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夜探幽淵,真相半露
- 穿越后我在地府當卷王鬼差
- 肝地
- 2268字
- 2025-06-20 18:31:54
戌時三刻的陰風冷得刺骨。
李云貼著黃泉路第七道鬼火樁的青石基座,指尖掐著任軒遞來的隱蹤符,符紙在掌心沁出涼意。
鐘逸蹲在他身側,掃帚柄上的紅穗子被風卷得纏上手腕——這小子緊張時總愛拽掃帚穗,和陽間小乞兒揪破布衫角一個模樣。
“任軒怎么還沒來?“鐘逸的聲音壓得像蚊鳴,喉結動了動,“我剛才路過望鄉臺,看見有兩隊陰兵換防,甲片碰出的動靜比掃忘川水還響?!?
李云沒接話。
他盯著自己胸口的勾魂令牌,剛才在輪回殿被燙出的紅痕還在灼痛,識海里那行血字像團活火:“小心身邊之人。“他余光掃過鐘逸耳后新添的抓痕——是今早替他擋厲鬼時被撓的,當時這小子還笑著說“李哥這護身符比無常殿的鎮鬼鈴還管用“。
又想起任軒翻殘卷時拇指叩著地圖的節奏,那是他們當鬼差第一年在枉死城蹲守時養成的習慣,只有三人知道。
“來了?!叭诬幍穆曇魪淖髠汝幱袄镲h來。
他玄色官服沾著星點泥漬,手里攥著半塊碎玉,“守舊址的陰兵被我引去了三生石方向,碎玉能騙他們聞香尋半個時辰。“
鐘逸立刻跳起來拍他肩膀:“老任你行啊,這招'引鬼嗅玉'我學了三個月都沒成......“
“噤聲。“李云按住兩人后頸。
他火焰槍的槍柄突然發燙,鬼紋在暗夜里泛出幽藍——這是離目標太近的警示。
三人身形同時矮下,順著野蒿叢往舊址挪去。
幽冥源流舊址比傳聞中更荒涼。
斷壁殘垣上爬滿尸藤,曾經刻著“幽冥之源“的石碑倒在荒草里,碑身裂成三瓣,裂痕里塞著風干的鬼嬰指甲。
李云踩過一片碎瓦,脆響驚飛幾只夜游鴉,翅膀撲棱聲里,他聽見鐘逸的掃帚尖在發抖。
“到了?!叭诬幫T跀啾?。
他袖中滑出三張隱蹤符,指尖咬破在符上畫了道血線,“符陣只能撐半柱香,記著,有任何異動立刻捏碎。“
鐘逸從懷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是白天在輪回殿抄的咒語。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壓低聲音念起來:“幽泉封,鬼門開,三魂引,七魄來......“
話音未落,斷碑突然震顫。
李云后退半步,火焰槍橫在胸前。
他看見碑身裂縫里滲出銀光,像有人往石頭里灌了水銀。
銀光越聚越濃,竟在碑前凝成一團虛影——是座高得望不見頂的殿宇,飛檐上掛著的不是銅鈴,是成串的骷髏頭。
“這是......記憶殘影?“任軒瞇起眼。
他作為鬼差里最擅古籍的,此刻喉結都在抖,“封印在幽冥核心的記憶,只有用輪回殿的'引魂咒'才能喚醒......“
虛影里走出個人。
穿判官袍,腰懸生死筆,眉眼被黑霧遮住,只露出嘴角一道刀疤。
他抬手按在虛影里的幽冥核心上,指尖迸出黑色光紋,那光紋像活物般鉆進核心,所過之處,原本流轉的陰陽氣突然凝滯成墨色。
李云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能清晰聞到那判官袍上的氣息——和地府正堂的沉水香一模一樣,連混著的腐葉味都像極了藏經閣最里層的舊書卷。
“你見過這個人嗎?“他抓住任軒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
任軒搖頭,額角沁出冷汗:“沒......沒在典籍里見過。
但他用的術法......“他盯著虛影里翻涌的黑霧,“是'無名判官'一脈的禁術。
我在律令塔最底層的殘卷里看過描述,那派專司篡改命數,早被十殿閻王封禁了。“
鐘逸突然拽他衣角:“李哥,冷?!?
