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湖邊聚集了許多出門踏春的人,十分熱鬧。
李瑩踏進湖畔邊茶樓,直奔二樓湖景窗邊的位置。而那個位置已經坐著的女子,披著外衣,舉手投足都顯現出大家閨秀的模樣。
“晴兒姐姐,怎么不穿厚點的,春天的天氣變化最為反復無常,可別病了?!?
唐晴無奈地笑:“就正常衣著,而且我風寒早就好了,就你們一個勁的擔心這擔心那的?!?
店小二拿來茶葉點心,夏月與唐晴的丫鬟沖好茶,便走到另一桌讓小姐們聊天談心。
唐晴:“我打算過段時間去姨媽家探親,你要一起去嗎,我怕到那邊一個人寂寞?!?
李瑩:“是在洛城的姨媽?好遠呢,怕我父母不會答應。”
唐晴擺出一臉憂傷,“太令我傷心了,還說是好姐妹,我這么點請求都拒絕....”
李瑩看著唐晴這裝模作樣,露出嫌棄的表情說道:“少來,跟你說沒戲。山長水遠跑去洛城,無論做什么都得規規矩矩,哪能比得上呆在這山高皇帝遠的舒服?!?
洛城與云州不一樣,云州位置偏遠靠海,還成為對外通商口岸,民風算是比較開放,人們無所束縛地生活。而洛城不一樣。與皇城只有一墻之隔,屬于是民眾們無論昨天說了什么,皇城內的天子隔天就能知曉。
唐晴又鬧了一會,發現暫時沒有辦法說動李瑩,便又臉色恢復平靜,慢悠悠地拿起點心。
李瑩也是習慣她的做派,不過已連續兩天都有人給她提起到外面游玩,搞得自己也有些心動??赡芤彩窃谠浦荽艟昧?,見到的東西幾乎都是一成不變,也是有些膩了。
突然萌生要漫游四方,去增長自己的見識。
李瑩就這么想著問唐晴出發時間。
唐晴一臉欣喜:“大概過完清明吧,你想好了是吧!我都想好了,一到云城我們就找家郡邸住兩三個月.....”
唐晴話匣子打開了便收不住,但是李瑩后面卻說不一起走,她要每經過一座城就呆一段時間,體驗本土風情。
雖然唐晴有些失望,但是對于李瑩要去洛城還是十分歡喜。
李瑩到家后,在飯桌上提出要去云游各地。李老爺雖然沒說什么,但是面無表情已經透露他的想法,而李夫人疼愛長女當場提起反對,理由也是自家女兒自小沒有離開過云州。
但李瑩鐵了心說道自己不想一輩子困在,天天跟洋商打交道,想要去開闊視野,也列出了出門看看也方便開拓商業范圍。
李老爺卻覺得大女兒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好了,不需要涉及家里的產業,太過于操心了。
這三人各執己見,一連續鬧了幾天,最后還是老夫人做了決定:“她愛去就去吧,總得帶小廝拉馬車也不算單獨上路。而且太平盛世走的官道,還能怕個啥。天天跟洋人打交道,像啥樣呢。”
老夫人一人戰夫婦二人,最后懟得兩人無話可說。老夫人年輕時經歷也是十分豐富,不滿家里安排的婚事,趁著深夜混進商船逃去了南洋,到了南洋憑著學習能力強,當起了譯員。這么算起來,李家生意能做大還是有老夫人一份力的。
“我像她那樣的年紀已經是跟你爹在南洋把生意做起來了,現在她就是在國內游歷怕個什么鬼。”老夫人放下一句她自己有分寸就回房間誦經。
李瑩終于得償所愿。
“姐姐,你走了不就剩下我跟阿初了嗎”李家小妹撅起嘴巴,略顯委屈:“在家天天讀書練字可無趣了,晚上還得比三弟多出一個女紅,可辛苦了,就一起帶上我嘛,我也想去學習更多以后回來幫忙呢?!?
“別貧嘴,啊初除了讀書、習武還有學習經商,還能累著你了,你就是懶不用功。再說,你年紀太小了,出門還得照顧你,我自己都不能放開來玩兒,還帶你?”李瑩才不管小妹怎么撒嬌賴皮,就是嘴硬不答應。
李初:“大姐,那你要帶些禮物給我們哦,回來還得給我們講故事?!?
李瑩:“那就一言為定啦。好了,現在我們陪阿初去練武吧!”
