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什么事？”
李秋雁好奇地問道：
“不會是終于輪到我們這一屆換新的教學設備了吧？”
“想得美，這種事情不是永遠發生在下一屆身上嗎？”李青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想說，既然現在胡新亭同學轉學過來了，班上的人成了雙數，你這個單數也就不用輪換值日了，你是和胡新亭同學合成值日小組，還是和其他人啊？”
“和我們和我們！”「悲傷男高聯盟」的兩個成員十分激動地指向了自己。
“你們兩個不是一組的嗎？拆開不太好吧？”李秋雁吐著槽將兩人搭在書堆上的臉推開，想了想，對著班長說道：
“我等胡同學回來問一下她的意見……”
“誒誒，什么什么？”
說著，胡新亭便從后門輕快地跑了進來，嗖的一下回到了位置上，看了眼圍在桌邊的幾人，眨了眨眼，問道：
“莫非是跟我和秋雁有關？”
“哦，秋雁……”悲傷二人組對視了一眼，仿佛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一般，紛紛悲傷地轉回了身去，陷入了悲傷之中。
“班長問我是否打算和你一起組成值日小組。”李秋雁解釋道：“我當然是可以的，就看你想不想找別的女生……”
“可以呀！”
胡新亭嘿嘿一笑，拍了拍李秋雁的肩膀說道：
“等著瞧吧！到時候讓你看看本紅狐……咳，我的秋風掃落葉絕學！”
她剛才絕對是差點說漏嘴了吧？
李秋雁看著少女紅撲撲的臉蛋，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原來她也會擔心在別人眼中太過中二嗎？
怎么在他面前就各種煞有其事的語錄和姿勢啊！
“哦，好的……”
李青青扶了扶眼鏡，不知為何，她似乎從胡新亭和李秋雁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神秘的默契感。
一般的好朋友會有這種感覺嗎？
她抱起雙臂，一時半會也想不清楚，便當做是錯覺給即刻忽略了。
“還有一件事是和你有關的，胡新亭同學。”李青青晃了晃腦袋，看著面露好奇之色的胡新亭，微笑了一下，說道：
“剛才原本的文藝委員來找我，說能不能把她的職位‘禪讓’給你，據她說，她實在是沒什么藝術天賦，不想再糾結每個月的黑板報到底畫什么東西了。”
“咦？”胡新亭糾結了幾秒鐘，說道，“可是我也不是很會畫畫……”
“哦，那我去回復她讓她好好接受現實好了。”
李青青有些歡樂地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胡新亭的聲音忽然再度響起。
“等等。”
胡新亭回頭看了一眼李秋雁，在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中，想到了自己前幾天晚上幻想過的那些畫面。
狐貍與雁與小星星……
如果看不到這部動畫的續集的話，那自己為它畫上一個續集也不錯。
她轉過身，看向李青青，豎起大拇指，十分振奮地說道：
“不過，我也可以試試！”
……
……
“倉庫……”
中午時分，李秋雁和胡新亭來到了處于學校操場邊緣的倉庫。
說是倉庫，實際上只存放了教材、各種草稿本以及諸如排球、軟墊之類的體育用品。
在平時，這里是跑操和體育課上偷偷前來偷懶的學生們停留的地方，頂多也就三四個人會經過，只有運動會的時候，這邊的人才稍微多一點。
李秋雁拿著班長給的鑰匙打開了門，左右看了一眼，便立刻發現了已經整理出來堆放在桌上的新書。
“九本新書，還有一堆練習本。”
他走上前去，數了一下，看向胡新亭笑道：
“這下你也有可以用來躲老師視線的書堆了。”
“我可是好學生！”胡新亭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不過她沉思了片刻，又不懷好意地看了李秋雁一眼，嘿嘿一笑，說道：
“不過這樣也好，哼哼……”
李秋雁后背一涼，一頭霧水地摸了摸手臂，四周看了一眼，說道：
“這地方有些陰冷，我們趕緊把書搬回班上去吧……”
“好呀。”胡新亭率先走上前去，飛快地抱起五本書，轉身看向李秋雁，眨了眨眼說道：
“麻煩秋雁幫我搬剩下的一半啦～”
李秋雁看著剩下的四本書，忍不住撓了撓頭。
這位少女真是倔強啊……
他糾結了片刻，還是沒去故意和少女爭搶，老老實實地抱起了剩下的書。
這點重量，有什么搶的必要嗎，這家伙……
然而李秋雁卻沒注意到，他的心里已經不知不覺中有些習慣甚至有些喜歡少女這小小的“強勢”了。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像在練習肖邦敘事曲時，為了追求那一絲能讓自己沉浸享受的敘事感，而無數次重復地被兩個小節的音符反復拷打的感覺。
肖邦的音樂，好。
肖邦，壞。
曾經被肖邦拷打上癮的李秋雁，多少也有點抖m的傾向。
嘎吱——
李秋雁一只手夾著新書，另一只手掏出鑰匙把倉庫的門鎖上，隨即準備帶著胡新亭回教室，并前往食堂吃飯。
“誒，秋雁，倉庫邊上那幾間屋子是干什么的呀？”
胡新亭側著身子，有些好奇地望著那沿著操場排列過去的聯排建筑，問道：
“也是倉庫嗎？這個學校竟然有那么多要存放的東西嘛！”
“好像不是……”
李秋雁順著胡新亭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陷入了沉思。
他緩緩回憶起在課后打掃操場的班級角時，曾經注意過的景象，隨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好像……是樂器存放間，和音樂活動室？”
“誒？這個學校竟然有音樂活動室？”
胡新亭頓時睜大了眼睛，立刻跑了過去，貼在斑駁的玻璃窗前向內看去，過了一會兒，她略帶驚訝地抬起頭，興奮地向李秋雁招了招手，叫道：
“秋雁，快過來！”
“來了來了……”李秋雁無奈地跟了過去，站在胡新亭邊上，嘆著氣朝里看去。
隨即，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兩架練習用的三角鋼琴相對著擺放著，琴蓋雖然合起，但上面放置著的琴譜卻很新，很明顯，這里日常是有人會來練琴的。
在這樣一所以高考成績為重的普通高中里，竟然有人……趕著每天課后的短暫時間，經常性地來這里練琴？
李秋雁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振奮。
他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而振奮，或許是因為正在目睹一群同道中人活動過的痕跡，又或許是發現，原來即使身處這種老城區的“窮鄉僻壤”，音樂也從未遠離過自己。
“秋雁！”
胡新亭的叫聲讓他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那目光明亮的少女，忽然對她即將要說的話，產生了一種默契性的預感。
果不其然，少女眼角彎彎地湊近了他的身前，無比欣喜地說道：
“我說，我們也一起參加他們的音樂活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