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昔日盟友,今日敵手
- 穿越后我在地府當卷王鬼差
- 肝地
- 3107字
- 2025-05-17 20:27:53
殿內燭火被撞門的氣浪掀得搖晃,李云的指尖幾乎要嵌進任軒手腕里。
換魂咒的青黑紋路正沿著任軒頸側往咽喉攀爬,每爬一寸,他眼尾的紅就深一分——那是被兩股魂魄撕扯的跡象。
“換魂咒......“李云喉結滾動,勾魂索的金芒在掌心灼得發燙,“你娘的魂在你身體里,所以這咒不能硬破?“他想起任軒從前總說“我娘最疼我“,那時少年鬼差蹲在孟婆橋頭啃糖葫蘆,說他娘在陽間病了三年,咽氣前還攥著他小時候的肚兜。
任軒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濺在李云手背。
咒印已經爬上他左半邊臉,青灰色的鬼氣從他七竅滲出:“云哥......別信......輪回司......“后半句被咳嗽截斷,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李云手背,那力道不似人類,倒像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拼命抓撓。
“屏障撐不住了!“蘇瑤的聲音帶著吃力。
她月刃插入地面的位置裂開蛛網紋,銀芒屏障上每道裂痕都泛著惡鬼的腐綠色。
最外層的惡鬼已能透過裂痕伸出青黑指甲,在屏障上刮出刺耳鳴響。
李云抬頭的瞬間,殿外黑甲鬼差又晃了晃引魂鈴。
這次鈴聲更沉,像有重錘砸在人心口。
所有惡鬼突然靜止,連抓撓屏障的動作都頓住,只余黑甲鬼差的聲音穿透殿門:“李卷王,你私帶陽魂入地府,又擅闖輪回司封禁之地,十殿閻王的判筆早懸在你頭頂。“
“無常殿的虎紋令?“李云盯著對方腰間晃動的令牌,喉間泛起冷笑,“無常神君統管陰陽路,何時跟輪回司穿一條褲子了?“他余光瞥見供桌上的絹帛被風掀起一角,最后一行“破局人需以血祭玉,九死一生“的字跡刺得他眼疼——這是他們從惡鬼老巢翻出的殘卷,原以為是記載古陣的無用之物,此刻倒像提前寫好的催命符。
“任軒的咒印是關鍵。“蘇瑤突然開口,她咬破指尖在月刃上畫符,屏障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幾分,“換魂咒需要活人生魂做容器,他娘的魂若在他體內,那施咒者要的是......“
“要任軒的命做引子。“李云接口,他望著任軒逐漸渾濁的雙眼,突然想起今日清晨在無常殿看到的卷宗——輪回司半月前上報“陽間冤魂異常流失“,當時他還笑鐘逸“咱們勾魂都卷不過你,陽間能有多少漏網之魂“。
殿外黑甲鬼差的腳步聲逼近,皮靴碾過碎石的聲響讓李云后頸發緊。
他反手扯下腰間勾魂索,金鏈如靈蛇纏上殿門門閂:“蘇瑤,護好任軒。“
“你要做什么?“蘇瑤轉身時發尾掃過供桌,絹帛嘩啦落地。
“引開他們。“李云將勾魂索纏在掌心,金芒在他瞳孔里跳動,“這些鬼差身上的死氣不對,像被人用禁術催過。“他蹲下身與任軒平視,后者此刻半張臉已被咒印覆蓋,唯右眼底還剩一點清光,“軒子,撐住。
我要是回不來......“
“滾!“任軒突然暴喝,青黑咒印順著他的話化作黑霧噴向李云。
李云側身避開,卻見任軒掙扎著從供桌滾下,撞翻燭臺:“走!
他們要的是......“
“砰——“
殿門突然被撞開半尺,黑甲鬼差的刀尖擠了進來。
蘇瑤的屏障應聲碎裂,惡鬼群如潮水般涌進,最前排的紅衣厲鬼張著血盆大口直撲李云后心。
“小心!“蘇瑤月刃旋出,銀芒割下厲鬼半只耳朵。
那厲鬼吃痛后退,卻又被后面的惡鬼推著往前,腐臭的腥氣瞬間填滿整個大殿。
李云反手將任軒拽到身后,勾魂索化作金網罩住三人。
金網觸及惡鬼的瞬間發出刺啦聲響,被灼焦的惡鬼發出尖嘯,卻仍前赴后繼。
他能感覺到任軒的體溫在流失——換魂咒正在抽干他的生氣。
“那邊!“蘇瑤突然指向殿后供桌。
原本堆著香灰的供桌下,不知何時裂開一道縫隙,霉味混著潮濕的土氣涌出來,“秘密通道!“
李云幾乎是本能地拽著兩人沖向縫隙。
勾魂索金芒大盛,在身后掃出一片空地。
蘇瑤率先跳進去,轉身接住任軒,李云剛要跟進,卻聽見黑甲鬼差的冷笑:“想跑?“
引魂鈴再次搖晃,這次鈴聲里混著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所有惡鬼突然靜止,連李云的勾魂索都被定在半空。
黑甲鬼差一步步走進殿門,他的臉藏在頭盔里,只露出泛青的下巴:“李卷王,你可知你那好友任軒,三天前就把輪回司封禁之地的地圖賣給我們了?“
“放屁!“李云的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滴在勾魂索上,金芒驟然暴漲掙開定身術。
他想起三天前任軒說“我娘托夢說冷“,然后獨自去了忘川河——原來那不是給亡母燒紙,是去見叛徒?