一個月后,從皇城正式傳來消息知府家大女冊封為德妃。
這段時間全城為了云州終于出了位妃子而慶祝。知府趙召趙大人設了個私人宴會,請了私交不錯的富商名流,包括李家。趙召得知李瑩即將啟程出外云游后,有一段路程跟三兒去洛城重合,便邀請李瑩一同走,李瑩也很爽快接受。
本來是另一個丫鬟跟隨李瑩,出發當天卻是換成了夏月。
李瑩發出疑問。
夏月:“我才是小姐貼身丫鬟,怕你突然換了人會不習慣呢?!?
李瑩語調陰陽怪氣說:“那景大哥怎么辦?就不怕你不在的日子他移情別戀?!?
“我還怕夏月跟著你在外面遇到比我見識更廣闊的男人,回來后不要我呢?!本氨蚩邕^大門,就聽到李瑩打趣的話,畢竟是從小玩到大,說話也沒有特別需要拘謹。
李瑩一聽到景彬的話,便朝他吐了吐舌頭就溜到車上。
出發幾日后,終于看到有個石碑,寫著青山鎮。
前面的小廝問眾人是否需要在小攤子稍作休息。
夏月拉開簾子,看了下環境跟兩位大小姐說:“這剛進鎮口,附近也就只有這一家吃的了,要不在這里墊一下肚子,松松骨頭吧?”
還沒等李瑩說話,三兒直接應聲直接跳下車去。
看著三兒歡快的背影,她身邊的丫鬟在后面追,李瑩跟夏月都笑著也跟著下車。
面檔雖然小,但是該有的都有。一行人除了李瑩要了碗齋粉,其他人都是牛肉面。三兒看著李瑩不嫌麻煩地把粉里的蔥都給挑出來,滿是佩服。
店主人是一名姓錢的老婦人。老婦人看著李瑩的動作,笑著打趣:“姑娘,要不我給你再煮一碗吧,你這樣挑可費時間了?!?
李瑩:“不用麻煩,是我忘記說了,而且我也是挑習慣了,如果有這么個挑蔥花比賽,我必須得第一名?!?
錢婆婆都被她給逗笑了:“你們是從哪里來的?。俊?
夏月回答云州來的。
“云州可繁榮了,前幾年老婆子我呀,探親去過?!卞X婆婆倒了幾杯水端過去。
“這青山鎮就窮了那么一點,但這山水可好了,來過的文人都得留下詩句。而且這個季節不熱不冷,是最佳時間?!?
錢婆婆坐在一旁給眾人講解青山鎮的人文風貌,哪里的酒館是最頂尖的,哪個旅館住宿是最為干凈,通通一個都不落下。
也得虧錢婆婆熱心腸,讓李瑩省事了不少。
三兒早就吃完了面,手撐著下巴聽婆婆的話入迷。突然感覺身后有個影子在靠近,一轉頭,發現是一個女人衣衫襤褸,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背,嚇得人直接跳了起來長椅被弄倒了,躲到夏月身旁。
身旁的小廝聽到聲音隨即便拔刀護在眾人身前。錢婆婆慌忙叫到這是個誤會,疾走到女人身邊把人拉走,回來便說道:“各位受驚嚇了吧,真是對不住了。這是我們鎮上一個可憐人,之前是富商的妻子,后面出了點事家里人除了她都沒了。估計是打擊太大了,一時間接受不了,便開始瘋瘋癲癲的。有時候她在店附近徘徊,我就給她點東西吃,一來二去她也習慣這個時間過來討吃的。唉...我記性不好了,就忘記這事,讓您們受驚了?!?
李瑩視線就沒離開過那瘋女人。那瘋女人本來已逐漸走遠,拐進另一條街,突然轉頭看猝不及防跟李瑩對上了眼,李瑩看得到她眼神清明,明顯就是裝的。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默默把目光移回面檔。
“沒事的婆婆,她這不也沒有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嗎。就是這丫頭膽子過于膽小了?!?
三兒聽到李瑩的話可急了,說自己就是聽得入神,稍微被驚了那么一點點,同時還用手指比劃出大小。
李瑩緊接著繼續調侃,三兒也是急著舉事例證明自己膽子可不小。
本來尷尬的氣氛被李瑩跟三兒的拌嘴給沖散了。
隨行的兩小廝去找旅館,其余人開始在鎮上閑逛。
正巧聽見遠處傳來擊鼓聲,打聽原來是集市準備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