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龍淵血誓

鄴城墻根滲出的水銀在月光下蜿蜒如蛇,曹爽的指尖撫過《止戰(zhàn)令》石刻。砷毒黑斑已蔓延至下頜,每觸摸一道篆文,皮膚就潰爛一分。公輸墨突然用銅尺卡住機關齒輪:“主公!石刻星圖與您脈象共鳴!“

話音未落,三丈外的熹平石經(jīng)殘碑突然龜裂。曹爽咳出的毒血濺在“仁“字缺口,血珠竟沿碑文游走,拼出“甲子年丙寅月,熒惑入南斗“的讖語。暗衛(wèi)飛馬來報:洛陽太廟的銅圭晷針自行轉(zhuǎn)向,正指鄴城。

“好個司馬仲達!“曹爽揮劍劈開涌來的水銀溪流,“他借天象逼宮!“公輸墨的銅護腕突然嵌入碑座凹槽,地底傳來機括轉(zhuǎn)動聲——三百具墨家青銅弩破土而出,箭鏃皆刻二十八宿方位。

子時,尚書臺送來八百里加急。度支尚書鄧飏的密信浸透尸蕈汁液:“太傅聯(lián)名二十七姓,請廢大將軍。“信末蓋著弘農(nóng)楊氏的族徽,徽記邊緣卻沾著遼東公孫氏的靺鞨貂油。

陰山隘口的暴雪吞沒了虎豹騎的旌旗,夏侯霸的環(huán)首刀結(jié)滿冰凌。鮮卑重騎的鍍鋅彎刀在雪幕中泛著藍光,他們座下的遼東戰(zhàn)馬竟釘著魏軍制式馬蹄鐵。

“結(jié)魚麗陣!“夏侯霸的吼聲被風雪撕碎。幸存的騎兵以凍僵的手指扣動連弩,箭雨撞在鋅甲上迸出火星。鮮卑王子揭下面甲,左眼的夜明珠突然爆出強光——那是用鄴城地脈水銀煉制的“偽月“,強光所照之處,魏軍戰(zhàn)馬紛紛目盲驚厥。

暗衛(wèi)拼死送來的木匣突然震動。夏侯霸劈開銅鎖,匣中是用尸蕈孢子培育的“聽風草“。他按曹爽密令將草葉含入口中,耳畔頓時響起十里外的馬蹄聲。雪地突然塌陷,三百架墨家埋設的“地聽甕“顯露,青銅簧片將敵軍方位傳導至連弩機關。

“放!“

淬毒弩箭順聲源激射,鮮卑騎兵在雪霧中成片倒地。夏侯霸策馬踏過冰河,刀鋒劈開偽月珠的瞬間,強光反噬將鮮卑王子熔成焦炭。幸存的戰(zhàn)馬銜起主人殘軀奔逃,在雪原拖出血書:“甲子丙寅,龍戰(zhàn)于野。“

鄴城地宮深處,公輸墨的銅護腕卡在青銅樞機中。他獨眼盯著《墨攻遺冊》的殘頁:“殺道三卷,盡在鄴臺。“壁頂突然墜落的隕鐵砸碎墨翟塑像,露出暗格中的青銅匣——里面竟是用人皮繪制的飛天木鳶圖。

“主公...我們錯了...“公輸墨的瞳孔突然擴散。他機械般扯開衣襟,胸口赫然浮現(xiàn)熒惑星狀紅斑——三年前修復銅雀臺機關時,司馬懿贈的“安神丸“竟是尸蕈孢子的載體。

曹爽沖入地宮時,公輸墨正用最后力氣轉(zhuǎn)動渾天儀。齒輪咬合聲里,二十八宿銅環(huán)突然鎖死,指向北邙山的方向。“地脈...在司馬懿書房...“他咽氣前扯斷銅護腕,內(nèi)層暗格滾出半枚虎符——與夏侯玄當年帶回的完全契合。

暗衛(wèi)突然來報:東吳戰(zhàn)船突破濡須口,船首竟架設著鄴城獨有的猛火油柜。曹爽掀開公輸墨的尸衣,后背刺青顯出新野地形圖,圖中有處朱砂標記——正是他當年與司馬懿同拜將臺的遺址。

