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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相遇

盡管已經年后,冰面還有厚厚一層,鑿冰的過程不算快,慕容璋再一次打算上前幫忙,又被陳行遠拒絕。

青萍坐在那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呦,放寬心啦,我們王爺那么厲害,小小冰洞而已啦,我們等著就好了。”

大約有個直徑半米的樣子,小是小了點,夠用就行。

慕容璋拿出新買的釣魚竿,扔了一把餌下去。

眼看著冰下面的魚兒一個個躍出來搶食吃,他連忙甩出一桿,很快釣上一條。

很高興的將魚扔給青萍:“烤魚吃!”

“你的魚竿呢?”慕容璋看向充當保鏢的陳行遠。

陳行遠聳聳肩:“本王不會釣,要來干什么。”

慕容璋不太信,在他心里陳行遠幾乎是六邊形戰士,于是非要讓她試試。

難道這人約自己來釣魚,就只是為了看他釣魚嗎?她難道不會手癢想來上一桿?

她拿過魚竿,看著一條魚蹦出了水面,到最高點時,她手疾眼快,立馬甩出了一鉤,那魚竟直接上鉤,搖擺了幾下魚尾不動了。

慕容璋正打算喝彩,仔細一看,什么釣魚啊,這人把魚鉤直接從魚鰓里插進去了,硬生生給魚弄死了。

青萍一臉無語:“就不能讓王爺釣,從來沒有吃過活魚。”

陳行遠將魚竿的另一頭移過去,讓青萍解下魚兒,很無所謂:“那又如何,活魚現殺,吃的不仍然是死魚么?”

青萍:“……你有理,我就說不過你。”

慕容璋表示666,一點技術沒有,全是狠手。

陸陸續續的還有幾個釣魚佬拎著釣竿和魚簍過來,各自找了個窩開始打坐。

不遠處有個人朝著這邊看了好半天,然后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

其中一個綠色身影放下魚竿,小跑著過來,還沒靠近就驚喜大喊:“呀,兄臺,又見面了!”此人正是上次狩獵時八卦三人組的一員,名為鄭懷安。

轉頭看向陳行遠,冒著星星眼行了個禮:“王爺。”

陳行遠懶洋洋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他暗暗激動,心里的小人已經跳的飛起來了,眉毛也飛起來了,嘴恨不得笑到耳后去。

倒是慕容璋還挺開心的,看他招呼另外兩個人過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兄臺,沒想到你還精通釣魚之術!我等都沉迷釣魚,可惜并不能總是滿載而歸,有沒有什么經驗?”鄭懷安驚喜道。

慕容璋也沒什么經驗,無法傳授于他,總不能給人家說全憑手感,恰好我手感超群吧。

黃彬興奮地拿著東西高喊:“慕容兄!我來啦!”

慕容璋朝他招了招手,兩人一到,先朝著陳行遠作揖,打完招呼后圍坐一圈,酒也溫的差不多了,一邊喝酒一邊說話,釣魚的事說著說著又八卦上了,湊在一塊嘰嘰咕咕。

“慕容兄,上次我們問的問題,慕容兄可有興趣告知我們?”

慕容璋一頭黑線。

“就是啊就是啊,你跟攝政王什么時候成婚?”

青萍幽幽的說:“估計快了。”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幾個人把陳行遠忘在了一邊,甚至吃魚都沒記得叫她,吃著吃著江霖突然發現只有兩條,不夠分的呀,于是招呼著快釣魚。

仔細一看,還有個陳行遠在一旁。

壞事了,八卦不帶她,喝酒沒叫她,連吃魚也沒喊她。

三人對視一眼,均想開溜。

慕容璋喝的有些熱,把披風解下來放她腿上,又倒了一杯遞給她。

“暖暖吧。”

陳行遠接過一口喝盡,隨口問:“還釣魚嗎?”

慕容璋酒勁上來了,面色緋紅,眼尾似有迷離,又似清醒,看著她的眼神如冰雪消融,寒霜化盡,別有風情,他點點頭:“釣啊,沒吃的了。”

陳行遠撈起身邊的魚竿,一桿鉤一個上來。

三人面面相覷,腳底抹油的想法又慢慢消失,重新坐下來開始處理魚。

幾個大男人在這,總不能讓小姑娘給他們殺魚吃吧,那也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本來是想他釣魚玩,結果成了陳行遠自己打工。

一連鉤死了好幾條,黃彬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這魚怎么……全是死的。”

陳行遠不滿意:“不想吃自己釣。”

黃彬馬上換上一副高興的表情:“愛吃愛吃,什么魚我都愛吃,攝政王真是百發百中,釣魚高手!”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應有盡有。

鄭懷安和江霖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只恨方才舔她的不是自己,要不還能刷一波存在感。

兩人憤恨的想,怎么搞的,偶像坐在旁邊居然把她忘記了!

