熠一些,壓低聲音分析說:“他們幾人明面上的實力要高過我們,又有錢有勢,還有那先天之寶。既知道靈草位置,還雇傭?qū)嵙ο鄬θ跣〉奈覀儯梢娔庆`草不是那么容易摘取的。”
“靈草一般有強大元獸守護,我猜測,我們幾個很可能是他們?nèi)§`草的誘餌。”
花熠又斜了這家伙一眼,緩緩的說:“磐石武斗館每個月都會安排幾十場正式的武斗,死上一二十個武斗士都稀松平常。”
“當(dāng)做誘餌,已是很好的工作了。”
花熠又道:“做了武斗士,就要把每一天當(dāng)做最后一天。”
趙晴沉默了片刻,又低聲問:“你就不擔(dān)心那個血液反應(yīng)?說是用血液激發(fā)靈草功效,怕不是用我們的血液催熟靈草吧?”
“那樣的話,我們幾個怕是難逃毒手啊!”
花熠也并非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不過一想到他們與柳媽媽之間的關(guān)系,心中便稍微安定了幾分。
他勸說趙晴,也勸說自己道:“別想得太多了,作為武斗士,我們沒有自主選擇的權(quán)利,甚至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一刻鐘后,吃過午飯的他們繼續(xù)出發(fā)。
又三天后的下午申初,他們有驚無險的出現(xiàn)在了一條看不到首尾的大峽谷前。
這如刀砍斧削而成的大峽谷寬兩百多米,峽谷中云霧彌漫,不知深幾許,隱隱有咆哮水流聲傳出。
“這就是西京城西,一直東流到千島城入海的沱沱江上游。”
喬先生介紹了一句,又一指峽谷對面,說:“這是幾百里范圍內(nèi)最狹窄的峽谷,要是我們不能從這里通過,就要繞路幾百里了。”
花熠看著兩百多米的峽谷跨度,思索著如何通過。
他們可不是先天高手,依靠自身本事跳躍過去,顯然不可能。
喬先生看向川向海,問:“你身法高絕,有借力之處,你應(yīng)該能通過吧?”
川向海疑惑的正想進一步詢問時,站在一旁的秦公子,忽然動了。
背在他身后的三節(jié)短槍“噌”的沖向空中,隨著咔嚓幾聲響,落在秦公子的手中時,已經(jīng)組合成了一柄長逾兩米的長槍……
護衛(wèi)趙大把一根細繩,綁在了槍尾。
秦公子輕喝一聲“去”,槍身上的紋路相繼亮起,如火焰纏繞。
下一刻,秦公子一個前沖拋擲,手中長槍就閃電般飛向了對面山頂……
還拖著一條長長的細繩。
川向海注意到另一位護衛(wèi)孫炳雷把爬犁上的一大捆粗繩搬了下來,明白了。
這是讓他先借力細繩過去,再通過細繩把粗繩拖過去……
然而,看著在疾風(fēng)中左右上下飄蕩的細繩,川向海面露難色道:“喬先生,峽谷上方的風(fēng)大且急,風(fēng)向也多變……”
喬先生不悅的打斷道:“川向海,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過去就行。我們之所以在磐石武斗所選中你,就是因為你的超絕身法。”
“要是你做不到……”
川向海能感受到對方言語中泄露出來的冷意,趕緊表態(tài)道:“我會盡力。”
喬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橫跨峽谷的細繩已經(jīng)盡可能的繃緊,但在疾風(fēng)吹拂下,仍有十多米的上下左右擺動。
川向海全神貫注的觀察了近半個時辰的細繩擺動規(guī)律,忽然拔地而起,如一片羽毛落在了細繩上。
只見他輕踩一下細繩騰空而起,嗖忽如一道輕煙直接跨過了二三十米距離,再次落在了細繩上……
“臥槽!真牛!”
看到這一幕的花熠,在心里是驚嘆連連,這就是藍星小說中描寫的一葦渡江、踏雪無痕的那種絕頂輕功啊。
如今,是親眼所見呢,今后一定再多巴結(jié)一番,爭取學(xué)到他的身法。
那得多拉風(fēng)……
臥槽!他奶奶的……
正在驚嘆憧憬的花熠,忽然看到,已經(jīng)過了峽谷三分之二的川向海,再次落腳借力細繩……
卻不想,細繩突然斷了。
“啊……”
川向海胡亂撲騰著雙臂,驚恐大喊著,無助的墜入了云霧中……
花熠一臉懵逼。
這劇情,不太對啊。
怎么出場沒三集,任務(wù)沒完成就下線了呢?
好歹先把身法傳授給他啊……
“先生,這細繩斷頭還算齊整,應(yīng)該是動物給咬斷的。”護衛(wèi)趙大遞過細繩。
喬先生接過細繩,仔細端詳著斷茬處,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的視線緩緩一一掃過一旁的趙晴、花熠、袁弘、劉二等武斗士,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趙晴身上。
作為一名刺客,身法肯定不錯。
然而,喬先生注意到趙晴的目光有些躲閃,不禁心生失望。
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低沉道:“執(zhí)行我們之前設(shè)下的備選方案吧。”
“還有備選方案?!”花熠心中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