地宮青銅壁上滲出的水珠滴在公輸墨慘白的臉上,他顫抖的手指撫過《墨攻遺冊》殘頁。三年前那個雨夜突然清晰如昨——司馬懿的馬車停在邙山腳下,車簾后遞出的錦盒里,“安神丸“泛著詭異的青芒。

“修復銅雀臺機關者,當受此賞。“彼時司馬懿的聲音裹著雨聲傳來。公輸墨記得自己吞下藥丸時喉間的甜腥,更記得三日后胸口浮現(xiàn)的熒惑紅斑。此刻那紅斑正隨著地脈震動突突跳動,仿佛皮下埋著活物。

“主公...墨家早被滲透了...“他扯開衣襟露出可怖的斑紋,皮膚下竟有菌絲狀的脈絡在游走。曹爽的劍尖挑開暗格青銅匣,人皮繪制的飛天木鳶圖赫然呈現(xiàn)——翼展紋路竟與司馬懿書房懸掛的《河圖》完全契合。

隕鐵砸落的轟鳴中,公輸墨突然暴起。他的獨眼充血,機械般抓向曹爽的咽喉:“殺...殺道...“話音未落,胸口紅斑爆出菌絲纏住青銅樞機。曹爽揮劍斬斷菌絲的剎那,公輸墨恢復清明,將銅護腕狠狠砸向渾天儀。

“地脈節(jié)點在...“他咳出帶著孢子的黑血,在青磚上畫出扭曲的星圖,“司馬書房...朱雀方位的硯臺...“暗格突然射出毒箭,公輸墨用身體擋住曹爽,箭鏃穿透他后背的墨家刺青——那是新野地形圖,朱砂標記處正是二十年前曹真與司馬懿歃血為盟的祭壇。

北邙山巔的觀星臺已成焦土,司馬懿的白須沾著人血朱砂。他手中的《熹平石經(jīng)》殘片正拼成完整“仁“字,缺口處卻用幼童指骨填補。“曹子丹,且看令郎如何破這死局!“他將指骨按入渾天儀,儀器突然噴射水銀,在空中凝成曹爽的命宮星圖。

鄴城太廟的銅鐘無風自鳴,曹爽持劍立于《止戰(zhàn)令》碑前。砷毒已侵蝕聲帶,他只能用劍鋒在青磚刻字:“以殺止殺,非攻即墨。“每刻一筆,地宮就傳來機關爆裂聲。當最后一捺刻完,三百里外的新野突然地動山搖——當年與司馬懿同拜的將臺遺址中,升起刻滿《墨子》經(jīng)文的青銅巨碑。

快馬送來夏侯霸的軍報:遼東公孫淵遣使求和,禮單中竟有司馬懿長子司馬師的佩劍。曹爽猛然咳出塊帶菌絲的肺葉,上面粘著半片青銅齒輪——與公輸墨護腕中的殘件嚴絲合縫。

北邙山巔的星盤上,司馬懿正用狼毫蘸著人血改寫讖文。他腳邊躺著六名幼童的尸體,每具尸身的左手小指都被截斷——正是補全《熹平石經(jīng)》“仁“字的材料。

“曹子丹若見今日,當悔當年虎牢關救命之恩。“他笑著將指骨嵌入渾天儀。銅環(huán)轉(zhuǎn)動間,水銀蒸汽在空中凝出曹爽命宮:天府星被熒惑死死咬住,天梁星則化作了公輸墨的獨眼。

鄴城太廟內(nèi),曹爽的劍鋒在青磚刻下最后一道凹痕。地底傳來的震動讓他想起十歲那年的洛陽地震——先帝抱著他躲進銅雀臺密室時曾說:“地震乃地龍翻身,人主當順天改命。“此刻他刻的“非攻即墨“四字突然滲出水銀,在月光下顯出新野祭壇的倒影。

