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松口,雙方互給臺階
- 大明:開局被抄家,我成了新太祖
- 這個武松不打虎
- 2169字
- 2025-05-07 23:27:16
“不知情就是不知情,當時連日下大雨,新安江大堤偷空減料,決堤我以為只是當然。”
“這其中的虧空當時的杭州知府也已經認了。”
“皇上也認可,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可說的。”
胡宗憲將茶杯放置一旁,輕敲桌面,示意續茶。
人走茶涼,他胡宗憲還就愛喝冷茶,就愛坐冷板凳。
誰都知道抗倭沒有好處可以撈,甚至還要得罪江南世族,但他胡宗憲來了浙江,一來就是數年。
他難道不知道三司來浙江之后會將矛頭對準他嗎?
他心里面比誰都清楚,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安千所部全殲。
他身上太干凈了,總要給三司一些突破口,但這個突破口又不能太大。
比方說欺君罔上的罪名他就擔不起,但若是識人不明,這個罪他完全可以承擔。
戚繼光是胡宗憲門下得力干將。
外舉不避仇,戚繼光曾親自將安千之子送入大獄,但在浙江都指揮使位置上,他還是選擇推薦安千。
安千確實有這個能力勝任,前面幾年安千也確實做的不錯。
只是讓胡宗憲沒想到的是,安千居然敢和景王摻和到一起。
在嘉靖一朝當官當了幾十年,胡宗憲早就知道,從來沒有什么景王黨、嚴黨、清流黨。
有的只有一個黨,那就是帝黨。
他雖然是嚴嵩的學生,但他是妥妥的帝黨,嚴嵩這個老狐貍也是帝黨。
嘉靖這人玩慣了、玩透了帝王權術,又怎么會容忍景王做大。
哪怕是要立景王做太子,也得是他死的那時候。
在這之前,景王的爪牙都會被嘉靖給拔光。
可悲的是,景王沒有意識到這點,他還在為他的太子之位沾沾自喜。
景王朱載圳從來不知道他爹是個什么人。
從他插手浙江政務的那一刻起,景王幾乎與太子之位無緣。
若不是裕王突然薨了,景王此時恐怕已經被下獄了。
但哪怕是裕王薨了,胡宗憲依舊不認為景王有榮登大寶的資格。
故而他現在要做的是給嘉靖一個臺階將江南的爛攤子收拾了。
這個臺階他早就已經設計好。
“胡部堂,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鄭鉍昌的事情你就一點也不知道嗎?”鄢懋卿眼睛微瞇試探著問。
鄢懋卿不知道胡宗憲到底知道些什么,他要做的就是讓胡宗憲把江南的黑鍋背起來。
這一切都是嚴嵩嚴閣老在他離開江南時的囑咐。
嚴嵩和胡宗憲兩師徒,心中的默契自然不小。
雙方都看出了景王無帝王之相。
江南即將掀起大亂,胡宗憲想要明哲保身,只有脫離浙江這個泥潭。
而嚴嵩也是看出了胡宗憲在紹興時的小心思,胡宗憲是嚴黨的支柱,是少數的能干實事的官員,嚴嵩自然是要力保胡宗憲。
鄢懋卿此人急功近利,幾次三番將嚴家帶入深淵。
人老成精,嚴嵩讓他來浙江,就是存了將嚴黨變成鄢黨的心思。
從來沒有嚴黨,他嚴家從來就是帝黨。
若真是個好差事,就輪不到他來浙江,而是想要戴罪立功的嚴世蕃。
鄢懋卿此人就是一個典型的小人,景王如今得勢,他勢必會附庸景王。
而景王想的只是快速結束江南亂局,好做他的太子夢。
嚴嵩這是一石三鳥。
先是解決了嚴黨內部的冗雜,其次是讓胡宗憲安全落地,最后是給嘉靖表了忠心。
“鄭鉍昌在浙江貪污,這也是我回到京城后述職后才得知。”
“但在回到浙江后,他已經升任浙江巡撫,不在我的管轄范圍之內。”
“他的事情應當和我沒關系。”
胡宗憲穩坐泰山,坐在上位的三人倒是有些急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他們將沈秀提供的賬本拿了出來,上面記錄了浙江嚴黨的貪污證據。
“上面這些有的是胡部堂的門生,或多或少都受過胡部堂的提拔。”
胡宗憲嘴角微微揚起:“所以你是想要表達什么?我胡宗憲貪污嗎?”
三人還不至于昏頭,但此時的對話節奏已經被胡宗憲牢牢掌握。
胡宗憲家境還算殷實,貪污兩個字和胡宗憲掛不上號。
“胡部堂,這其中有一個人你應該很熟悉,安千,前不久你們還在紹興城交過手。”
胡宗憲有節奏的敲著旁邊的椅子。
看著胡宗憲滿不在乎的樣子,鄢懋卿加大了音量:“安千貪污受賄,在紹興城兩次阻擊臺州大營,你胡宗憲有識人不明之責。”
“臺州大營未弄清楚情況,兩攻紹興損失慘重,你胡宗憲有失察瀆職之罪。”
“這些都是板上釘釘,你胡宗憲敢不敢認!”
胡宗憲一震衣袖,昂首直視鄢懋卿:“識人不明我認,但若說我瀆職,這些你可以去問問監軍大人。”
“臺州大營行軍,是收到了江南織造局監正的手令,且由錦衣衛護持而來。”
“我身為浙直總督,杭州境內出現倭寇,我應不應該帶兵前往?”
“紹興城安千大軍不由分說對臺州營出手,臺州營應不應該反擊?”
鄢懋卿頓時傻眼,他沒想到胡宗憲這般難纏。
若是只定他個識人不明之罪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景王那邊怎么交代?
浙江亂局難道就這樣用一句烏龍就可以扯過去?
鄢懋卿想的很簡單,給安千冠上貪污受賄的名頭,然后定胡宗憲個失察瀆職,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抄胡宗憲的家。
如此,江南亂局有了前因后果,也好給內閣交差。
但現在胡宗憲直接挑明杭州境內出現了倭寇,這反倒是讓他們有些被動。
倭寇是怎么突破曹娥江防線的?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安千通倭。
安千歸為朝廷三品大員通倭,這件事情又被弄復雜了。
景王黨杜如龍隱晦的看了鄢懋卿一眼,暗道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江南亂局最重要的是鄭鉍昌的罪名。
現在安千通倭,那鄭鉍昌是不是也通倭了?
這還是在說鄭鉍昌造反了。
杜如龍輕敲手中的茶杯:“胡部堂,你確定你收到的是江南織造局的手令?有沒有可能是偽造的。”
想要釘死胡宗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如龍想的很簡單,快刀斬亂麻,先將浙江倭患處理,隨后就是整頓吏治,當然恢復農桑是最重要的事。
明年六月份,西洋商人可就要來大明收那五十萬匹絲綢了。
“說來也奇怪,那手令是錦衣衛和江南織造局的人送來的,用的印卻是鄭鉍昌的。”
聽見胡宗憲終于松口,杜如龍等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