任軒突然劇烈顫抖,他扒著李云的手臂,咒印覆蓋的半張臉裂開血口:“不是......我沒......“話未說完,他的瞳孔突然變成全黑,原本清透的右眼底那點光徹底熄滅。
“軒子?“李云心頭一沉。
任軒的指尖再次長出黑鱗,這次黑鱗一直蔓延到肘部。
他反手扣住李云脖頸,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喉骨:“李云,你太天真了。“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刺耳,像是兩個人同時開口,“你以為勾魂快就能當卷王?
地府早被更高層的手翻了天——“
“松開他!“蘇瑤的月刃刺進任軒后背。
黑鱗在刃尖炸開黑霧,任軒吃痛松開手,李云趁機滾到通道口。
蘇瑤拽著他往下跳,臨落地前他瞥見殿內:任軒站在滿地狼藉中,黑鱗覆蓋了整張臉,而黑甲鬼差正將引魂鈴按在他后心——鈴舌上的血,此刻正滴進任軒后頸的咒印里。
通道內霉味嗆得人睜不開眼,蘇瑤點燃火折子,照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李云摸了摸石壁,觸感冰涼潮濕,像是泡在黃泉里多年:“這是通向哪里?“
“不知道,但剛才那些鬼差沒跟進來。“蘇瑤將任軒放平,用月刃割開他衣袖查看咒印,“咒印暫時沒擴散,可能離開那間殿就脫離了施咒范圍。“
李云蹲在通道口聽了聽,上方沒傳來腳步聲。
他扯下衣角纏住任軒手腕,血珠滲出來滴在咒印上,青黑紋路竟微微收縮:“血祭......“他想起絹帛上的字,“破局人需以血祭玉......“
“玉?“蘇瑤突然指向任軒頸間。
不知何時,一枚羊脂玉墜從他衣領里滑出來,玉墜上刻著輪回司的陰陽魚紋,“他一直戴著這個?“
李云捏起玉墜,觸感冰得刺骨。
玉墜表面突然泛起紅光,映得他掌心的血珠發亮。
任軒在昏迷中發出悶哼,咒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回到心口位置。
“可能這就是破局的關鍵。“李云將玉墜塞進懷里,“但現在......“
通道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
蘇瑤握緊月刃,火折子的光在她眼底跳動:“有人來了。“
李云將任軒背在背上,勾魂索在掌心凝成金劍:“走。
不管后面是什么,總比外面那群鬼差好對付。“
他們沿著通道往前跑,潮濕的石壁上逐漸出現暗紅的血跡。
李云能感覺到任軒的體溫在回升,玉墜貼著他心口發燙,像是在指引方向。
“停。“蘇瑤突然拽住他。
前方通道盡頭有扇青銅門,門上刻著與玉墜相同的陰陽魚紋,“這是輪回司的封禁入口。“
李云剛要抬手推門,身后突然傳來惡鬼的嘶吼。
他回頭,通道口不知何時涌進一群青灰色身影——正是殿外那些惡鬼,此刻它們的眼睛泛著幽藍,直勾勾盯著李云懷里的玉墜。
“跑!“李云踢開青銅門,門內涌出的陰風吹滅火折子。
黑暗中他摸到一面石墻,墻上有個凹痕,正好能放下玉墜。
他將玉墜按進去,門內突然亮起無數火把,照出滿墻的輪回司禁術圖譜。
“李云!“蘇瑤的聲音帶著焦急,“它們追上來了!“
李云回頭,惡鬼群已到跟前。
他抓起任軒的手按在玉墜上,鮮血混著玉墜的紅光迸發,青銅門轟然關閉。
門外傳來惡鬼撞擊的聲響,而門內,一面刻著“生死簿“三字的青銅鏡正從墻內緩緩升起。
任軒在他背上發出呻吟,李云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次是活人該有的溫度。
他望著鏡中自己泛白的臉,又看了看懷里沉睡的任軒,突然聽見青銅鏡里傳來低語:“破局人已至,九死一生......“
殿外,黑甲鬼差的頭盔被任軒扯下。
露出的臉竟是鐘逸——那個總說“云哥你勾魂太快我追不上“的開朗鬼差。
他摸著后頸的咒印笑了:“李云,你以為能逃到哪去?
這局,從你撿那卷絹帛時就開始了......“
通道內,李云將任軒放在石臺上。
玉墜突然從他懷里飛出,懸在青銅鏡前。
鏡中映出無數個畫面:任軒跪在輪回司門前哭求救母,鐘逸被黑霧籠罩的臉,還有十殿閻王殿上那道被紅筆圈起的“李云“二字......
“轟——“
青銅門突然被撞出裂痕,惡鬼的尖嘯穿透門縫。
李云握緊勾魂索,金芒在黑暗中劃出光弧。
他望著任軒逐漸恢復血色的臉,又看了看鏡中翻滾的畫面,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九死一生?
行,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