寒意不是從腳下漫上來的,是直接扎進骨髓里的冷。
李云的火焰槍鬼紋瞬間轉紅,槍尖自動指向左側——那里的空氣正在扭曲,像塊被揉皺的黑布,逐漸顯露出人形輪廓:青面,赤發,左眼是個血洞,右眼泛著蛇類的豎瞳。
“命執者的分身!“任軒低喝。
他迅速結印,腳下浮現出幽藍陣紋,“李哥,這東西專吞窺探天機者的魂!
鐘逸,用命輪反轉術!“
李云反手抽出火焰槍,無命之火在槍尖騰起,映得三人臉色忽明忽暗:“鐘逸干擾它感知,任軒鎖它本源!“
分身的冷笑像刮過忘川的風:“螻蟻也配窺天道?“它抬手一抓,李云只覺胸口發悶,勾魂令牌燙得幾乎要燒穿皮肉——那行血字又在識海里炸開:“小心......“
“李哥小心!“鐘逸的掃帚橫掃而來,掃過的地方時間突然倒流,分身的鬼爪在半空中凝住。
李云趁機突進,火焰槍刺進分身心口,無命之火“轟“地炸開,黑灰簌簌往下落。
任軒的陣紋突然大亮,他咬破舌尖噴在陣心:“給我顯!“
分身的輪廓劇烈顫抖,最后發出刺耳的尖嘯:“真正的命執者......在等你們回去......“話音未落,徹底散成黑霧。
三人同時松了口氣。
鐘逸扶著斷碑直喘氣,掃帚穗子上沾了半片黑灰;任軒癱坐在地,手指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李云單膝跪地,火焰槍插在地上,額頭的汗滴進衣領,卻覺得比剛才更冷——那分身消失前的眼神,和秦始皇消失前說“那老東西“時的眼神,像極了。
“看石碑!“任軒突然跳起來。
剛才的虛影不知何時變了。
黑霧散去,露出那判官的臉——分明是秦始皇!
他嘴角的刀疤還在滲血,腰間的生死筆卻換成了秦始皇生前用的青銅劍,劍鞘上刻著“祖龍“二字。
“嬴政......“鐘逸的掃帚“當啷“掉在地上。
他盯著虛影里那道熟悉的龍紋冕旒,聲音發顫,“竟然......“
李云的勾魂令牌突然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他望著虛影里秦始皇抬手打入幽冥核心的黑色印記,突然想起生死簿里被撕去的那頁——上面該不會寫著,這位橫掃六國的帝王,竟是封禁了千年的“無名判官“?
夜風卷過斷碑,吹得虛影搖搖欲墜。
任軒顫抖著摸出張符紙要去收,卻被李云攔住。
他望著鐘逸震驚得說不出話的臉,又摸了摸發燙的令牌,識海里那行血字還在灼燒。
真正的命執者,在等他們回去。
而他們剛剛,可能觸到了比生死簿更驚人的秘密——那個總說“朕要見閻君“的秦始皇,那個被勾魂時還揮劍砍陰兵的老帝王,原來才是......
“走。“李云扯起兩人就往陰影里鉆。
他聽見身后傳來石碑碎裂的聲響,混著遠處陰兵甲片碰撞的脆響。
鐘逸的掃帚穗子又纏上他手腕,這次他沒推開,反而攥得更緊了。
月光重新穿透陰云時,三人的背影已經融進黃泉路的夜色里。
只有那截斷碑上,“無名判官·嬴政“幾個字還在發著幽光,像雙看不見的眼睛,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