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家族會議
- 覺醒炮火預警,開始帝國征服!
- 長生小夢
- 2958字
- 2025-06-20 23:18:54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沉沉地覆蓋著巴黎。
往日喧囂的城市似乎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屏住了呼吸,只余下遠處塞納河低沉的嗚咽和偶爾駛過街道的馬車發(fā)出的單調(diào)轔轔聲。
然而,在塞納河畔最顯赫的普魯沃斯特宅邸內(nèi),氣氛卻與這沉寂的夜晚截然相反。
一種極其壓抑的緊張感,正像冰冷的藤蔓般在宏偉建筑的每一個角落蔓延。
宅邸厚重的橡木大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往日訓練有素,步履輕快的仆人們,此刻都如同上了發(fā)條的精致人偶,屏息靜氣地垂手侍立在陰影角落或是巨大的廊柱之后。
眼神低垂,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一絲多余的聲響都會驚擾了即將爆發(fā)的風暴。
空氣中彌漫著高級蜂蠟和家具上光劑的熟悉氣味,但在這之下,似乎還隱隱浮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氣息。
如若沒有重要的事情,身為家主的普魯沃斯特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今天,不僅普魯沃斯特到場了,就連他的夫人,他的千金,他的女婿都悉數(shù)抵達。
橡木廳,這座宅邸真正的權力核心,用于接待最尊貴賓客,決定家族重大事務的場所。
此刻更是被一種鉛塊般的凝重所籠罩。
廳堂極高,穹頂?shù)谋诋嬙跓o數(shù)枝形燭臺和壁燈的光芒下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那些飛翔的天使和祥云仿佛也被這肅殺的氣氛所凝固。
巨大的廳堂被數(shù)量驚人的光源照得亮如白晝,無數(shù)支蠟燭的火苗在近乎停滯的空氣中筆直燃燒。
沒有一絲搖曳,仿佛連時間本身都在這沉重的壓力下放緩了腳步。
廳堂中央,那張象征著普魯沃斯特家族數(shù)代榮耀,由整塊古老橡木打造。
表面覆蓋著厚厚玻璃板的巨型長桌,在燈光下泛著深沉內(nèi)斂,如同深潭水面的光澤,清晰地映照出上方倒懸的華麗吊燈。
長桌的主位空著,讓·普魯沃斯特,這位宅邸的主人,此刻并未落座于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威的高背椅。
他背對著長桌,面向那扇巨大的、垂掛著深紅色天鵝絨窗簾的落地窗,負手而立。
窗外是精心打理卻完全被沉沉夜色吞噬的花園,只有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緊繃的身影和廳內(nèi)輝煌卻冰冷的燈光。
他身姿依舊挺拔,穿著剪裁完美的深色常禮服,但緊繃的肩膀線條和微微顫抖的,緊握在身后的拳頭,暴露了他內(nèi)心翻騰的驚濤駭浪。
那保養(yǎng)得宜的側(cè)臉在燭光下顯得異常冷硬,緊抿的嘴唇拉成了一條毫無弧度的直線,下頜的肌肉微微抽動。
每一次呼吸都顯得深沉而壓抑,仿佛在胸腔中醞釀著雷霆。
長桌的另一端,靠近壁爐的位置,阿方斯·羅斯柴爾德已然落座。
他沒有選擇長桌盡頭的客座,而是坐在了壁爐旁一張高背的深色絨面扶手椅中。
這個位置既顯示出他作為另一巨擘的分量,又微妙地保持了一種審視全局的距離感。
他同樣穿著深色禮服,灰白的頭發(fā)一絲不亂,深陷的眼窩里,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地掃過廳內(nèi)每一個人。
最終落在窗邊的普魯沃斯特的背影上。
面對這位比自己小二十歲的親家,羅斯柴爾德的眼神深邃得如同不可測的古井。
他指間夾著一支尚未點燃的頂級哈瓦那雪茄,另一只手習慣性地摩挲著鑲嵌在沉重黃銅底座上的水晶煙灰缸邊緣。
那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摩擦聲,在絕對的寂靜中卻顯得異常清晰。
壁爐里沒有生火,冰冷的爐膛如同張開的巨口,映襯著他冷峻的側(cè)影。
王道和埃米莉坐在長桌一側(cè)靠中的位置。
王道換下了軍裝,一身深灰色的便服讓他看起來更像一位冷靜的棋手而非軍人。
領口一絲不茍地系著,臉色沉靜如水,只有那雙銳利如隼的眼眸,在燭光下閃爍著高速思考的冷光。
他放在覆著玻璃桌面的雙手穩(wěn)定地交疊著,指節(jié)分明。
埃米莉緊挨著他,深藍色的絲絨長裙包裹著她玲瓏的身軀,金色的長發(fā)挽成一個簡潔卻優(yōu)雅的發(fā)髻,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
她碧藍的眼眸如同結(jié)冰的湖面,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纖纖小手放在桌下,堅定地覆蓋在王道的手背上,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背脊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種與生俱來普魯沃斯特家族特有的驕傲與韌性。
