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逆命殘令,暗影追蹤
- 穿越后我在地府當卷王鬼差
- 肝地
- 2288字
- 2025-06-25 22:25:51
李云回到鬼差房時,晨霧正順著窗欞往屋里鉆,沾得案幾上的燭火都泛著水光。
他反手閂上門,指尖剛碰到腰間的令牌,便像被燙到似的縮回——那半塊“歸墟令·第二段”竟比方才更燙了幾分,隔著兩層衣料都能灼得皮膚發紅。
“急什么。”他扯了扯領口,喉結動了動。
床板下的暗格里還藏著前幾日從逆命使老巢翻出的符紋碎片,此刻正隨著令牌的震動發出細碎的輕響。
李云蹲下身,用指甲挑開床板,那片泛著幽藍的碎片剛被取出,便“嗡”地一聲黏上了令牌背面。
他瞳孔微縮。
兩片紋路本是斷裂的殘章,此刻卻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在掌心拼成半枚完整的玄鳥圖騰。
玄鳥眼睛的位置,有幽光如活物般流轉,順著他的掌紋往手臂上爬,燙得他額角滲出冷汗。
“這是……在指路?”李云盯著掌心的光軌,那幽光正沿著他的手腕指向窗外——東北方,七殿方向。
“叩叩叩。”
門被敲得很輕,卻讓他猛地將碎片和令牌攥進手心。
“是我。”鐘逸的聲音混著霧水滲進來,“任軒帶了熱湯,說你昨夜傷了元氣。”
李云松了口氣,反手開了門。
鐘逸晃著手里的青瓷碗,發梢還滴著水,顯然是剛從孟婆那里討的湯:“你小子,昨夜跑忘川淵也不叫我。任軒說你袖中符紙都燒了三張——”他突然頓住,目光落在李云攥緊的拳頭上,“藏什么寶貝呢?”
“歸墟令的碎片。”李云沒瞞,攤開手。
玄鳥圖騰的幽光映得三人臉色發青,鐘逸的湯碗差點砸在地上:“我就說那逆命使怎么追著你砍!合著這玩意兒是塊磁鐵,專吸牛鬼蛇神!”
“所以不能走黑市。”李云將碎片收進懷里,“你要是去市集問‘逆命使’,怕是還沒開口,十殿的人就圍過來了。”
鐘逸撓了撓后頸:“那你說怎么辦?總不能干等著對方再殺過來——”
“用我的感知。”李云指尖抵著太陽穴,“逆命使的令牌沾了他的鬼紋,我能順著氣息追。”他頓了頓,“昨夜交手時,我摸到他手臂上的鬼紋是七殿的制式。”
任軒一直沒說話,此時放下湯碗,指節抵著案幾:“七殿的鬼紋分三種,執事以上才用玄鐵紋。”他從袖中摸出一卷文書,“我今早去調了七殿的執事名錄——有個叫‘無妄’的,三年前入殿,記錄只有名字。”
“無妄。”李云默念這個名字,“任軒,你明日去七殿借調,就說幫他們整理新收的魂簿。”他轉向鐘逸,“你盯著望鄉臺,別讓生魂漏了消息。”
鐘逸踢了踢桌腳:“合著就我最閑?”
“你要是閑,就去幫孟婆刷碗。”任軒扯了扯他的衣袖,“走了,別耽誤云哥想辦法。”
兩人出門時,晨霧已散了大半。
李云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廊角,低頭摸了摸心口的令牌——玄鳥的眼睛仍在發燙,這次的光軌更清晰了,像根細針扎在七殿偏院的位置。
三日后的子時,任軒濕著半片衣襟撞進鬼差房。
他官服的盤扣松了兩顆,發帶散著,顯然是剛從廢棄鬼獄跑回來:“那執事每夜子時去西三獄。”他喘著氣,“我跟著進去,聽見墻里有人說……”他喉結動了動,“‘命擇者已動,歸位不可逆’。”
李云的茶盞“咔”地裂了條縫。
“歸位?”鐘逸猛地站起來,“歸什么位?你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那聲音像從地底下滲出來的。”任軒摸了摸后頸,“我想湊近,墻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他掀起袖子,小臂上五道青紫色的抓痕還在滲陰水,“是生魂的指甲,帶著陽間的血氣。”
李云沒說話。
他盯著燭火,眼底翻涌著暗潮——歸墟令、命擇者、逆命使,這些詞像亂麻似的纏成一團,而他是那根被扯動的線頭。
“我去會會這個無妄。”他站起身,從柜頂摸出套低階鬼差的青衫,“七殿文書房今晚要補錄新魂,我替病了的張九去當差。”
鐘逸剛要攔,任軒拉住他搖頭:“他主意定了,攔不住。”
李云換好衣服,對著銅鏡壓了壓帽檐。
銅鏡里的影子突然扭曲起來,他掌心的令牌又開始發燙——這次的光軌像條活蛇,順著他的手臂鉆進袖管,在指尖凝成一點幽光。
七殿文書房的燭火到亥時才滅。
李云縮在廊下的陰影里,看著無妄的影子從窗紙后晃過。
他摸出袖中引魂絲,那是用生魂發絲編的,碰著活物便會留痕。
“當值?”無妄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
李云心跳漏了一拍,轉身時已換上副唯唯諾諾的笑:“回執事,小的替張九補錄卯時收的魂。”他低頭,看見無妄的鞋尖——黑靴上沾著新鮮的青苔,和那日忘川淵的蒙面人一模一樣。
無妄沒再說話,擦肩而過時,李云手腕微抖,引魂絲擦過對方的腰帶。
子時三刻,鬼差房的窗欞被陰風吹得哐當作響。
李云盯著掌心的幽光,那光正朝著西北方移動——那里是幽冥古殿的方向,傳說自地府立殿起便封著,連十殿閻王都少有人去過。
“任軒,拿上引魂幡。”他扯過外衣,“鐘逸,帶兩張困鬼符。”
三人踩著露水往古殿走時,月亮正被陰云遮住半邊。
古殿的圍墻爬滿了黑藤,門楣上的“幽冥”二字銹得只剩半撇。
李云的令牌在懷里發燙,燙得他心口發疼——那玄鳥的眼睛,此刻正對著緊閉的殿門。
“吱呀——”
風停的剎那,殿門自己開了。
門縫里涌出的陰氣裹著腐木味,鐘逸打了個寒顫:“這門……我記得上個月巡邏還鎖著鐵鏈呢。”
李云沒接話。
他盯著門內的黑暗,耳尖微動——有低低的吟誦聲從深處傳來,像是用某種古老的方言念咒,每一個音節都撞在他太陽穴上,撞得記憶碎片簌簌往下掉。
“命……擇……者……”
那聲音突然清晰起來,混著鐵鏈拖地的悶響。
李云摸向腰間的勾魂幡,指節發白——這聲音,他在歸墟令發燙的夜里聽過,在忘川水翻涌的夢里聽過,像塊燒紅的鐵,烙在他魂魄最深處。
“進去。”他說,聲音比陰風冷三分。
鐘逸摸出困鬼符,任軒握緊引魂幡。
三人跨過門檻的瞬間,殿門在身后“砰”地合上,將月光徹底隔絕在外。
黑暗中,吟誦聲越來越近,像是有人正順著臺階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在他們的心跳上。
李云摸了摸懷里的令牌,玄鳥的眼睛此刻亮得刺眼。
他望著前方越來越濃的黑霧,突然想起任軒帶回來的那句話——“歸位不可逆”。
而他知道,從今夜開始,所有的路都只能往前,再無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