想著想著,又高興起來,哈哈,誰能有他們成功,偶像攝政王給他們釣魚吃,說出去羨慕死人!

釣了幾條陳行遠也懶得釣了,夠吃就行了。

聽著他們聊完自己的八卦,又開始聊城里各公子少爺的八卦,陳行遠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

慕容璋不認識那么多人,加上喝了些酒,只安靜聽著。

幾人說的熱火朝天的,終于發現天色不早了。

告別了三人之后,慕容璋也坐累了,往后一倒,本以為倒在地上,沒想到靠在了某個人的懷里。

慕容璋小聲感嘆:“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是我來這里這么長時間最開心的時候。”

陳行遠輕輕“嗯”了一聲。

她總是這樣,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好了,我們也回家吧。”慕容璋這么說了一句,卻只是坐起身背對著她。

青萍熄了火堆,去將馬車拉過來。

慕容璋看著青萍走遠,忽然扭頭望向她,她的雙眸像浩瀚的夜空,黑沉沉的,與她對視,像是能把意識都給吸引進去,心甘情愿地為之沉淪。

慕容璋說:“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包容?”他記得,她脾氣并不算太好。

包容?

陳行遠沒有說話。

……

日子就這么匆匆過去,晴雨轉換,風月相伴,一個月時間轉瞬即逝,陳行遠找出了太后黨羽貪污的證據,一個不太起眼卻管著糧草的官吏。

她并沒有宣揚出去,直到帶著人審到他頭上,他才發現自己暴露了。

他連見太后一面的機會都沒有,證據確鑿,哪怕他誓死不認,也改變不了結局了。

陳行遠帶頭,做事雷厲風行,竟然一日就將此案審判了。

太后得知的時候,案件已經封存了,人也進了牢獄了。

當務之急不是救出那個人,而是要確保上位的人,仍然是她們自己人。

太后有的暗中推薦,有的看似與她沒什么關系的自薦,但是找誰來擔任官職,還需時間定奪。

夜空宛如一塊巨大的黑幕,將整個世界籠罩,今夜無月,顯得到處黑黢黢的,只有門口幾盞燈籠亮著微弱的光。

陳行遠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將它卷了卷,塞進輕飄飄的竹筒里,綁在鴿子身上,手一松放飛了。

慕容璋站在她身后,忽的出聲問:“是需要我做什么了嗎?”

也不知道她是放心自己,還是根本不擔心自己會看見,打亂她的計劃,她收取信件時從來不避諱他,她也清楚的知道身后總有一個單薄的人影,遠遠的看她放飛信鴿。

陳行遠苦笑了一聲:“有時候恨你不要那么聰明。”

慕容璋垂了眼瞼,這段時間她的信鴿越來越頻繁,直到一個月前的晚上,有一張紙條她反復看了很長時間,然后信鴿安靜了很長時間,直到今日終于決定放飛了。

慕容璋安靜等著她的安排。

冬天過去,春寒料峭,陳行遠回頭,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然后開口:“本王要你,去匈奴救出蘭因公主。”

慕容璋沒有猶豫,只回答一個字:“好。”

陳行遠又說:“救不了也沒關系,只要找到證據就行了,本王出兵,強搶公主回來。”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本王不會給你任何援兵,你作為使臣,獨自去匈奴,能否救出公主,全看你的本事了。”

他也不問為什么,也不問她的考量。

“好。”他說。

陳行遠走近,看著他柔和的臉,嘆氣:“小心一點,有事可以寫信找本王,一旦后悔,本王盡量救你出來。”

慕容璋笑了笑,淡漠的臉上浮現清淺的笑意,如春日暖陽,消融了冰霜,好像到了這時候,他才真正在笑:“好。”

寫信那么慢,他若死了,根本來不及救他。

陳行遠也知道這話不太可靠,又不自覺嘮叨了兩句:“如果路上你想回來,那本王還有別的法子救公主,只管回來便是。”

慕容璋認真地注視著她,一動不動,像是要把余下一生都看夠,將她的臉清晰的鐫刻在自己腦海。

他乖巧點頭:“好。”

陳行遠看了他很久,又說了一句:“此去兇險,萬事保重。”

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慕容璋依然淡笑:“好。”