普魯沃斯特夫人,也就是埃米莉的母親,一位氣質(zhì)雍容的貴婦,此刻坐在埃米莉的另一側(cè)。
她穿著深紫色的長裙,面容依舊美麗,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憂慮。
廳內(nèi)并非只有他們幾人。
普魯沃斯特家族幾位核心的男性旁系成員,一位負責家族法律事務的資深顧問。
以及一位代表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巴黎銀行事務頭發(fā)花白的經(jīng)理人,也都各自在長桌旁找到了位置落座。
他們或面色凝重地低頭盯著玻璃桌面下古老的橡木紋理,或焦慮地與鄰座交換著無聲的眼神,但都沒有說話。
率先打破寧靜的是普魯沃斯特:“霞飛的調(diào)令,這是明升暗降,的確是赤裸裸的政治打壓......”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要將積壓的怒火全部傾瀉出來。
目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掠過王道沉靜的臉龐,最終又回到阿方斯身上,語氣帶上了一絲商人的審慎與對風險的天然厭惡。
“阿方斯,我知道你在動用關系試圖斡旋。但恕我直言,與霞飛硬碰可不是明智之舉。”
“我們普魯沃斯特家族,世代經(jīng)商,深知和氣生財,避其鋒芒的道理。為了一個女婿……”
他頓了一下,似乎覺得措辭不妥,但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去招惹一個權勢滔天的總司令,是否值得賭上整個家族的未來?戰(zhàn)爭時期,軍人的意志就是法律!我們商人,終究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其實早在第一次在醫(yī)院和王道見面后,他的內(nèi)心就對這位軍人女婿有過排擠。
他并不是不尊重軍人,但他反對自己的女兒牽扯其中。
若非王道一路官運亨通,又得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幫襯,而他自己一時間也起了一絲貪念,否則絕對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如今果然和他擔心的一樣,王道遭到霞飛的打壓,而他的女兒卻哭著鬧著要和王道在一起。
聽著這番毫不掩飾,甚至帶著點功利色彩的肺腑之言,讓橡木廳內(nèi)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而復雜。
普魯沃斯特夫人臉色更加蒼白,擔憂地看向女兒埃米莉,生怕這番話會傷害到她。
幾位普魯沃斯特家族的旁系成員也紛紛點頭,流露出深以為然的神情。
對他們而言,家族的延續(xù)和財富的保全,始終是第一位的。
那位銀行經(jīng)理人則面無表情,仿佛一尊石像,只負責評估風險與利益。
埃米莉緊握著王道的手猛地一緊,碧藍的眼眸中瞬間燃起憤怒的火焰,她幾乎要立刻站起來反駁父親的言論。
王道感受到她的激動,輕輕回握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的目光依舊沉靜如水,仿佛岳父那番刺耳的話并未在他心中掀起波瀾。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如冰山的阿方斯·羅斯柴爾德終于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將那支未點燃的雪茄放在水晶煙灰缸旁,發(fā)出極其輕微聲響。
那鷹隼般的目光從普魯沃斯特身上移開,銳利地投向王道,帶著一種審視。
仿佛接到了這個無聲的信號,王道迎著阿方斯的目光,緩緩地開口。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穿透紛擾的冷靜力量,瞬間壓下了廳內(nèi)所有的雜音。
“岳父大人對霞飛元帥用意的分析,我完全認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岳父那略顯錯愕的臉,然后堅定地看向阿方斯,最后落在身旁埃米莉那因緊張和期待而微微發(fā)亮的眼眸上。
王道肯定了岳父的擔憂,這讓普魯沃斯特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絲。
“但是。”
王道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里注入了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我們也絕不能如他所愿,悄無聲息地接受!這不僅是我的失敗,更是兩大家族的失敗!”
“我們需要一種方式,一種既能展現(xiàn)我們的力量與團結(jié),又不至于過度刺激霞飛的方式。”
他的目光變得異常明亮,如同暗夜中的星辰,聚焦在埃米莉臉上,充滿了溫柔與堅定。
“埃米莉,我們早已訂婚,彼此的心意堅如磐石。原計劃待戰(zhàn)局明朗再舉行婚禮,但我認為,現(xiàn)在正是我們向世界宣告彼此結(jié)合的最佳時機!”
他轉(zhuǎn)向兩位家族話事人,語氣鄭重而充滿力量。
“我提議,就在我啟程前往凡爾登之前,舉行我和埃米莉的婚禮!一場盛大隆重,讓整個巴黎都無法忽視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