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
超級大魚!
朱七與紀綱氣血翻涌,拿著口供率先找到李景隆。
“趙勉?”
李景隆差點沒失聲喊出來,“他怎么會做出這等事來,是不是那個太監攀咬的?”
這著實讓他大為驚愕,但不得不慎重。
戶部尚書趙勉,位高權重,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從國子生,爬到六部尚書的位置。
這不僅是有陛下的恩典,還有他背后的各種關系。
要不然,十年不到,怎么可能升遷這么快?
他的岳父,還是名望大儒,號坦坦翁的劉三吾。
這位更是不能小覷。
僅憑一個太監的供詞,南鎮撫司拿人是站不住腳的。
說不定反而得不償失,自身給陷進去。
“國公,這是許合交代的內容。”
朱七將口供遞給李景隆,道:“許合交代,趙勉的管家,指使他的內侄,用錢收買他,提供太子爺的言行舉止,行蹤軌跡等等。”
紀綱沒有說話,任由朱七發揮。
他不過是個剛入錦衣衛的總旗,在朱七面前,他有說話的余地。
但在李景隆面前,他沒有資格。
這一點他可是牢記著分寸。
李景隆快速看完口供,越看越是心驚,從洪武二十年就開始了,一直到許合被看押收監前,這個許合都還在為趙勉的管家內侄,提供東宮的情報。
如果屬實,刺探皇宮消息,以謀逆罪論處,沒有任何問題。
李景隆看著各條詳細,具體了年月日與錢財的內容,心里大致相信了九成。
剩下的一成,是因為證據供詞還不扎實。
“能確定是趙勉授意的嗎?”
李景隆問道。
朱七搖頭,“還不能,目前,卑職以為當立馬抓捕趙勉管家的內侄。”
“許合被看押審訊,趙勉肯定清楚,一旦許合吐出來半點,肯定會禍及他的。”
“卑職覺得,他有可能會殺人滅口,掃清尾巴。”
李景隆走了兩步,突然駐足道:“此事先不告訴二爺。”
“你們秘密行動,把這個管家內侄給抓到,立即審訊。”
“記住了,這是你們的行動。”
朱七點頭,領命下去。
紀綱緊隨其后,朱七快步走著,問道:“國公最后的話是什么意思?”
紀綱道:“趙勉到底是戶部尚書,在文官那邊是很有地位與威望的,陛下心中也有不小的份量。”
“考慮到影響,坐實他的罪名,那無話可說。”
“一旦坐實不了,我們南鎮撫司要自己扛下來。”
二爺提督錦衣衛,卻只在錦衣衛露了一次面后,就再也沒有來過,反而是讓李景隆來負責。
用意很是簡單。
二爺是要爭太孫的,不是真的來提督錦衣衛。
提督錦衣衛,不過是二爺手上的權力之一罷了。
二爺將這個權力交給了李景隆,他就代表著二爺在錦衣衛。
只要李景隆在,蔣瓛就不敢輕舉妄動,無法一手遮天。
南鎮撫司才能好辦事。
這次要暗中調查趙勉,干系重大,牽一發動全身。
成功了還好說,要是沒成功,南鎮撫司就要遭到反噬。
“我懂了。”
朱七肅然,道:“秀才,你帶人去追查那管家的內侄。”
“我帶人暗中去監視那管家。”
紀綱也不推辭,“好,就這么辦。”
南鎮撫司不說傾巢出動,但忙里忙出的狀況,也很快引起了蔣瓛的關注。
“去調查一下,南鎮撫司搞什么。”
“是!”
……
朱七與蔣瓛的謀劃很有章法,出動也極為迅速。
但結果卻不盡人意。
他們打聽到那內侄的落腳,卻撲了一個空。
“總旗,人沒了。”
紀綱陰沉著,道:“去周圍打聽一下。”
“明白!”
得到的結果,讓紀綱咬牙切齒,心頭跌落谷底。
“早在許合被看管之時,這個陸三就消失不見了。”
紀綱與朱七碰面,神色很是難看,“那個時候,周圍的鄰居就再也沒見過陸三的蹤影。”
“跑路了?”朱七也是一臉難受,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個許合嘴硬,就浪費不了這么多時間。”
“說這些都無用。”
紀綱道:“我再讓弟兄們追查,肯定有蛛絲馬跡的。”
“不過,我懷疑他可能被滅口了。”
“這是最壞的猜測,一旦被滅口,線索就在這里中斷,僅憑許合的證詞,扳倒一個戶部尚書,有點過于勉強。”
情況讓紀綱很是煩躁。
這事要是成了,對他來說就是大功一件,飛黃騰達,穿上飛魚服是指日可待的。
“哎,你先追查,我在這里盯著,看那個管家會不會有什么舉動。”
“行!”
一連三天,朱七監視,紀綱追查。
結果都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
“要不直接把那管家給抓了,拷打訊問?”朱七咬牙發狠道。
“不行!”
紀綱果斷搖頭,“那會讓鎮撫司很被動的。”
一旦陷入被動,目前的主動權,可就不在他們手上,反而會授人以柄。
“三天了。”
“你們還沒消息?”
李景隆找到他們,詢問進展,得知一無所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二皇孫最近幾天在朝中很是顯眼,陛下贊賞有加。”
“二爺心里頭憋著火呢。”
“三天時間,什么都沒有,你們干什么吃的?”
“再拖下去,是不是要等到太子爺安葬之后了?”
時間并不多了,如今已經是六月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不是李景隆感到時間緊迫,誰都是一樣。
“國公,再給我們幾天時間。”
紀綱顧不得那么多了,主動開口道:“我們用敲山震虎的手段,試一試那個管家。”
“目前可以確定,陸三極大可能是被滅口了。”
“突破口只能是在陸管家的身上。”
“若是我們再慢的話,很大可能他也會被滅口。”
南鎮撫司也不是毫不通風的墻。
瞞得住幾天,不可能一直瞞住。
最近北鎮撫司那邊的人,不少眼睛都盯著呢。
“本公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再給你們三天時間。”
“再沒有進展,就只能稟告二爺了。”
朱七與紀綱心頭一沉。
二爺要是知道,他們如此辦事不利,只怕會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