次日一早,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他牽著準備好的馬,將一個包裹放到馬背上。

慕容璋摸了摸馬背上的銀鞍,看著跟某人的寶貝馬有些相似的白馬,還是笑了笑,胡亂揉了兩下馬頭。

他跨上銀鞍,持韁準備出發。

青萍略有不舍,雖說幾人待的時間短暫,卻也真情實意。

煙柳滿皇都。

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那人的身影,暗自松口氣,卻又嘆氣。

她若出城相送,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拜別。

“就送到這兒吧。”慕容璋說,“天氣涼,你快回去吧。”

風過樹梢,吹的垂楊柳枝條亂晃,嘩啦啦作響,像是吹響了挽留行人的蕭聲,風還寒,從后頸鉆進衣襟,一直涼透行人溫熱的心。

“駕!”少年低喝一聲,馬蹄淺淺,朝著西北遠行。

陳嫻雅才拉著雙雙過來,她們一收到消息,就急忙追過來,卻只能看見一個孤單的背影了。

一人,一馬。

黑色長袍,和通體雪白。

朋友啊,不要太過悲傷,人世間離別難免,我們應當為了下一次相遇而期待。

“怎么這么急啊,他去哪里,也不跟我們說。”陳嫻雅怔怔地問。

青萍沉默許久。

大家都心知肚明,此去匈奴,九死一生。

也許蘭因公主和他,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一人回來。

慕容璋駕著馬,不疾不徐地前進著,一路淺淺的綠色,俱是才出芽的小草,生機勃勃,他低頭去看時,腳下卻只有稀稀疏疏的草色,更多的是裸露的黃土。

他估算了一下日子,快的話約莫有個半個多月就能到,他手里握有匈奴令牌,只要不走偏,幾乎是一路暢行。

他的盤纏帶的足夠,一路邊走邊歇,天晚了將將找了個客棧住下。

他還寫了封信,花錢托人帶回京城。

很不幸,第一晚就遇到了強盜,慕容璋沒睡死,樓下說話的聲音一出,他就睜開了眼。

悄悄聽了一小會,聽見樓下拔刀的聲音,他緊抿著嘴唇,帶好東西,聽見有人的腳步正往二樓走,他當機立斷,從窗外翻身躍下。

還好自己住的是二樓,磕碰一下并無大礙,加上下方是個草垛,巨大的嘩啦啦聲音一響,他就知道沒有時間了。

顧不上疼痛,連忙跑到馬廄,解開繩子騎上就跑。

他們果然聽見了動靜,領頭的快跑兩步透過窗戶看見一個人影正跑遠。

店老板和小二早已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失去生機,此時就剩樓上住戶。

領頭的立刻做出判斷:“一個人,騎著馬去追,剩下的上樓!”

他死死地盯著窗外漸漸看不見的身影,許久沒有聽到回答。

“都死了嗎?怎么不動!”他一回頭,驚恐地發現死了一地人,全是自己的手下。

一個黑衣人站在他面前,歪著頭看他,手里還握著染血的匕首。

他一個人,只憑借一把匕首,就消滅了他們一伙!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不該去追那個逃跑的人,可惜已經晚了,最后一個強盜也跌在地上,幾十個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黑衣人走出客棧,街上靜悄悄的,這伙強盜這么大聲都沒能吵醒一個居民,他冷笑一聲,拿出了一個火折子扔進了樓里。

大火四起,沒有人會知道這里曾住過誰。

慕容璋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地,才放慢速度,他下了馬,將繩子拴在樹干上,一人一馬都需要歇歇。

那群強盜居然不再追了,不追也好,追他他還真打不過。

他只習六藝,并無武藝傍身。

他躺在地上,枕著雙臂,看著頭頂黑沉沉的夜,像極了某個人的眼眸。

閉上眼睛稍作歇息,不久,天色破曉。

再亮一些,慕容璋繼續趕路,所幸之后一直到后夏邊境,都沒有什么危險了。

過了邊境,就到了匈奴的地界了。

黑衣人站在最后一道城墻上,遙遙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該回去復命了。

……

陳行遠揉揉眉心,身邊放著好幾封信件,聽著暗衛回來稟報,她知道,他出境了。

他不會想到,他騎走的那匹馬,是他當時想要她沒給的那匹馬的孩子,正年輕,脾氣也稍好些,適合他。

也許他只覺得每匹馬都長的一模一樣。

陳行遠嘆氣,她一開始沒打算以這么極端的方式讓他去匈奴,可是時運不等人。

她看了看手邊的信件,足足有七張,寫的滿滿當當,越寫到后面,字越小,空越少,皆出自一人之手,墨黑又娟秀。

一開始他一天給她寄一封,再后來變成了兩天寄一封,如今已經三天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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