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算是洗白上岸了。”
朱七笑吟吟的望著紀綱,很是高興。
三皇孫賞罰分明,紀綱這次通風報信,立了大功,沒有讓敵對的人算計成功。
反而讓三皇孫在錦衣衛內部的聲勢大漲。
紀綱隨著也順理成章,加入到南鎮撫司來,雖然只是個總旗而已。
但相比之前的逃犯之身,完全是天壤之別。
有了錦衣衛總旗的身份,再也不用躲藏,可以明白示人了。
紀綱認真的整理著錦衣衛的制式衣袍,臉上的得意怎么也掩飾不住。
“七哥,我現在穿的是武官服,很快,我就要穿上飛魚服!”
錦衣衛無上殊榮,就是得到賞賜飛魚服。
飛魚服在身,才算是錦衣衛的一號人物。
“我都還沒穿上呢。”朱七調侃道:“你就想著呢?”
“你慌什么?”紀綱笑道:“以你這次的功勞,穿上是遲早的事。”
朱七為什么沒有飛魚服?
紀綱心里很清楚,因為這件事,陛下很不高興。
對蔣瓛大為不滿,怎么可能對錦衣衛的人,賞賜飛魚服呢?
就算有二爺幫忙說話。
可朱七是什么功?能說出來的嗎?
不能說的。
只能是在二爺的心中記下,以后有機會賜下。
“走吧。”
“二爺要我們嚴加拷問,我們是該弄出點成績來了。”
紀綱跟朱七并排走出去,前者低聲說道:“你說那天二爺穿的飛魚服,是金邊赤底的飛魚服?”
“那可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交談,來到南鎮撫司的大牢。
經過這事后,南北鎮撫司的大牢被區分出來。
南北鎮撫司各有一個。
兩人一進大牢,就聽到慘叫聲不斷,但對此他們是毫無波瀾,沒有一絲異常。
“問出什么來沒有?”
朱七問道。
“頭,這些人嘴很硬,翻來覆去就是那些重復的。”
一個南鎮撫司總旗,朱姓子弟咬牙道:“你看這個,嘴巴就很硬,他是太子妃身邊的太監。”
“根據調查,還有其他人的供述,曾經多次在太子爺與太子妃之間傳話,待在太子爺身邊的時間也不少。”
“有宮女曾經見到他,他鬼鬼祟祟的跟著過太子爺,還跟人打聽消息。”
嗯?
朱七與紀綱互相對視一眼。
這肯定有東西啊。
東宮內,太子妃身邊的太監,鬼鬼祟祟的跟著太子爺,還打聽消息?
太子妃敢命人跟蹤太子爺?
這是找死!
“嘴硬是吧?”
紀綱上前,站在刑架前,望著渾身血肉模糊的太監,伸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朱七順手把一瓢水遞過去。
噗!
冷水潑上去,昏迷的太監馬上驚醒。
“饒命,饒命啊,我該說的都說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了我吧。”
昏迷沒有痛苦,清醒后的疼痛,讓他戰栗顫抖,侵蝕著他的四肢百骸。
“說吧。”
紀綱語氣溫和,道:“為什么太子妃會命你跟蹤太子爺,打聽太子爺的行蹤?”
“是不是太子妃對太子爺有什么企圖?”
太監聽到這話,急忙的搖晃腦袋,嘴里不斷溢出鮮血,驚恐的說道:“沒有。”
“真的沒有,太子妃沒有命奴婢。”
“奴婢也沒有跟蹤太子爺。”
朱七臉色頓時冷下來,“都有人看到你了,口供在這里。”
“還在百般抵賴?”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來啊。”
“繼續……!”
紀綱突然喊道:“七哥!”
“怎么了?”
“不用再打了,再打人就要死了。”
紀綱說道:“這人活著有大用。”
“弟兄!”
他朝審訊的總旗,問道:“這太監的身份查明沒有?家里還有沒有人?”
“有!”
總旗說道:“家中父母還在,有三個兄弟,兩個妹妹。”
“兄弟都已經成家,兩個妹妹及笄之年。”
紀綱露出獰笑,回頭看著那太監,道:“馬上把他全家抓來。”
“快!”
“一個不留!”
他這話一出,豬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那太監瘋狂的掙扎,想要喊叫,但錦衣衛上前把嘴巴給他堵上,只能嗚嗚嗚的發出驚恐的聲音。
“禍不及家人吧。”
朱七有點猶豫的說道,他不是錦衣衛出身,是禁軍武官。
所以面對這種行為,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七哥,你現在是錦衣衛,要摒棄以前的舊有思維。”
紀綱說道:“錦衣衛這個地方,從來不會問你過程,只看結果的。”
“知道我為何要你少看書嗎?”
朱七一怔,“為何?”
“你看的書越多,就越會明白,古往今來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紀綱嘆道:“你今日不問出結果來,你怎么跟二爺交代?”
“二爺只要結果,你難道告訴二爺,審訊的過程很艱難,所以沒有問出來有用的東西嗎?”
朱七神色一暗,有些沉默。
片刻后,他問道:“如果把他家人都抓來,他還是不知道呢?”
“不知道?”
紀綱冷漠道:“不知道,他也得知道!”
“由不得他!”
朱七看了一眼驚恐哀求的太監,回頭對紀綱道:“還得是你們讀書人啊。”
“紀秀才,我聽你的,以后少讀點書。”
噗嗤。
紀綱忍不住笑出聲來,“就當你夸我了。”
半個時辰后。
太監的家人,全部給抓來,齊齊跪在那太監的身前。
太監就這么綁在刑架上,來了一場全家團聚。
“許合,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紀綱冷聲說道:“為何要跟蹤太子爺,鬼鬼祟祟打聽太子爺的行蹤。”
“一炷香的時間。”
“你不開口,那么我只好不客氣了。”
他手一指,是太監的妹妹,一個及笄少女。
兩個力士拎著少女過來,紀綱伸手。
撕拉一聲。
少女衣袍稀碎一地。
驚恐哭喊聲響起。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少女白嫩的臉龐清晰可見。
“牢里關押的人犯很多,把你妹妹丟給他們的話,我相信你保證不想看到后面的場景……。”
朱七默然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誒,綱哥兒,這細皮嫩肉的,你便宜犯人,怎么不便宜兄弟們啊。”
錦衣衛力士摩拳擦掌,躍躍而試。
“哥哥……!”
少女哀泣,許合的親人,也跪在地上哭泣,哀求他開口。
“我說,我說……。”
許合淚流滿臉,道:“是戶部尚書趙勉,趙勉……。”
嗯?
朱七雙眼發光,紀綱迅疾如風,一個閃身就站在許合的近前,目光吃人,閃爍著嗜血的興奮。
“你再說一遍,與戶部尚書趙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