快馬沖入太廟時,馬腹插著遼東靺鞨人的骨箭。軍報展開,公孫淵的禮單上竟有曹真當年的金絲軟甲。曹爽撫過甲胄內(nèi)襯,指尖觸到微小凸起——撕開絲帛,里面是張泛黃的布防圖,標注著司馬懿在河內(nèi)郡的秘密鑄幣坊。

他突然劇烈咳嗽,肺葉碎塊粘在布防圖上,竟顯出鋅礦標記。暗衛(wèi)驚呼:“主公!這血跡...在動!“只見菌絲正在地圖上爬行,最終停在黃河渡口——正是當年曹操大敗袁紹的官渡舊址。

黃河冰面在熒惑星照耀下泛起血光,曹爽與司馬懿隔岸對峙。魏軍陣前的三百架霹靂車已改裝水銀艙,吳軍戰(zhàn)船則載滿遼東鋅錠。兩軍之間的冰層突然塌陷,露出墨家埋藏數(shù)百年的青銅巨鼎——鼎內(nèi)沸騰的鋅液正與地脈水銀反應。

“今日當效楚漢廣武澗!“司馬懿擲出《熹平石經(jīng)》殘片,曹爽則投以公輸墨的銅護腕。兩物相撞的瞬間,鼎中鋅火沖天而起,在空中凝成玄鳥與饕餮相爭的異象。

夏侯霸的虎豹騎突然從地脈密道殺出,馬蹄鐵上皆刻止戰(zhàn)篆文。鮮卑重騎的鋅甲遇篆文即熔,司馬懿的狼頭大纛在鋅火中化為灰燼。東吳樓船射出猛火油罐,卻點燃了公孫淵暗藏的硫磺船。

曹爽躍入青銅鼎,砷毒之血與鋅汞溶液劇烈反應。當熒惑星墜入南斗的剎那,他揮劍劈開鼎身,滾燙的金屬洪流吞沒了司馬懿的七星壇。天穹突然降下血雨,《止戰(zhàn)令》碑文遇水銀煥發(fā)金光,將戰(zhàn)場照得如同白晝。

幸存的兵卒看見奇景:曹爽與司馬懿的虛影在金光中對弈,棋子落處山巒易形。當最后一子落在“甲子丙寅“位時,黃河突然改道,將司馬氏私鑄坊永埋地底。

黃河冰面炸裂的剎那,曹爽看見司馬懿嘴角的笑意。這笑容與三十年前校場比武時如出一轍——彼時司馬懿正是這般笑著折斷他的木劍,又親手為他系上將軍綬帶。

“仲達,且看這局!“曹爽嘶吼著擲出公輸墨的銅護腕。當護腕與石經(jīng)殘片相撞時,他忽然明白當年父親曹真臨終的囈語:“司馬非臣...乃鏡中汝...“

鋅火映天中,夏侯霸的騎兵踏著冰面尸骸突進。馬蹄鐵上的止戰(zhàn)篆文與鋅甲相擊,迸發(fā)的火花竟在空中凝成《墨子》經(jīng)文。東吳戰(zhàn)船射來的火油點燃公孫淵的硫磺船,爆炸氣浪掀翻了司馬懿的七星壇。

曹爽躍入青銅鼎時,砷毒已侵蝕雙目。他憑著記憶抓住鼎內(nèi)銘文,指尖觸到曹真當年刻下的“慎“字。當金屬洪流吞沒司馬懿的瞬間,他恍惚看見父親與司馬懿并轡而行的背影——建安二十二年的陽光里,兩位青年將領的鎧甲同樣明亮。

主站蜘蛛池模板: 山东省| 曲松县| 邵阳市| 年辖:市辖区| 库伦旗| 尼玛县| 罗源县| 罗平县| 南安市| 安塞县| 太仆寺旗| 永和县| 凌云县| 商都县| 云和县| 太白县| 闻喜县| 锦屏县| 博客| 平邑县| 敦化市| 郧西县| 子长县| 喜德县| 镇坪县| 申扎县| 岳池县| 泸州市| 西昌市| 新化县| 余姚市| 沽源县| 黔东| 天津市| 灵寿县| 光山县| 平阳县| 婺源县| 四子王旗| 海原县| 美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